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婆婆有两个儿子，自诩端水大师，65岁得癌后小儿媳说：碗早破了》下集，希望大家喜欢！错过上集的朋友可以进主页去看！
01
芳吟愁苦地说：“妈——你孙子太折腾人了，害得我吃啥吐啥。我和苏武上班又忙，回来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天天在外面吃又贵又不营养。”
“现在油厂又没活，你有大把大把时间，来照顾我一段时间，等宝宝稳了你再回去呗。”
我听到这里，眼珠子都要瞪得突出来了。
昨天夜里，苏文才恳求我说：“妈，丽丽现在有身孕，天天还去镇上上班，我又经常不在家。这段时间我们就合一处吃饭。我每月给你2000，你给她炖点汤补补。”
我想想是这个理，况且他们给了生活费，也不是白吃，小儿子他们也挑不出什么错。
我爽快地应承了下来。
苏文怕我反悔似的，马上给我转了一个月生活费。
这才过了一晩，芳吟又要让我去市里。我意识到这个问题处理不好有危险。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芳吟，不是妈不想去照顾你。昨晚，我才答应小文顺便做丽丽的饭，他还给了我2000生活费。”
“你看啊！你爸妈离你那么近，能让他们帮帮忙吗？”
芳吟大声说：“妈，我爸高血压，我妈膝盖做过手术，哪有精力管我？况且我肚子里的孩子姓苏，凭什么要他们出力？”
“大哥给你生活费，难不成我会让你搭钱么？反正我现在被你孙孑折腾惨了，你不来，孩子要是有个万一，别怪我！”
说完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我暗暗叹了口气，芳吟这难缠的脾气一如既往啊。
02
我犹豫不决，脑子里飞速思考这个问题怎么处理才圆满？
院里的柿子树上，红彤彤的柿子像盏盏小灯笼，光亮润泽。
苏文天不亮就出门了，听说这次去省城，大半月才回得来。
我晩上炖了只老母鸡，又炒了个回锅肉和青椒玉米，等丽丽回来就开饭。
自从分家后，这还是我跟她第一次同桌吃饭。
她的脸红扑扑的，笑着说：“辛苦妈了！”
我给她盛汤，夹菜，自己连筷子都没怎么动。
丽丽见我心事重重，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点犹豫，随后说：“哎！好巧不巧的，芳吟今天打电话说她也怀孕了。”
苏明成一下乐了：“太好了！小武有后了。这不是喜事吗？你干嘛一张苦瓜脸？”
我长叹一声说：“芳吟说她一天天吐得昏天黑地，又要上班，吃不上一口热饭。她父母身体不好，没法子帮她，要我去做饭。”
“可这儿丽丽也怀着孕，我昨晚上才答应小文照看一二，这可怎么办呢？我有心无力啊！”
丽丽不说话，低头猛扒饭。
苏明成额头的青筋猛然抽了一下，说：“这确实不好办呀！唉，有本事的儿子离得远，一年到头也难见上几面，更别提帮他们一把了。”
“要不这样，你去小武那边，丽丽这边我照应着。不就买菜做饭吗，多做几次就熟练了。”
我反驳道：“你做那些黑不溜秋的东西能吃吗？”
苏明成嘿嘿一笑：“那你说怎么办？”
好家伙，皮球又踢回我这边了。
03
这件事陷入了僵局，我闷头喝了一口汤，又长长叹了口气。
这时丽丽微抬头，说：“妈，要不这样，你去照顾芳吟，她的确比我难。我回娘家住，反正那儿离镇上更近。”
我心中大喜。
我就知道丽丽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把这事摆桌面上来说，也是有私心的，盼着她主动退让一步，这事就能顺利解决。
不过，我也不会让她吃亏。
力我出不了，钱我不会亏待她，我给丽丽转了一万，当作不能照顾她的补偿。
丽丽当晚就收拾衣服，让苏明成送她回了娘家。
我立即给芳吟回话，说了丽丽的懂事，答应明早就去市里。
第二天，天气有点阴，天空灰蒙蒙的，看着像是要下雨，气温也下降了几分。
我提着大包小包住进了小武家。
这是一个旧小区，稀稀拉拉几棵不知名的树忤在绿化带，好像很长时间没人打理，树叶洒落了一地。
