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岁巳过,元宵节就要到了,阳河守将薛猛記得正月十五日乃是父母寿辰,就叫三弟薛刚进京祝寿。
薛猛薛刚都是两辽王薛丁山之子,唐朝开国功臣薛仁贵之孙。薛刚为人魯莽粗暴,爱酒如命,丁山夫妇怕他酒后在京閙事,叫他随在薛猛任上,如今听說上京,十分髙兴。
薛刚辞别兄长,带了老僕一人,离了阳河;一路謹慎,果然幷未飲酒。这天来到京城,薛刚进府拜見爹娘,呈上家書,又把兄嫂的礼物交上。
薛刚回到自己屋里,他的妻子紀英告訴他說:“新主登位后,心里高兴,要庆祝元宵、連放花灯三晚,明晚是正日,街上一定热閙。”薛刚大喜,說明晚一定要去玩耍。
第二天是薛丁山夫妇的寿辰,并未惊动亲友,只举行家宴。樊梨花高兴,用大杯勸酒,薛刚想討母亲欢喜,不觉喝得有了七八分醉意。
筵席散后,薛刚只觉心里烦躁,脫去长衣换上武装,乘酒兴出大門到街上玩耍。
这时,街上人山人海,五颜六色的燄火,照耀如同白日,各式奇巧花灯赛会絡繹不绝,薛刚看得高兴,一路逛去。
行到十字路口,更是热鬧。忽然,直通御街的那条路上,一片喊嚷,只見观灯的老弱妇孺跌跌滚滚,人丛中两位贵官騎馬揮鞭,正向观众乱打。
薛刚定睛看时,那前面年少的头插金花,身穿紅袍;后面年老的烏紗冠,蟒袍玉带;不是别人,正是和薛家世代为仇的奸相张台和他兒子张登云。
原来张登云新中了探花,选定元宵夜誇官游街,大出风头。薛刚見张台父子那样猖狂,更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哪里忍得住,走过去大喝一声,照张登云心窝就是一拳。张登云立被打死。
张台見兒子被打死,大喊 捉人。奴僕們一拥而上,却不是薛刚对手,被打得一鬨而散。张台在慌乱中躲进了御花园。
薛刚打进御花园,进了奉圣殿,殿中悬掛先王影像,薛刚醉眼模糊,看見张台之父张士贵的影像也掛在一旁,不由心中大怒,走上去一陣撕毁。
薛刚出够了气,揚长走出御花园。不料御花园外早有五城兵馬层层围住。薛刚手无寸鉄,就折了一条桑木大棍权当兵器,打出了重围。
薛刚打出重围,酒也醒了,自知聞了大褐,恐父母责备,不敢回府,逕回阳河去了。
张台捉不到薛刚,連夜奏本,說薛家兵权太重,平日居自己和兒子聞訊卫护,兒子竟被打死。新皇看了奏本大为震怒,立刻下旨抄斬薛家滿門。
两辽王薛丁山夫妇和家族人等被押赴市曹斬首;只有薛刚妻紀鸞英,幸得丫鬟协助,换装逃走。
宋廉的母亲痛恨奸臣陷害忠良,她对兒予悄悄說,家里事不用記掛,尽管对薛猛說明实情,教他領兵来报仇。
宋廉一路气愤不止,来到阳河薛猛都督府,恰巧薛猛正要到校場去練兵。中軍张龙見宋廉押旨来了,急报薛猛。
薛猛听旨:只因你父年迈执掌不了朝纲大事,调你夫妻进京保国。万岁, 万万岁!宋廉进府不及寒暄,立刻开讀圣旨。
薛猛謝恩毕,才站起身来与宋廉互相問好,宋廉言語恍惚,薛猛觉得奇怪。宋廉沉吟了一陣,忽然問起薛猛接了圣旨进不进京;薛猛愈觉可疑,就要他講老实話。
宋廉再也沉不住气,站起来怒气填胸的說:“哎呀,薛老爷!祇因三爷元宵酒醉打死奸相张台之子,大鬧御花园。张台动本,圣上大怒,已将你二老和京中家族問斬了。”
