甲友心声——半夜醒来小声嘟囔了几句,谢天谢地,我的声音没嘶哑

高好康康 2024-02-24 02:10:24

作者小档案

笔名:鱼香肉丝

年龄:不惑

性别:男

城市:京畿之门

爱好:锻炼、读书、写文章……

手术医院: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

术后并发症

我看到过一个人体甲状腺模型,感叹头颈真是个精密的结构。在锁骨之上,蝴蝶状的甲状腺组织包裹着气管,控制声带活动的喉返神经位于甲状腺后方,与甲状腺紧贴在一起。

像大多数男士一样,尽管术后的伤疤比我想象的长很多,但丑陋的割喉疤并不会让我厌恶。

像大多数患甲状腺癌的患者一样,声音沙哑和缺钙是我最关心的两个问题,特别是对于律师、老师这些靠声音吃饭的职业来说更是难以接受。

幸运的是,我的肿瘤并未侵犯神经,更得益于医生精湛的技术,这些并发症并没有在我身上发生。

手术安排在入院后的第三天,有近两天时间,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干等着。三人一间的病房,看着他们先后被手术转运车接走,我深切感受到等待的紧张,术前才是最煎熬的时刻。

我会醒过来吗?

手术当天凌晨,我开始按照医嘱禁水禁食,手术时间大概是当天中午或者下午。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左右,护士给我输了一些葡萄糖补充体力。输了半个小时葡萄糖,护士拔掉针头说:“手术室来接你了,剩下这些等你回来接着输”。

我深吸几口气,稳定了情绪,心里盘算着,“可不能像昨天旁边病床的小胖子一样,外表挺放松不紧张,但临上手术转运车,紧张得连拖鞋都穿不上”。

我躺上狭小的转运车,护工麻利地捆上束缚带,推着我撞开头颈外科滋呀作响的大门,乘坐电梯前往手术室。

我仰面躺着,看着眼前闪过一块块刺眼的LED顶灯,产生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缥缈感觉。

从确诊,到住院,再到上手术台,一切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有一种念头若隐若现——我会不会再也醒不来?

护工把我推到手术等待区,离开前再次跟我确认了姓名。我左右环顾,旁边的转运车上有两名老人,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

在手术等待区等了大概一刻钟,一只冰凉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麻醉师和主刀医生先后跟我确认了手术情况,随后我被推进了手术室。

躺到手术台上,麻醉师把一个面罩悬空举到我面前说:“先吸点氧气”。我心里暗笑,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不是麻醉剂吗?

呼吸了大约三四次,正当我纳闷面罩为什么还不扣到我嘴上,就突然丧失了意识。

再次醒来,我能够感到自己躺在转运车上,被人推着慢慢穿过一扇扇滋呀作响的大门,有人反复多次拍打着我,大声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努力想睁眼,想挣扎,但眼皮和身体异常沉重,只能机械地回答自己名字。

迷迷糊糊中,有人把我抬到病床上,扎针输液,装好心电监测仪,有节奏的嘟嘟声在我耳边响起。

半夜时分,我已经完全清醒,自己小声嘟囔了几句话,发现声音没有嘶哑,不由得暗自高兴。

但麻醉过后的不适让我胃里翻江倒海,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能吐,千万不能把伤口崩开,就这样半睡半醒坚持到了天亮。

术后第二天中午,我已经能够在护工师傅的帮助下起床行走。抽血检查过后,甲状旁腺素正常,血钙值正常。

喉返神经损伤导致声音嘶哑,甲状旁腺损伤导致缺钙,这两种手术常见并发症我都没有中招,看来手术进行的比较顺利。为了防止出现术后淋巴漏,手术后连续几天吃着无味无油的菜和白米粥。

术后两天正好是周六日,难得能够走出病房,到走廊上溜达。我拖着两条引流管,左右口袋里各挂着两个引流袋,称了称体重,一下少了10斤。真是辛苦增肌两三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我在走廊上来来回回走着,看着各个病房上的患者信息,22岁,24岁,26岁,33岁,45岁,55岁,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有,三十岁左右的占一半,女性占一大半。

相比于有些甲友,我已经幸运很多。有人术后无法排尿,只能插上导尿管;有人肿瘤侵犯严重,被迫切除了喉返神经;有人淋巴清理不干净,已经进行了第三次手术;有人术后出现淋巴漏,禁水禁食,葡萄糖和营养液从早输到晚……

药不能停——左甲状腺素钠片

什么能够陪伴你今后的一生,几乎一天都不能分离?是相濡以沫的亲人?是有特殊意义的物品?