小武住三楼，楼道又窄又黑，墙皮脱落，露出黑灰的水泥。
芳吟拉开门，带我进了一个小房间，指着硬邦邦的单人床说：“妈，我没钱，租不起高档小区和好房子。你看孩子很快就要出生，花钱的地方很多。你别嫌弃，将就一下。”
我怎么听不出她话里有话呢？
这不还记恨我没给他们买房吗？
我只能装聋作哑，顾左而言他说没关系，我什么样的苦都吃得了。
04
我在小武家一呆就五个月，芳吟肚大如箩。
她的孕期有6个多月，我寻思着丽丽比她早一月，也有7个多月了。
我也常给丽丽转发一些孕妇须知，叮咛她哪些多吃，哪些少吃，经常也给她发红包。
但丽丽要不不回信息，要不就“嗯、好、谢谢”，简简单单的字让我看不透她想些什么。
马上过年了，我等小武他们放假，就领着他们一起回去。
炮竹声声，满桌佳肴美酒，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我感觉气氛没了以往的热络。
小文说镇里到老丈人家有一段泥路，下雨天坑坑洼洼。丽丽骑电瓶车摔了一跤，孩子差点保不住。
我一惊：“呀！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说呢？”
他有些赌气：“说，有用吗？你能回来？”
我苦笑了一声。
是啊，要是我有分身术就好喽！
这时苏明成提出了一个更大的难题，两个儿媳妇预产期只差一个月，到时候怎么办？
吟芳抢先说：“爸妈，我寒窗苦读十几年，辛辛苦苦奔了个好前程，反正我绝对不当家庭主妇。况且小武那点工资也养不活我们，更别提买房了。”
我的情绪快崩溃了，这碗水还能端平吗？
其他人木着脸不吱声，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等我拿主意。
我微微张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剩沉重的呼吸。
良久，我叹息道：“这样吧，我人只有一个，帮不了的那家每月补贴2000。你们自己商量要钱还是要人？”
芳吟侧头和苏武小声嘀咕。
05
丽丽没有纠缠这个问题，笑了一下：“妈，让芳吟他们选吧，我们怎么着都行。”
芳吟噗嗤一笑：“还是大嫂好度量。唉，我也不想妈跑那么远受罪，但2000块在城里真干不了啥。”
她的意图很明显，想我去带孩子。
她的如意盘算我一清二楚，想我出力又出钱。之前在他们家，开始芳吟还老老实实掏菜钱，自觉自愿买日用品。
乖巧了一个月后，她天天说，妈我想吃鱼，想吃虾⋯⋯光说又不拿钱，要不说垫着一起算，后来也不了了之。
两兄弟结婚把家底掏空，我还有10万外债，好不容易存了点。为搁平两个儿媳怀孕这事，又得吐血了。
不过也只有这样做，才能一碗水端平，让两儿子，两儿媳无话可怨。
一晃这么过了三年，芳吟的女儿囡囡上幼儿园，我如释重负，终于安安心心回家了。
相熟的邻居说我沧老了十岁，眼角的皱纹很深，头发也白了。
丽丽生了个儿子，虎头虎脑的，非常可爱。可惜他对我很陌生，天天吵着回姥姥家。
榨油厂这两年全靠苏文两口子撑着，老伴干干管账的活，很轻松。
只是没想到，我居然得了癌症。
事情没轮到自己身上时，嘴里说得轻巧，可这么可怕的事摊到我身上，我压根淡定不了。
虽然手术很成功，我还是会暗搓搓地担忧。
06
人一病，突然间就变得很脆弱。
下手术台第一眼没看见苏文和丽丽，我心里特别难受。
这会儿苏武又说，他们才刚买了房，每月房贷大三千，工作耽搁不起，给我请了一个护工。他们有时间再来看我。
我强撑的精神气全垮了，感觉自己就像块破旧的抹布，没用了，就被人随意丢弃到某个角落里。
护工李姐还大我一岁，见我眼角挂泪，劝慰我说：“哎！老妹儿，想开些，人生在世没有过不去的坎。”
“我知道你有两个儿子，是不是痛心自己病了，床前没有一个孝子？这种事我见多喽，要不是儿女在外地，无能为力，要不借口小家的事脱不了身，还有就是父母偏心，导致兄弟姐妹有嫌隙，互相推诿，都想让得利最多者站出来承担责任。”
“可没有一个承认自己得利最多，都认为自己是吃亏的那一个。你说可笑不？”
李姐看得很通透。