薛猛听說犯了滿門灭絶之罪,祇觉轟的一声,摔倒地上。
张龙宋廉扶他起来,止不住痛哭失声。薛猛想起祖父当年受张台之父张士贵的陷害,如今父母又被寃死在张台之手,世世为仇,真个不共戴天。
宋廉見薛猛仇恨的意念已动,乘机說道:“圣旨宣召不是加官受爵,分明是斬草除根,与其送入虎口,莫若点动阳河人馬,反上长安与老王爷报仇。”不料这話却惹得薛猛大怒。
中軍张龙一心要替太老爷、太夫人报仇,也向薛猛进言。
就在这时,中軍又报,京中馬文淵馬大人来拜。薛猛推說有事不見,馬文淵却一定要見。宋廉明白,要薛猛早作准备。
薛猛吩咐有請。馬文淵一直来到大堂,互相見礼。馬文淵故意装腔問薛猛为何面色忧郁。薛猛看穿他的詭計,当場点破。馬文淵也就从袖中取出圣旨。
薛猛一愣,見是圣旨就不再多說,立叫中軍抱印交代。张龙早忍耐不住,紧抱印信就是不交,并說要先杀馬文淵再去报仇。薛猛拦住了他。
就让他王八羔 子这样走啦!气 煞我老张了。馬文淵接过印信,升堂点收后,得意洋洋进京交差,气得张龙摔盔撂甲,頓足大。
薛猛一言不发,到后堂脱去官衣,换便服进京。薛猛换了便服,走出大堂,只見张龙、宋廉拉馬正要外出。
薛猛听 他俩說 要去夺印,坚不許可,并劝宋廉不要闖福,不要錯怪皇上。宋廉見薛猛愚得可怜又复可笑,止不住数落了薛猛一頓。
张龙听見薛猛惊呼,急忙赶过来。他見宋廉已死,气得不再劝說薛猛,只說了声“定要杀奸賊报寃仇”,就跺脚走了。
薛猛正命家将給宋廉屍首买棺盛殮,忽見妻子馬氏掛孝戎装而出,薛猛大惊。
馬氏說要去給公婆报仇,薛猛喝止,馬氏不听,薛猛着急地說馬氏素来贤德,不該連累丈夫落不忠不孝之名,竟夺过宝劍,把馬氏反缚了。
馬氏无奈,祇得换去戎装,抱了刚刚三个月的孩子,含泪忍悲,随同薛猛上路到京城受死。
薛猛与一家人都项带法繩,馬氏与丫鬟前行;薛猛恐家人乘机逃走,在后督队。行至中途,馬氏看見远处一人飞馬跑来。
来的是薛刚。薛刚見嫂嫂如此装束,万分詫异,急忙上前詢問。及至听說爹娘被斬,滿門遭灾,他才如梦方醒,悲愤得哇哇大叫。
馬氏怀中的三月婴兒忽然大声啼哭起来,薛刚虽然粗魯,却十分疼爱侄兒,心里万分难过,抱过三月姣,就想逃跑。
不料薛猛恰在这时赶到,一見薛刚,厉声喝住。薛刚只得把三月姣交給丫鬟,向兄长答話。
薛猛怒問薛刚因何不听吩咐闖禍連累滿門?薛刚不答,反問薛猛有仇不报是何道理?气得薛猛喝命家院将薛刚上绑。
薛刚如何肯上綁,反要打家院;薛猛气极了,就要亲自动手。薛刚却看見嫂嫂向他示意,要他逃走。
趁薛猛刚刚下馬的一霎时,薛刚早已接了包袱,拍馬逃走了。由他去吧,也给咱家留个后代。 薛猛想要去追,却被馬氏拦住。
却說薛氏滿門犯剿,当朝正直官員人人叹惜,都因畏惧张台,无人敢上朝申辩。英王徐策是徐懋功后人,向与薛家交好,听說薛猛夫妻又入京領死,十分心痛,不顧一切进宫保本。
徐策正要面見皇上代薛猛說情,內监悄悄告訴他說:“张台现正在宫内,就是见了皇上也难救薛猛了。”
話未說完,只听张台在内呼唤,徐策急忙躲开。徐策想起战国时程婴保全忠良后代的故事,决心要維护薛家一脈,将来再图安社稷除奸佞之計。
