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马长礼先生的妻子是著名京剧演员小王玉荣,据说因性格反差大,婚后两人争吵不断,甚至一起去民政局闹离婚。
马长礼先生与妻子小王玉蓉
马长礼先生1930年出生于北京,是家喻户晓的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马长礼先生6岁进入北京荣春社科班学艺,曾得到谭富英、马连良、李少春的指点。他博采众长,能演唱多种流派的京剧剧目。马长礼是谭富英的弟子,又是马连良的义子,他曾认真刻苦地钻研过杨宝森的唱腔。在他身上兼着谭、马、杨几家之长,谭派的《红鬃烈马》、马派的《借东风》、杨派的《伍子胥》等,都是马长礼的拿手曲目。除了京剧电影《沙家浜》,马长礼还主演了《红灯记》、《智取威虎山》、《海港》等经典现代戏。
由于整天忙于排练、演出,一心扑在事业上,直到28岁马长礼先生仍未婚单身。
1958年,马长礼先生去长春拍完京剧电影《铡美案》回到团里。他听同事都说团里来了一位新人,名叫小王玉蓉,她不仅长相漂亮,而且唱念做舞都是一流。随后,在排练、打饭、上下班时,马长礼经常碰见小王玉蓉,但50年代的人很封建,两人互不说话,走个碰头,连招呼也不打。
小王玉蓉,1930年生于上海。她的母亲是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王玉蓉,幼随母向王瑶卿学戏,六岁登台在《雁门关》中饰香姐。42年就读北京光华女子中学。初中毕业后拜筱翠花、荀慧生学花旦,又从宋德珠习武。
小王玉蓉的母亲王玉蓉(1913年—1994年6月8日),原名王佩芬,又名王艳芳,生于上海一个木匠家庭。她曾就读于明德中学,立志从医,但因生活所迫而辍学。后拜于莲仙为师学京剧,艺宗程派(程砚秋),艺名王艳芳。1929年赴厦门演出《十三妹》等剧,初露头角。1933年在北京拜王瑶卿为师,苦学三年后,组班演出,在长安大戏院初演成功。不久应百代公司之邀,与马连良、管绍华等合作灌制《武家坡》、《四郎探母》等唱片。后赴新加坡、泰国等国访问演出,深受欢迎,又与姜妙香、杨宝森、金仲仁、李多奎、奚啸伯、裘盛戎、李洪春等合作,蜚声南北。
有一年,童芷苓、李砚秀、白玉薇和王玉蓉在上海黄金大舞台并挂头牌演出了一期十二天,某日贴出四大头牌的《四五花洞》,临演时,王玉蓉突然嗓子失声,不能上台,剧场经理又不答应退票,怎么办?紧急中匆忙叫十来岁的王玉蓉的女儿顶替母亲救场。为了醒目一点,广告上写着王玉蓉之女“小王玉蓉”替母演出。当时王玉蓉很有名气,观众听说她的女儿也能唱戏了,都很好奇,因此对小王玉蓉的演唱十分欢迎,于是“小王玉蓉”这个名字也就保留下来,保留至今成为她的正式名字,写在身份证上。
1949年后,王玉蓉与女儿小王玉蓉组成蓉菁京剧团,与高盛麟、纪玉良等合作演出于苏南、长沙等地。王玉蓉1953年参加武汉京剧团,任副团长,后转入上海新民京剧团任主演。1957年调入北京和平京剧团任副团长,后调到吉林省京剧团任副团长,与毛世来合作演出。1964年调吉林省戏曲学校任教。1974年退休回北京定居,曾应邀到中国戏曲学院及武汉讲授“王派”青衣表演艺术。
1952年,小王玉蓉在电影《方珍珠》中担任主角。当年,“青艺”首任院长廖承志请老舍为剧院创作剧本,老舍创作了五幕话剧《方珍珠》,这是老舍先生在新中国成立后写出的首部话剧。《方珍珠》讲述着这样一个故事,一名旧社会的唱大鼓的名角儿,如何饱经江湖恶霸与地方官员的欺凌,深受封建旧观念与规矩的毒害,直至新中国成立后,方才昂首挺胸,以新女性的形象继续活跃在舞台之上。