甲状腺双侧切除后,对于这个问题,我有了一个新的答案,那就是左甲状腺素钠片。大部分时候,它的名字叫“乐乐”。粉白相间的外包装,看起来人畜无害般温暖可爱;绿豆大小的白色药片,尝起来微微甘甜。

无论我乐意与否,自出院当天早上第一次服用“乐乐”,我便意识到,这种白色的小药片,将伴随我这个甲状腺癌术后患者的余生。

同一个病房的病友患有糖尿病,需要在饭前服用两种药以控制血糖。在手术前制定手术方案的时候,他向主治医生恳求道:“大夫,我已经需要一辈子吃两种药了,不想再加一种,能不能保留我的一侧甲状腺?”很遗憾的是,这不能完全由患者或医生说了算。

为了最大程度减轻药物对睡眠的影响,通常医生会建议患者早上空腹服“乐乐”,但“乐乐”的吸收常常会受食物和其他药物的影响。

所以早上服用“乐乐”以后能不能吃鸡蛋?能不能喝牛奶?能不能喝咖啡和茶?能不能吃维生素和滋补品?能不能吃高纤维的食物?能不能吃西蓝花、白萝卜等十字花科蔬菜?复查的时候早上要不要吃“乐乐”?术后这些问题反复纠缠着我们。

因为肉蛋豆奶类食物要与“乐乐”间隔四个小时,高钙和高纤维食物要与“乐乐”间隔两个小时,否则会影响“乐乐”的吸收但服用“乐乐”,使得我们早餐不能吃鸡蛋、豆浆、牛奶以及高钙和高纤维食物。

有的病友,为了不纠结早餐吃什么,甚至每天定下闹钟,早上四点准时服药。

对于大部分患者来说,今后还有长达几十年的生活,还要吃成千上万顿早餐。早餐占据了全天三分之一的心情和力量,如果只能吃简单的碳水化合物,吃不到鸡蛋灌饼、煎饼果子、驴肉火烧,喝不到豆腐脑、胡辣汤、燕麦牛奶,生活中会少了极大乐趣。

毕竟完美的理论上的服药效果和漂亮的TSH值不是我们的终极目标,我们的终极目标是安全且有质量地生活。

病友的主刀医生去世了

术后一个多月,病友群中一名甲友问,“我的主刀医生走了,我该怎么办?”刚开始大家以为主刀医生离职了,后来才知道这名甲友的主刀医生,一名杰出的头颈外科专家,不幸离世了。

我当时非常的震惊,听说这位教授身体尚好,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不良嗜好,我不敢相信这个令人悲伤的消息。

还记得他去世的几天前,我还有幸找他就诊,咨询关于碘131治疗的事。就诊结束后,他赠送了我网上诊室服务,随后我在线上咨询了他很多问题,他都认真细致做了解答。

很多人不喜欢患病后的不确定性。大家都在问:“我能活多久?”比较科学的说法是:“如果你的甲癌不是特殊类型,没有夸张的转移,通常你会死于别的原因而非甲癌本身。”这也是那位教授告诉我的道理。

我们能活多久这事谁也不知道,我们的医生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是他活得久,还是你活得久。

医生是患者战胜疾病道路上最亲密的战友,给患者以信心和希望,他们比患者更加了解敌人,会在患者利益最大化的前提下进行治疗。

我们能做的就是遵医嘱,充分信任医生,术前配合治疗,术后积极随访。对于痛失亲密战友的患者来说,特别是漫漫抗癌路上的甲友,这真是一种难言的打击、巨大的损失。

有人写下非常令人动容的感言:缅怀!您再也不用每天做十几个小时的手术了。(未完待续……)

接下来的我会为大家介绍我碘131治疗时的故事,欢迎大家关注哦……

想对甲友说

坚强、勇敢、无惧无畏,时刻告诉自己,我们一定可以!——鱼香肉丝

本文图片来自摄图网(已授权)。

0 阅读:0

高好康康

简介: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