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今年十六岁,他已经在煤矿里苦苦地熬了四年,受尽了日本鬼子、汉奸把头们的打骂欺侮。他恨透了这些吃人的豺狼。
有个矿工叔叔叫孙大山,是地下党员。他经常发动工人跟鬼子、汉奸把头作斗争。这天,他对工人们说:“······八路军、新四军最近又打了好几个大胜仗。”黑子听了,非常高兴。
一天傍晚,黑子刚上井,看见远处黑压压地站着一大群人。
他定睛一看,不觉吃了一惊:原来是宪兵队门口站满了鬼子和伪军。黑子想:这些家伙不知又要干什么坏事。
黑子便磨蹭到宪兵队门口附近。只见那杀人不眨眼的宪兵队长路岛叽里呱啦地号叫一阵,然后翻译官又说一通。黑子一听,原来是要调鬼子和伪军进山“扫荡”。
这可是个重要情况,得赶紧给大山叔报信!黑子顾不得回家,便直奔西岭劳工棚。
大山叔听了黑子的汇报,想了想说:“这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一定想法子配合游击队,拖住鬼子,支援山里人民的反“扫荡”斗争。”
接着,大山叔又把从井下搞炸药的任务交给了黑子。他说:“这样,水泥桥一炸,鬼子的军用煤运不出去,这些狗强盗就得撤回来保护他们的老窝!”
黑子临走时,大山叔又嘱咐他:“行动要胆大、心细,千万不要走漏了消息。”黑子坚决地说:“保证完成任务!”
四天之后,大山叔发动工人帮助黑子和小伙伴们,搞了五十多斤炸药。汉奸把头莫成才发现井下轰煤的炸药少了很多,顿时起了疑心。
一天,临收工了,黑子刚刚把电石灯打开,准备往里藏炸药,不料,被藏在棚子后面的莫成才看见了。
莫成才蹿到黑子跟前,凶狠地问:“没上井就磕灯,大巷里怎么走?”黑子说:“灯不亮了,看看有啥毛病。”小伙伴洪海在一旁帮腔:“反正大巷里有灯。”
莫成才没看出什么破绽,只好走了。黑子马上把这情况告诉了大山叔。大山叔想了想说:“嗯!看来以后我们的行动要更加小心谨慎。你赶快去通知大伙儿,今天上井都不要带炸药。”
果然,黑子他们一上井,就被几个鬼子和汉奸挨个儿进行搜查。好险啊!
一连几天,鬼子也没搜到什么,就渐渐放松了一些。一天快收工的时候,洪海放哨,黑子又搞来一些炸药。
黑子正在把炸药装进电石灯里。冷不防,狡猾的莫成才突然蹿到面前,说道:“好小子,这回我可逮住你了!”
黑子一时不知说啥好。幸亏大山叔走了过来。他故意问:“啥事?”莫成才说:“上次我看他们磕灯,就估摸他们是偷炸药。这几天,我单看是谁偷的,果然是这些穷小子。”
大山叔一听,装作没事儿人一样,把脸一沉,朝黑子说:“还不放下快走·黑子他们刚要走,莫成才上前拦住:“先别走,你们想把这炸药偷去干啥?”
黑子灵机一动说:“换钱买煎饼吃呗!”大山叔就势说:“不偷不摸,日子难过,这个世道难熬啊!莫先生办事也不要太绝了。”
莫成才怕在井下惹着这些穷“窑户”要吃亏,便假惺惺地说:“看在你们孙大叔面上,这回就饶了你们,以后可不准偷了。”黑子本来早已攥紧了拳头,准备干一场,见莫成才软了下来,也就走了。
大山叔低声嘱咐了黑子几句话,黑子便和洪海头里走了。没走多远,黑子发现后边有特务跟着,便装作没看见,大摇大摆地顺着大巷往前走。
走到井口,黑子对管罐笼的老爷爷递了个眼色。老爷爷会意地点点头。黑子拉住洪海抢一步挤进了罐笼。
这时,老爷爷急忙打了个信号,罐笼就上升了。那特务在下面急得团团转,大喊道:“老头儿,快,快,你叫罐笼停下,我有急事!”
老爷爷故意开心地向上喊:“喂!罐笼,你停下,有—急—事!”罐笼是地面绞车房控制的,怎么能听得见呢?这时罐笼早已飞快地升到了地面。
这井筒的罐笼有两个,一升一降,这个升到地面,那个就降到了井下。那特务只好跟第二个罐笼上了井。
特务上了井,没见着黑子,便直朝矿门口奔去。
原来,黑子和洪海到了井上,根本没出罐笼,又随着罐笼回到了井下。他们甩掉了特务,准备按大山叔刚才的嘱咐,夜里从风洞爬出去。
真糟糕!怎么又和莫成才这狗东西碰了面。莫成才一看黑子还在大巷里,后面的特务却不见了,暗暗吃了一惊,便紧追着不放。
干脆,把这狗汉奸引到老峒里干掉!黑子主意已定,便和洪海大模大样地向老峒走去。莫成才不敢贸然跟去,连忙喊:“站住,站住,要不我就开枪啦!”
黑子和洪海却一转弯进了老峒。莫成才刚追了几步,猛然从旁边闪出一个人,一拳把莫成才打翻在地,随手把枪夺了过去。
啊!是大山叔!黑子高兴得叫了起来。只见大山叔把莫成才往胳肢窝里一夹,拖进了老峒。
大山叔把莫成才往地下一摔,一只脚狠狠地踏在他脊梁上,问道:“你这狗汉奸,快说,路岛要搞什么鬼?”
