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妻子准备生日大餐之际,却收到一张妻子许婧和她竹马成俊开湿身派对的照片。
他们衣服湿透,靠在一起对着镜头微笑。
电话里,成俊声音带笑。
“路哥,我跟婧姐玩大冒险呢,你没那么小气吧?”
“成俊,你别太过分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许婧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今天是我生日,大家都是朋友在玩闹,你别上纲上线的!”
话筒另一端夹杂着一群人的窃笑声。
电话被挂断后,我看见成俊发出来的动态,他和许婧脸贴脸,对着镜头微笑。
底下有人在起哄,在夸嫂子好美。
1
晚上九点,我费了整个下午做出来的一桌子好菜彻底没了一丝热气。
我低头看着手机,我给许婧打了十多通电话,全部没有接通。
而那张她和成俊姿态亲密的照片深深刺痛了我的眼。
今天是许婧的生日,自从我们结婚后,每年我都会在她生日之际,给她亲手做一桌好菜。
这是独属于我给她过生日的仪式,只是今晚这桌子菜没有等来她。
我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把凉掉的饭菜统统倒进了垃圾桶。
刷碗的时候我心不在焉,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收拾碎片的时候,看到瓷白碎片上有鲜红的血。
我原本以为是手不小心被碎片划破了,但血越滴越多,才发现是流鼻血了。
我低下头,用手指按压鼻翼,等待鼻血慢慢止住。
三个月前,我被查出白血病早期。
起先我只是觉得身体素质大不如前,熬夜加班后变得极其虚弱,很长时间都无法缓解疲惫。
体重不断下降,经常骨头疼痛,身上总是莫名其妙多出很多瘀伤。
等被助理劝去医院检查时,才知道自己生病了。
原本我想告诉许婧,但是我经常加班,而她总是在外面玩得不见人影,我竟然找不到跟她摊牌的合适时间。
我知道,她的心早就不在我身上了。
我们当初是校园情侣,刚毕业就结婚,算是羡煞了一众同学友人。
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我努力创业,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忙起来就直接住在公司里。
花了十年时间,我把只有三个人的小工作室变成三百人的独角兽公司。
但我和许婧却渐行渐远,尤其是五年前,她的竹马弟弟成俊找上她。
成俊以前总是跟在许婧身后如同小尾巴一样,彼此交好。
在得知成俊父母意外车祸身亡后,许婧心疼无家可归的竹马弟弟,对他照顾有加。
但渐渐的这种照顾就变了味,他们举止亲密又暧昧,成俊更是三番五次对我阴阳怪气。
我几次找许婧严肃谈起这事,希望她跟成俊保持距离,她却急忙维护对方,还责怪我气量狭小。
渐渐的,我就再也不开口提起了。
凌晨两点,我被砸门声惊醒。
我打开大门,看见醉醺醺的许婧站在门口,名牌手提包里的东西掉得满地都是。
她皱眉抱怨:“我找不到钥匙了,路征,你看到我的钥匙吗?”
我没说话,她就把脚上的高跟鞋踢掉,整个人往我身上靠。
“路征,我头好晕啊,有没有给我煮醒酒汤?”
我嫌恶地撑住她靠过来的身体,她身上浓烈的酒气和烟味熏得我直犯恶心。
我平时不烟不酒,但是许婧偏偏跟我相反,刚结婚时我总是耐心地给她煮醒酒汤。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想再傻傻付出了。
因为有的人就没有心。
许婧猛地吐出一大堆秽物,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却失去意识晕倒在玄关处,我只要咬牙善后,把人扛回房间,再清理地板的脏污。
最终,我累得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等许婧醒过来的时候,我把一份签好自己名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她的面前。
许婧一看到文件就愣住了。
“路征,你什么意思?”
我平静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们离婚吧。”
2
“这套房子我留给你,生活费你也不用担心,等财产分割完毕,你得到的钱足够你安稳无忧过完下辈子。”
我才刚说完,许婧就猛地把离婚协议书撕碎,扬在我的身上。
“你疯了是吧,用离婚来威胁我?不就是昨天我跟成俊玩了下游戏吗?你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她冲着我大声嚷嚷,语气十分不耐。
如果是从前,一看到她发脾气,我肯定会忍让道歉,但是我已经不想再哄她了。
“我没有威胁你,也不是在开玩笑,离了婚后,你要跟成俊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但是许婧根本没听进去,就揪着成俊两个字不放。
“说到底你还是看成俊不顺眼,我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吗?我把他当弟弟,你少阴阳怪气地暗示我!”
“而且昨天是我的生日,成俊特意花心思给我开派对,就是想我开心一点,我只是跟他玩游戏,又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你口口声声说成俊有问题,看不惯他,可是他都会为我花心思,那你呢?”
我觉得很可笑。
“许婧,你忘记以前每年你生日我是怎么给你庆祝了吗?”
许婧一下子语塞,然后转头去看餐桌。
“不就是给我做大餐嘛,但是我今天起来根本什么都没看见!”
我起身收拾满地的纸屑,淡淡回道:“我做了,你没回来,全部倒掉了。”
许婧安静了一会儿,别别扭扭地跟我说:“那什么……你今晚再做一次,我一定回来吃。”
把纸屑清理干净后,我平静地看向她。
“我可以重新做,只要你把离婚协议书签了。”
许婧再度叫嚷起来:“我不离婚!而且我不是把协议书都撕了吗?”
