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作怪：犬无八年鸡六载，人老成精无需怪，天地造化道常在

汉献帝建安年间，东郡的一户姓吴的百姓家里，不时有怪事发生。吴家的坛坛罐罐，经常无缘无故的发出訇訇声，就像有人在敲打一样；桌子上的餐盘，一不注意就会消失不见；母鸡下的鸡蛋，也常常不翼而飞。这些怪事一连发生了好几年，吴家全家都为此感到烦不胜烦。后来在高人的指点下，吴家人做了很多美食，并把这些美食都装在了坛子里。在盖好盖子后，吴家人将这些美食都集中储存在一间空屋子里，然后躲在窗外，透过窗户缝暗中观看。不久之后，果然有怪物来到了房间内，像先前一样发出怪声。

这家人听到声音后，立刻走进屋内，同时把门窗关的严严实实，防备怪物从屋里跑出去。然而这家人在屋里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怪物所在。由于门窗关闭，屋内也变得漆黑一片。吴家人认为怪物一定藏在屋内的某个角落，于是摸着黑，用木棍在屋内四处敲打。过了一段时间，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似乎有东西被木棍打中，随即传出来一阵呻吟声:“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吴家人打开窗户，循声望去，就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出现在角落里。这个老翁年纪看上去有一百多岁，外貌和野兽有颇多相似之处，老翁神智不是太清醒，口里念念有词，却没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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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人把老翁捉起来以后，四处打听，居然在几里外找到了老翁的家里人。根据老翁家人的说法，老翁已经失踪了十几年，没想到还在人世。这家人得知老翁的下落后悲喜交集，将老翁接回了家中居住。一年后，老翁从家里不辞而别。后来在陈留郡发生了坛罐作响，饭菜消失一类的怪事，当地人都认为是这个老翁跑到了陈留郡作怪。

路人说：本文是一篇老人成精的故事。在古代，对于一些年代久远，超出人们日常已有认知的存在，人们往往会用鬼神之说进行解释，以避免被未知的恐惧所笼罩。这些年代久远的的存在，既包括寿命过长的动植物或人类，也包括传承久远的老物件。因此便有了“犬无八年，鸡无六载”、“人老成精，物老成怪”的说法。

“犬无八年，鸡无六载”，从字面意思上来解释，就是狗一般活不过八年，鸡一般活不过六年，言外之意是万事万物皆有自己的寿命，如果他们活过了应有的寿命，则意味着不详的征兆或这些动物的生命形态发生了改变，成为了精怪。“人老成精，物老成怪”，话里话外也是同样的意思。但人类毕竟是万物之灵，又追求长生，把长寿的人说成精怪，终究有些自贬身份的意思，于是又通过修真理论打了一套补丁，即除人类之外的年代长久之物，一般会化为精怪，而人类则可以通过修行或服用仙药的方式，获得更为长久的生命，乃至长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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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近现代，“人老成精”不再与“物老成怪”同时使用，“精”的含义，也从“精怪”转变成了“精明”。“人老成精”更多的是在强调，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类通过长期的生活经历和学习，能够获得深邃的智慧和独到的见解，展现的是一种对长者智慧高度肯定的态度。“物老成怪”仍然沿用原来的意思，指物品经过长时间的存在，在天地造化的影响之下，被赋予某种特殊的力量或灵性，成为“怪”或具有灵异性质的存在。在有关传说中，一些古董、老宅乃至自然界的古老树木等，常被认为因承载了历史与故事，而拥有非同寻常的气场或甚至能影响周围环境与人的运势。在古今中外的很多文化中，年岁悠长之物都被视为连接过去与现在的桥梁，可能蕴含未知或难以解释的能量。

“犬无八年，鸡无六载”、“人老成精，物老成怪”，这些说法，既是对时间和经验累积价值的认可，也是我国民俗文化中对于超自然现象的一种浪漫化解释，体现的是古人对于生命、时间及宇宙奥秘的敬畏之心。

原文:汉献帝建安中，东郡民家有怪。无故，瓮器自发訇訇作声，若有人击；盘案在前，忽然便失；鸡生子，辄失去。如是数岁，人甚恶之。乃多作美食，覆盖，著一室中，阴藏户间窥伺之。果复重来，发声如前。闻，便闭户，周旋室中，了无所见。乃[插图]以杖挝之。良久，于室隅间有所中，便闻呻吟之声，曰：“唷！唷！宜死。”开户视之，得一老翁，可百余岁，言语了不相当，貌状颇类于兽。遂行推问，乃于数里外得其家，云：“失来十余年。”得之哀喜。后岁余，复失之。闻陈留界复有怪如此，时人咸以为此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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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搜神记》是东晋史学家干宝（？—公元336年）创作的小说，就创作年代来说，距今也有将近1700多年的历史，在这期间，中国的神话故事也是个不断演化和补全的过程，记述的角色形象和现今的主流形象难免会有所偏差。因此本文主要是针对搜神记原文做的读书笔记，以原文翻译加脑洞补足为主。由于个人知识水平有限，部分词汇的翻译难免不够准确，另外对于文中的一些人物故事在《搜神记》以外的记载，了解的也不是太全面，叙述的时候难免有所疏漏，错误之处，请多包涵。

注：本文参与今日头条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