徐策打定主意,匆匆回到家中,见了夫人,就把张台立意灭薛家滿門之事說了一遍。徐夫人听了急問徐策为何見死不救。
徐策見問,就說明要用自己的孩子换出三月姣,以留薛氏一脈;徐夫人万想不到丈 夫是这样用心,一面可怜薛家,一面痛惜兒子,一时里急得哭泣不止。
徐策见夫人不肯答应,急得双膝跪倒。徐夫人百思无法,只得依从。夫妻二人又 商量好:暗将孩兒 放在盒内,前去法場祭奠,見机行事,徐夫人才悲悲切切将孩子抱来。
徐策吩咐家人抬了祭礼,到法場活祭,夫人坐轎后随。
来到法場,张台已經吩咐劊子手将薛猛夫妻上绑,只待行刑。行刑前,劊子手照例問有沒有人上祭,徐策的家人連忙应声。
张台見是徐策上祭,莫奈何只得讓他一祭。徐策看見薛猛、馬氏,止不住老泪縱横,埋怨他枉为大将,白白进京送死,言外之意,是說他不該交出兵权,不能为父报仇、不能为国除奸。
老千岁,法場行刑,时刻有限,莫要迟延,速离法場。张台听出徐策話里有話,更不含糊,他要徐策快快祭莫,早离法場。
徐策正着急沒有机会换出三月姣,一听张台催促,計上心来,立刻跑到监斬台前質問张台。
狗奸党,我未 误你斩期,你敢 把徐老爷怎样?
张台正要解释,徐策一面大罵,一面拚命扑向张台,劊子手和校尉等唯恐张台有失,都上前来保护,徐夫人就趁这乱嘈嘈的时候,揭开提盒换了三月姣。
徐策还在大罵,后来发觉夫人也来拉他,知道事情已經办妥,才放了张台随夫人走出法場。
张台被徐策一場辱罵,怒气不歇,連喊时辰已到,快快行刑。薛猛至此連呼蒼天,可是也无济于事了。
薛猛夫妻被处刑以后,劊子手問三月婴兒如何处置,张台竟命拉去腰斬。
十三年后英王徐策的胡須已經雪白了,他每次看到兒子徐罐忠长得身强力壮,发奋习文学武,就为自己替死的兒子伤心,可是接着又庆幸薛家有后了。
一天,徐策上朝未归,門公碰巧有事回家,托書童代看們户,書童見公子整天悶坐書房,就叫他出来散心。
書童专会逗趣,他指着府門前的石獅子,把徐繼忠逗得笑了。
徐繼忠想起一个古人——伍员举鼎的故事。書童不信,只是摇头說举鼎容易,这石獅子可誰也举不动。
徐繼忠叫書童去举,举不动。繼忠自己来举,举了一个,又举一个,最后一使力两手把两个狮子举得高过头顶,書童看了目瞪口呆。
这时,远远传来鑼声,繼忠知道父亲下朝回府了,忙将石獅子放下,来不及擱到原处,就与書童慌慌張张跑进去了。
徐策下轎看见两个石狮子移在当路口,大吃一惊,忙叫門公問話,家院說門公請假是書童当值,就把書童叫了来。
儿呀,这狮子 是你并在一处的? 再举来我看。儿遵命。徐策叫兒子出来,要他再举来看。
哈哈哈!十三岁的孩子两膀有千斤之力了!儿呀!随父到祖先堂去。徐策見兒子果真双手能举对獅,不由心花怒放,暗喜大仇可报,张台老賊离死不远了。
这是朝中一位忠良,被奸臣谋害·全家处斩,是我不忍他家断绝香烟,因此供在家中。维忠跟随爹爹来到祖先堂,只见正中悬掛一幅图影。
繼忠看见图上共有四排人。第一排一男一女,男的金盔蟒袍,女的鳳冠霞帔。便問这是何人?徐策說这是薛仁貴和妻柳氏,保唐征东十八载,官封平辽国公,七十二岁,无疾善終。