我嘴角一勾:“没关系,我还准备了很多份。”
说完后我平静地拿出新的离婚协议书,这时忽然觉得有东西流出来。
我面无表情地擦了擦流出的鼻血,其中有一滴不小心滴在纸面上,晕开刺眼的红。
原本还气愤地盯着我的许婧被吓了一跳:“路征,你流鼻血了。”
“我知道。”
我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揉成团,塞进鼻子里。
只是这回鼻血来势汹汹,很快就把纸巾全部浸透了,然后继续往下流,把我的衣服也弄得血迹斑斑。
“这也流太多了吧,要不我送你医院看看。”
此时许婧好像忽然记起了自己是我的妻子,充满关心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说不用,但许婧却很坚持,亲自开着车送我去医院。
只是才开出小区门口没多远,她的电话突然响起。
“喂成俊,怎么了?你慢慢说,别哭啊……什么?我知道了,我现在立刻过去。”
她挂断电话,神色十分焦急地对我说:“路征,成俊遇到事了,我得过去看看他。”
我静静看着她,明明前一刻还担心我,要亲自送我去医院。
可下一刻,成俊的一通电话就令她改变主意。
说到底,在她心里成俊比我更加重要。
“你去吧,我自己打车去医院。”
说完后,我毫不留恋地推开车门。
等我赶到医院,鼻血止住之后,我看到成俊新发的朋友圈。
原来,他只是手臂擦破了一点点皮,伤口就指甲盖那么小,怕是许婧晚一点赶过去,那伤口就已经愈合了。
这时,医生严肃的声音传来。
“路先生,我建议你尽快接受化疗,不然你的情况会快速恶化。”
3
离开医院后,我赶回公司。
如今公司发展已经上了轨道,但我依然保持了和创业时期一样的工作习惯,对工作极其上心。
助理裴颖给我端来一杯泡好的咖啡。
“路总,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不多休息一下吗?”
我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浓郁的咖啡香气让我紧皱的眉头舒缓开来。
“我没事,你把需要我签字的文件拿过来。”
裴颖叹一口气,把整理好的文件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路总,需要你签字的文件都在这儿,下午三点有高层报告会,今晚八点跟环通集团的宋总有饭局。”
我一边签字一边听着,还有心情对她开玩笑:“叹什么气,难道是想休假了?我记得你今年还有两周的假吧,要不要给你安排上?”
裴颖无奈道:“路总,该休息的那个是你不是我,身体是自己的,总不能十年如一日通宵达旦地熬。”
对于这个从创业初期就如同左右手陪伴在侧的助理,我自然知道对方是真心实意劝告我。
只是我自己心底清楚,我一心扑在工作的原因,早就从为了给许婧更好的生活变成了逃离烦恼。
“好了好了,裴大助理,我听你的,今天绝对到点就走。”
晚上六点,我破天荒跟着员工一块儿下班了。
反倒是裴颖还留下来继续处理工作,她是我的左右手,肩上的任务自然很重。
因为今晚有应酬的饭局,所以我没有自己开车,特意找了个代驾。
过去的路上我接到了许婧的电话。
“路征,我在圣缇丝餐厅订了位置,今晚一起吃饭吧,你下班了吗?”
“我今晚有应酬,去不了。”
“你天天都有应酬,就不能推了吗?我好不容易才订到位置,你知道这家餐厅有多难订吗?”
电话里,许婧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
我揉了揉眉心,不想费力气跟她争吵。
“推不了,不仅仅是吃饭,还要跟客户谈合作。”
“路征,我都主动找你请吃饭赔罪了,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
许婧不依不饶地在电话里闹了起来,话里话外都是我不识抬举。
她以为我只是因为那晚被浪费掉的大餐而闹脾气,也吃醋她和成俊开派对玩乐,所以才放下身段要跟我求和。
她笃定我不会真的要跟她离婚。
“路征,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不管我做了什么事,你都能够包容我,但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许婧失声指控我,怒气高涨。
“说到底你就是没以前那么爱我了,别用成俊来当借口,你要是像他一样总是顺着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我撑着额头,笑出了声。
原来在许婧心里,我的付出都是理所应当。
但凡不按她的心意来,就是不爱她。
非要事事顺着她,无条件地纵容她,那才是爱的证明。
被爱的人永远都有恃无恐,她之所以气焰那么嚣张,还是当初我亲自纵容亲自宠出来的。
可是我太累了。
“路征,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许婧还在电话里冲着我大喊。
“我说了,今晚真的没空,你也不用费尽心思请我吃饭,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就好。”
回应我的是愤怒挂断的电话。
4
离开应酬的饭局后,我疲倦地坐上车,让代驾把我送回家楼下。
自从生病后,我动不动就浑身无力,精力不济。
带着一身酒气打开家门,我看见许婧正绷着脸坐在沙发上。
“终于舍得回来了?”
她冷冷地对我说。
这幅情景实在很稀奇,因为以往玩到不见人影的明明是她才对。
我不理会她,一边脱掉西装外套一边拿着睡衣走向浴室。
“路征,我说话你没听见吗?”
许婧气愤地跟着挤入浴室,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睡衣。
“我现在很累,只想洗个澡去休息,你有什么想说的话,明天再说。”
我靠在洗手台上,累得说话的声音都很低。
“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什么?”
许婧突然凑上来,一把揪住我的衬衫衣领。
她的动作太大,把衬衫扯得歪歪斜斜。
“好你个路征,我跟成俊什么事都没有,你都能拿来说事,但自己转头就在外面玩,到底是谁不要脸啊?”
我低头一看,衬衫前襟处有几点暗红色的污渍,乍一看就像女人的口红。
但我清楚知道不是,那是我不慎滴上去的鼻血。
“路征!你说话呀!”
许婧激动得摇晃着我的衬衫领口,一双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
我皱眉看着她:“松手。”
“我就不!你不是老说我吗?那你自己算什么!不也是在外面乱玩女人!”
“我没有。”
在争执过程中,我再度开始流鼻血,并且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身体失去平衡,猛地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