大爷饶命,我该死,我说,我说······路岛打算在“扫荡'之后要抓人。”往日骑在工人头上作威作福的汉奸把头,一下子露出了癞皮狗的原形。
大山叔进一步追问:“抓谁?”莫成才说:“要抓你,还有黑子。”
“还有谁?”莫成才哆哆嗦嗦地说:“别的,我就不知······不知道了,路岛就叫我监视你俩。现在矿里都戒严了,你饶了我,我领你们出去。”
大山叔冷笑一声:“用不着你领。”他转脸对黑子说:“先把这狗东西押到拐弯的老峒里去!”哪知一拐弯,莫成才拔腿就跑。
大山叔朝莫成才开了一枪,结果了他的狗命。黑子和洪海把莫成才这条死狗拖到老峒,推倒几架棚子把尸体埋了。
再说那个特务上井后,没有追到黑子,也没有见到孙大山,便慌慌张张地报告了路岛。煤矿戒严了。
天黑后,黑子、洪海和大山叔背着搞来的炸药,从风洞的梯子爬上井来。他们悄悄地顺地下水道爬着出了矿,黑子也顾不得问上哪儿,跟着大山叔上了西岭。
八路军游击队叔叔正在等着他们呢!前面那高个子是张队长。他们见了面,高兴得跳了起来。
黑子和洪海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八路军叔叔,惊喜得睁着两只大眼,不知说什么好。
张队长说:“上级命令我们炸掉鬼子的水泥桥,同时伏击敌人。现在矿里鬼子已布满了岗哨,趁西岭还没戒严,我们马上行动。”大山叔说:“好,立即行动!”
大山叔的话音刚落,黑子急忙说:“大叔,我个子小,敌人不容易发现,这炸桥的任务就交给我吧!”洪海也说:“我跟黑子一块儿去!”
张队长看看这两个勇敢机灵的孩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山叔也同意。接着,他们又详细地研究了作战方案。
队伍出发了。张队长带领队伍奔向奎峰山口;大山叔带领队伍埋伏在水泥桥旁,掩护黑子和洪海。
那水泥桥离矿只有一里地。桥两头修着炮楼,四周扯着电网,鬼子兵日夜巡逻,戒备森严。
黑子和洪海按照计划,夹着炸药包绕到河对岸,在铁道拐弯的地方,找了一条水沟隐蔽起来。
不一会儿,巡逻的鬼子牵着狼狗,顺着铁道过来了。黑子贴近洪海的耳朵说:“沉住气,别慌。”洪海说:“你放心,要是他们发现了,非干倒他几个不可!”
鬼子没有发现他们,转了一遭就回炮楼去了。这时,黑子和洪海听到“呜—”—声汽笛响,火车从远处开来了。
黑子和洪海的心怦怦地跳着。火车在急转弯处慢了下来。黑子一声:“上!”便和洪海跃上了路基。
黑子飞跑几步,一把抓住车皮把手,跳上了火车。洪海也抓住了另一节车皮的把手,紧紧地贴在上边。
黑子忽然听到车皮里有人说:“老莫已经探好了,那姓孙的是共产党,还有那个叫黑子的,这些祸根都得早日除掉······”黑子一听,便知是矿老板刘三桂和他老婆从外地养病回来了。
黑子顿时满腔怒火。他想:好狠毒的刘三桂啊!你双手沾满了工人的鲜血;你逼得我家破人亡。今天,我非要你的狗命不可!想着,他悄悄地举起了枪。
呜—”火车快到水泥桥了。黑子猛一转念:不行,我的任务是炸桥,枪一响,任务就完不成了。于是他压住心头怒火,收起了枪。
火车慢慢地爬上了水泥桥,黑子朝洪海打了个手势,随后看准一个桥墩,一松手,跳了下来。
黑子刚放好炸药包,炮楼上的探照灯就射了过来,他急忙趴下。黑子回头望望洪海。小伙伴在另一个桥墩上,紧握着枪正掩护着自己哩!
敌人炮楼上的探照灯一遍又一遍地扫射着,黑子沉着地趴在桥墩上。等了好一会儿,才见进矿的火车装满了煤炭,开了过来。
火车刚爬上桥头,黑子和洪海就点着了引线。黑子和洪海趁火车开到身边的时候,迅速跳上去,出了大桥。
黑子和洪海远远地望着大桥,忽然,火光一闪,轰隆一声巨响,水泥桥飞上了天空。
炮楼上的鬼子吓得胆战心惊,慌成一团,赶忙“哒哒哒”地放起机关枪,盲目地乱扫一气。
水泥桥被炸后,路岛见军用煤运不出去,又怕游击队端他的老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命令进山“扫荡”的鬼子和伪军火速撤回矿来。
拂晓前,鬼子和伪军撤到奎峰山口,又遭到游击队的伏击,死的死,伤的伤,几乎全部被歼灭。
战斗结束后,黑子和洪海找到了张队长和大山叔。大山叔夸奖说:“你们表现得很勇敢、很顽强,真不愧是工人阶级的好后代啊!”
大山叔接着说:“敌人还会做垂死挣扎,我们要提高警惕,在共产党、毛主席领导下,战斗到底,革命到底!”黑子和他的小伙伴洪海,跟大山叔一起,参加了八路军,投入新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