徐策說这是仁贵之子两辽王薛丁山和妻武英侯樊梨花,因他三兒薛刚打死张台之子,皇上听信张台讒言,将他二人处斬。
繼忠又看第三排,一男一女項上无头,轉身又問徐策,徐策未語先悲,說这就是薛丁山长子金鎮侯薛猛和妻馬氏,原在阳河鎮守,因他三弟闆祸調京斬首。
看到第四排却不是两人一排了,左边是一黑脸大汉,手使大棍,雄赳赳背城而走。繼忠正待要問,徐策說,这就是薛家不孝之子薛刚,聞祸逃走,如今不知流落何处。
繼忠最奇怪的是左边画一裸体婴孩,可是滿身血污,他不是死不禁又問:“这是誰?”徐策見問,心如刀割,强忍悲伤說这是薛猛之子三月姣,也被张台剁成三节..不过他没有
繼忠听說腰断三节却未死,真是怪事,忍不住向下追問,徐策才和他說了实話。
徐繼忠从未听过这样惨事,心里十分愤怒不平,他說自己要是这小孩,定要上殿杀昏君,下殿杀奸臣,报全家之仇。徐策听了連忙說,仇要报、奸要除,君却不可杀。
接着,徐策終于指出他便是三月姣,图上影像便是他的历代祖先。代死的小孩,实是他自己的兒子徐罐忠。徐策.講完,悲不成声;三月姣更似鋼刀戳心,痛不欲生。
徐策要他認祖归宗更名为薛蛟,去到韓山找薛刚之妻紀鸞英,商議报仇之事。沿路你要小心。 徐策眼看薛蛟上馬去了,还在連連嘱咐。
薛蛟一路急如星火,快馬加鞭,不觉已經来到韓山地界。
他正在找上山的路径,猛見一个身量和自己差不多,脸像黑炭球一般的小孩,骑馬向他冲了过来。两人一言不合,立刻交手。
两人正杀得不可开交,山崖上忽然一声断喝,只见一个黑大汉,打馬飞跑过来。
原来这大汉正是薛刚,薛刚自那年逃走,中途遇見了中軍张龙,合伙占了青龙山,准备复仇,但山寨只有数千兵馬,近聞韓山有一女将驍勇,打算前来說她入伙,增强兵力。
薛刚見两員小将,都生得非常勇猛,心中喜爱,就劝他們不要相打。不料黑小孩竟不听話。薛刚見他們一路打去,只得也跟在后面观看。
薛刚追 到山口,耳听一陣鹭鈴响,見一員女将跨一匹桃花馬奔来。黑小孩見了忙上前呼唤。
女将正是韓山之主紀彎英,那黑孩子便是紀鸞英和薛刚之子薛葵,薛葵是紀鹭英逃到韓山后才生的,未見过父亲。
紀鸞英說我便是。薛蛟大喜,正要下馬相認。后面又来了薛刚。薛葵見了,大喝一声,举錘便打。紀鸞英急忙上前拦住。
你是纪……? 紀英、薛刚互相凝視,不觉愣了。等到認清楚了,分别十三年之久的夫妻俩,忍不住下馬抱头痛哭。
紀鸞英說了十三年經过,并說自己时时思念报仇,只因兵力不足,不敢輕举妄动;薛刚也說如今两下兵力虽然也有近万,只是要反上京城,却还不足。紀鹭英命薛葵見父亲。
薛蛟在旁听得明白,連忙过去相見,呈上徐策書信。薛刚、紀鹭英見了徐策書信,又是喜又是悲,齐抱薛蛟痛哭,薛葵在旁可看呆了。
薛家夫妻父子叔侄兄弟相認之后,一同返回山寨,共議出兵。韓山有兵馬三千七百,青龙山有八千,即刻下書給张龙,只等二处会兵就杀奔长安。
来时爹爹一再嘱咐,报仇杀奸名正言顺,作乱犯上切不可为。
这天,张龙带兵来了,两下合兵一处,商議向京城进发。张龙的主意是直捣金龙殿;薛蛟忙說临来时徐策一再吩咐,不可违誤。薛刚夫妇和张龙使不再說。
薛葵、薛蛟为前鋒,薛刚、紀氏在中軍,张龙殿后押粮草。一路风驰电掣向长安进发。沿路百姓听說是薛家軍进京报仇,大家受过张台父子荼毒,莫不称快。