当时新天津剧艺社选择了老舍先生的《方珍珠》,演出场地在真光戏院,就是后来的曙光电影院,成就了这部跨世纪作品的首演。
上海大光明电影制片厂将这部话剧拍成了电影,小王玉蓉饰演方珍珠,著名电影演员陶金先生饰演方珍珠的父亲破风筝,侯宝林、郭启儒扮演相声演员,侯宝林饰演白二立一角儿,著名曲艺演员魏喜奎饰演方大凤,上海的著名电影演员孙景璐饰演方母,即小王玉蓉饰演的方珍珠的母亲。
陶金、孙景璐、小王玉蓉在影片中
1951年小王玉蓉同叶盛兰先生合作在天津等地演出,1957年参加北京京剧团为主要演员。1960年随团赴香港演出,其间也从事过导演工作。能戏有《汉明妃》、《大英节烈》、《十三妹》、《乾坤福寿镜》、《貂蝉》、《红楼二尤》、《拾玉镯》等。
小王玉蓉与丑角儿大师马富禄先生的《打樱桃》是当时很经典叫座的一出戏,这虽是一出才子佳人戏,但剧中的主角却是身份低下的书童和丫环。马富禄先生扮演的书童秋水,嗓子响亮清脆,运用笑料时,迟疾顿挫,节奏特别合适,引得观众乐不可支。而小王玉蓉扮演的丫环平儿,身段极为玲珑俏丽,一颦一笑,宛如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所念京白又颇有韵味,悦耳好听,所以尽管是一出玩笑戏,还是让观众觉得很过瘾。
1959年,北京京剧团在京剧骨子老戏《搜孤救孤》基础上,参考秦腔、汉剧同名剧目改编而成的京剧《赵氏孤儿》首演,马连良、谭富英、张君秋、裘盛戎等艺术大师同台亮相,留下了诸多脍炙人口的精彩唱段,小王玉蓉在剧中饰演卜凤。
小王玉蓉 饰 卜凤(左一)
1958年秋天,马长礼先生与小王玉蓉在北京结婚,婚礼当天,谭富英、马连良、尚小云大师及前辈、同事悉数到场,为一对新人送上真诚祝福。当时新事新办,他们将宾客请到单位的会议室,用块糖、瓜子、香烟招待大家。婚礼现场大师云集,你唱一段,我唱一段,整场婚礼变成了京剧界的盛会。
新婚蜜月后,马长礼与小王玉蓉的不和谐开始凸显出来。小王玉蓉工刀马旦,脾气急躁,马长礼先生职业唱老生,性格沉稳。他嫌弃妻子做事毛毛糙糙,出门不是忘记锁门就是弄丢钥匙。
而小王玉蓉嫌弃马长礼做事慢,一件事吩咐半天还干不利落。她干脆将丈夫推到一边,自己亲手做。
两人一吵架,小王玉蓉就赌气住到妹妹王小蓉家,马长礼不去请,坚决不回来。一次两次马长礼能忍,次数一多他也烦了。婚后第三年,两人又因琐事发生争吵,小王玉蓉赌气说:这日子没法混了,离婚!马长礼毫不示弱:离就离,我一天也忍不了了。
据说,两人各骑一辆自行车,一前一后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因心里有气,一路上他们谁也不理对方。到了民政局小王玉蓉傻眼了,原来当天是星期天,工作人员不上班。她只得跟马长礼悻悻而归。
回到家,马长礼先生为哄妻子开心,买来肉馅,自己擀面皮,给她包上海大肚馄饨。香喷喷的馄饨一上桌,小王玉蓉的气消了,她与马长礼和好如初。
婚后马长礼与妻子共育有5个儿女,抚养子女的过程中,两人也争吵不断。后来马长礼总结出对策,只要妻子一着急,他抱着孩子就出门,36计走为上策。据说,以后在吵架之前,小王玉蓉会悄悄将门反锁,好脾气的马长礼一句话不说,让妻子一拳打在棉花上。他们夫妻都有个好习惯,吵完之后从不纠结谁对谁错,从不翻旧账。只要一方觉得理亏,就闷头做家务“将功折罪”。如此一来,马长礼与小王玉蓉吵归吵闹归闹,很少有“隔夜仇”。
马长礼先生与小王玉蓉曾经同台演出过京剧现代戏《党的女儿》,当年,小王玉蓉演党的女儿李玉梅,裘派弟子郝庆海演党支部张书记,何振兴演小程,黄汝宜演党小组里的另一党员秀英,马长礼先生演叛徒马家辉,赵丽秋演马家辉的妻子桂英,谭元寿先生演敌军孙主任。