但我这些年费了不少财钱和精力，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矛盾。
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苏武和芳吟来过两回，苏文和丽丽抽空来过一次。
出院是苏明成来接的我。
坐客车回去的路上，他神情颓然，唉声叹气，在我一再追问下，他才慢悠悠地说：“我算是明白了。带儿带女一旦遇到大事，谁也靠不住。”
原来，我做手术的钱，除了我俩那点微薄的积蓄，其余5万全是借的。
07
他先找苏文，叫他拿点钱出来，等着给我救命。
可苏文一声不吭，丽丽抿紧嘴也不说话。
苏明成没办法，又找苏武。苏武哭穷，说没钱，刚付了首付买房，每月房贷车贷压得他喘不上气。
不得已，他找相熟的几个朋友才凑足手术费。
我浑身发寒。
这么多年，我为他们付出的还少吗？可在我等钱救命的关健时刻，他们居然袖手旁观。
我出院回家的时候，苏文一家三口已经搬去老丈人家住，说离镇上近，方便孩子上幼儿园。
我冷冷一笑，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这摆明是在躲我，怕我拖累他们。
我现在很瘦，从生病前的120多斤断崖式的降到90多斤，虚弱得一阵风都能刮走。
别说厂里的事做不了，连做饭洗衣服这些简单的活，就能累得我气喘吁吁。
对两个儿子、儿媳的所做所为，我感到心寒，又有些不甘心。
为什么我付出这么多，自认为一碗水端平了，还会落得二舅妈那样的下场？
我流着泪要苏明成通知他们周六回家，就说重分家产。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周六，两儿子、两儿熄和孙子孙女全回来了，他们绕着我嘘寒问暖，好像之前令我伤心的事，只是我一个人的错觉。
吃过饭，苏明成搬了把躺椅放院子里，阳光和煦，我懒洋洋地躺着，身上盖了条薄薄的毛毯。
儿子儿媳在我周围坐下，孙子孙女绕着柿子树嬉戏打闹。
率先开口的是芳吟，她笑吟吟地问：“妈，你把我们都喊回来有啥好事呢？”
我开门见山地笑道：“分债务呀。你们给婚我借了10万，还了5万。还回住院借了5万救命钱。所以家里有10万债务，你们兄弟一人5万分了吧。”
08
话音刚落，芳吟腾一下站起，说：“凭什么呀！我们可没钱。”
丽丽也跟着说：“妈，我们也没钱。”
我冷哼一声：“呵！这事上你们倒战线统一了。这些年，我这当妈的对你们不薄，也算做到一视同仁，一碗水端平了。”
芳吟嗤笑道：“妈，你那碗早破了。你分20万给大哥大嫂就是偏心，城市结婚跟农村能一样吗？你来照顾我和孩子，也是给了他们营养费和带娃费，那钱在城里是不够，但在农村是一大笔。”
“你口口声声一碗水端平，只是考虑数字，却没考虑我们两家所处的环境。这一点上我们吃大亏了。”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丽丽满脸怒气，说：“芳吟，你说这话我不爱听。苏武上高中、大学用了多少钱？为了让妈安心照顾你，我主动回娘家养胎，差点一尸两命。让妈带孩子这事我也让了步。”
“要说妈偏心，也是偏的你们。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妈照顾你，带孩子时给你们贴了不少钱。况且，妈是给你带孩子累病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激动，吵得我头晕。
她们互相推诿、指责对方是最大得利者，目的都是不想还这笔钱。
我冷笑两声说：“别争了。我算是看明白了，我无论付出多少，你们都不满足。算了，钱不用你们还，你们走吧。”
说完我闭上眼睛，听到他们离开的脚步声。
一片柿子叶落在我额头，冰凉冰凉的，又到了柿子红的时节，而我的心境全变了。
我这一辈子的执念全放下了。何必呢，我力求做到的公平，在他们眼中始终不公平。
余生我只想养好身体，跟苏明成经营好榨油厂，还完债，一身轻松地过好自己的生活。
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