过阳河时,百姓感念薛猛夫妇在任时卫国爱民的好处,赠衣送粮,十分热烈。过了阳河,一路关口都因薛家过去广施仁义,这次为的是除奸报仇,所以毫无阻挡,来到京城郊外。
长安城里听說大兵前来攻城,四門紧閉。皇帝下旨命张台守城,一面发出勤王詔書調兵退敌。张台这时已嚇得腿軟,只得到兵部尚書处面前恳求,兵部立时拒絶。
张台无法,只得回奏皇帝。皇帝平日宠信张台,这时也不免斥责他无用,便召英国公徐策上殿,問退敌之計。
徐策不顧年高体弱,飞馬来到城下。城墙甚髙,他也不顧,急步上城,只累得呼呼喘气不止。
来到城上,只见城外人馬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刀枪剑戟冷森森如树林一样。徐策手把垜口正向下望,薛姣早已看见。
徐策見真是薛蛟来了,就命开城,亲自出城相見。
徐策听說薛刚来了,又高兴、又生气,見了薛刚上前就是一掌,薛刚一面認錯,一面咬牙切齿数說張台和皇帝的罪恶。
徐策一生忠心耿耿,只恨奸臣独霸朝政,陷害忠良,他听薛刚口气厉害,深恐他一不作二不休,干出推翻唐室的事来,忙問薛刚此来是何居心?
听薛刚說只要除奸报仇,责問皇帝,徐策这才放心,叫薛刚在十里外扎营,等自己上殿奏本。
徐策轉身正要叫人带馬,薛刚忽然想起一件事。薛刚立刻下令人馬后退十里扎营,徐策听了,满心高兴,等不及叫人带馬,跌跌冲冲徒步去見皇帝。
徐策直入午門上了金龙殿。
徐策面奏城外来的果然是薛家軍,一要索取张台报灭門之仇,二要御祭鉄囚坟,表示屈斬忠良,如果办不到,立刻打进金龙殿。皇帝听了沉吟半晌反問徐策。
皇帝不允,进宫去了。徐策怕对薛刚失信,打进皇宫;又怕皇帝放张台逃走,不单薛家的仇报不了,社稷也难保了,只得再奏一本。
太监将奏本传进,还未见回音,外面人喊馬嘶,只听乱道:“薛刚已打开城門杀奔午門来了。”
这时,一刻紧似一刻,满朝文武一齐奏本:除张台,平众愤,安社稷。朝鼓咚咚連声的响,宫中秩序大乱。
唐皇被迫升殿,他見张台还爬在地上連連叩头,求他作主,心里有些不忍;經不起众朝官将张台平时作恶鉄証一一列举,皇帝只得叫徐策带张台去交给薛刚。
徐策带张台到了午門城楼,大声唤薛刚別再鼓噪;薛刚见皇帝沒到,心里大不痛快,还要进攻。徐策見薛刚发怒,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薛刚指揮攻打,只見薛蛟跪到面前痛哭陈情,劝薛刚适可而止。紀英念徐策好处,也过来相劝,薛刚只好悻悻收兵。
圣旨着薛刚承袭平辽国公封位,食祿二千石,速去谢恩!要薛刚再去保那个昏君,除非生出两个脑袋,我是再也不去的了。
薛刚在午門外斬了张台,收兵出城。徐策奉旨赶来安梅薛家罩,要薛刚回朝承袭平辽国公旧位。薛刚謝了徐策协助复仇的好处,却拒絶入朝为官。
薛刚决意仍回韓山,樵耕为活。徐策苦劝不从,只得又叮咛一番,自回皇城。薛刚指着徐策的背影,对兒侄們說了几句話,这才下令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