大家都知道,马长礼先生的女婿是京剧名家杜镇杰老师,杜镇杰1961年出生于山东省莱州市沙河镇西杜家村,家有兄弟姐妹5人。杜镇杰的父母都是农民,父亲是残疾人,干不得农活,母亲靠种地拉扯5个孩子。
初中毕业后,杜镇杰考上掖县一中。他长相帅气,有文艺特长,被选入学校的文艺班。掖县京剧团的高佩秋老师隔三差五来学校授课,教杜镇杰他们唱样板戏。高佩秋是余派老生,因此杜镇杰很早就接触了余派。
1979年,杜镇杰考入中国戏曲学校(后改名为中国戏曲学院),1982年毕业分配到中国戏曲学校的实验京剧团工作。他学唱《击鼓骂曹》,整天练习打鼓、跑场。北京京剧院四团的武生演员丁振春,天天与杜镇杰在一个练功棚练功。
丁振春的爱人是著名京剧演员王小蓉,王小蓉的姐姐嫁给了著名京剧演员马长礼。马长礼夫妇育有女儿王葵。丁振春觉得杜镇杰勤奋上进,长相好,便想撮合他与王葵谈恋爱。杜镇杰朴实厚道,认真地回答:这事我做不了主,要回家问我娘。
杜镇杰母亲说:不行,我们家在农村都算穷的,人家是城里姑娘,家庭条件好,门槛高,我们攀不上。母亲不同意,杜镇杰打消了与王葵见面的念头。
杜镇杰回北京后,便在一个星期天去丁振春家告诉实情。丁振春和妻子都很理解他,没有一句责怪。也许前生有约,杜镇杰正准备告辞时,王葵来小姨家帮他们卖废品。杜镇杰原以为城里姑娘王葵高傲、洋气,难以接近,谁知她比杜镇杰还朴实。王葵比杜镇杰小1岁,在工厂上班,属三班倒。她穿着粗布工作服,剪着短发,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杜镇杰对她印象很好。
王葵早就从小姨那里知道了杜镇杰,看过他的很多演出照片,对这个帅小伙也有好感,两人聊得很投机。
随后杜镇杰给母亲写信,列举了王葵的种种优点,母亲接受了。
马长礼先生得知女儿在与杜镇杰谈恋爱,也满心欢喜。原来几年前马长礼就听人说了,中国戏曲学校有个小伙子长得很像马长礼,大家都叫他“小马长礼”。马长礼先生还悄悄去戏校看过杜镇杰的演出,觉得小伙子长得确实像自己,便先入为主对他有了好印象。
1985年,杜镇杰与王葵在北京结婚了。杜家经济条件不好,婚礼都是马长礼夫妇操办的。
1986年,杜镇杰被调入北京京剧院任主要演员,1987年,杜镇杰荣获CCTV全国青年京剧演员电视大赛金奖。
王葵是善良朴实的好妻子,从不让家务琐事影响丈夫的演出。她包揽了全部家务,女儿照顾不过来,她就将女儿送到父母家。每年春节,王葵随杜镇杰回山东农村陪公婆过年。农村条件差,不比城里,王葵丝毫不矫情。年夜饭她还帮婆婆一起做,蹲在灶前拉风箱、烧火,不嫌脏不嫌累。村里人都羡慕杜家父母找了个好儿媳。
马长礼先生与妻子经常发生磕绊,因此他特别害怕女儿女婿吵架。让他欣慰的是,杜镇杰与妻子感情融洽,很少有红脸的时候,这让马长礼没有了内心的顾虑。
马长礼先生患有高血压、糖尿病等老年病,每天都要服药。杜镇杰多次给岳父买药,还提醒他按时服药。杜镇杰说:岳父年轻时在跟尚小云先生学戏时,就养成了一个爱好——喝冰啤酒,一直保持到老,即便是冬天也喜欢散戏之后喝冰啤酒,有时还要加点儿冰块。杜镇杰说:“他也不出席那些重要的场合,就整天跟一些京剧爱好者玩儿,他也是个很时髦的老人,喜欢相机、三枪的自行车,还有钟表,有时候买回来特别好的钟表就拆了,然后再装上。
马长礼先生因病医治无效,于2016年11月在北京友谊医院病逝,享年86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