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为什么会输给严嵩?张居正苦笑道:夏言心太软了

语陌泣离过去 2024-04-07 11:36:39

夏言不甚贪财,却易动恻隐之心。

他见陆炳在自家的门前长跪 不起,心中不忍,便出去将他扶起,让进府,声色俱厉道:“你身为国之重臣,不考虑如何辅君兴国,却与那些蛀虫为伍,实在是罪不当赦。姑念你有悔改之意,我答应你不再追究此事。但下不为例。若再有受贿贪鄙之声传到我的耳里,我定不饶你。”

“是,是!夏公教诲,晚辈没齿难忘。今后若再有此类事发生,陆某便是。”

陆炳慌不择词。

陆炳出了夏府,擦净额头上的冷汗,长吁了一口气。

心中暗想:“这老严嵩真是诡计多端。今日若不泼出脸面,也难过此关。”又一想:“我和崔元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俩一起被弹劾。若崔元被挖出来,我也要受牵连。即便夏言放过我,皇上起了疑心对我也不利。”于是不回自己家,而是直奔京山侯崔元的府上。

陆炳和崔元因监理盐政而广收贿赂。这次同时受到言官的弹劾。因勒索数额太大,崔元心中忧惧。但苦于没有什么好招法,只得硬撑着,整日悒悒不乐地在府中读书。陆炳便将自己的作法如实告知崔元,崔元如获至宝。大难当头,也顾不得驸马爷的面皮了。

崔元要见夏言,夏言得出来见的。崔元在挤走郭勋的斗争中,起过重要作用。而且夏言也知道他来的目的,既然夏言已经答应了陆炳,便也不想难为崔元了。

夏言扶起要跪下请罪的崔元,道:“其实,老夫本无意为难你,只是国家元气渐虚,臣子们只知搜刮民脂民膏,如此下去,怎么得了!你身为皇亲国戚,若也同流合污,谁还为国分忧?”

崔元连连点头,涕泗横流。心中却愤愤不平:“大臣们可以捞,皇亲国戚却不可以,皇亲国戚就得眼看着别人捞,自己两袖清风吗?皇上整日诵经修炼,你一个大臣,还侈谈什么国政?”

经过了这场风波,陆炳和崔元非但不感谢夏言的宽容,反而埋下了仇恨夏言的种子。夏言太不给面子了!这等事,通融一下也就算了,何必穷追不舍,非得让我们在你夏府丢尽了脸方肯罢休。

严府内,严嵩正满面愁戚地和儿子交谈。

严世蕃刚回到京城不几日。前一段时间,严嵩让儿子回老家,为家乡建一座桥,由严家出资。名为修桥,实为暂避夏言的锋芒,当然也是为了在家乡买个好,“兔子不吃窝边草”,那也是为了掩蔽洞口嘛!严世蕃耐不住分宜的寂寞,未等桥修好,便带着仆从,到南京寻欢作乐去了。要不是严嵩的催逼,还不肯回京。

严嵩望着严世蕃,心事重重地说道:“夏言来势凶猛。皇上虽然让我与他同列,但他却从不把我当首辅看,不仅凡事不与我商量,还把我们的人都赶出朝廷。前些日子,又要追查陆炳和崔元,要不是我给他们出谋划策,恐怕也要·····”

“什么?夏言还要追查陆炳和崔元?”严世蕃机警地问道。

“可不是。陆炳和崔元亲自到夏府跪着求情,夏言才答应免予追查。”

“好事,好事,真是天大的好事!”严世蕃拍案叫好!

“这叫什么好事!”严嵩不太满意儿子的轻狂之举。

“父亲没听说过祸兮福所伏,福兮祸所倚的话吗?别看夏言一时占了上风,却给今后埋下了祸根。他离开朝廷三年,急于除旧布新,扩张自己的势力,难免结怨太多。连那些皇上都不舍得碰的勋贵、国戚也不放过,不是自绝后路吗?父亲,这还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严嵩当初给陆炳出主意虽也有这层意思,但并未重视,以为作用不会大,所以仍摇摇头,道:“只要皇上信任夏言,别人有怨气又能怎样?”

敏感的严世蕃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父亲莫要性急。夏言是个瞻前不顾后的人。既然他急于清肃朝政,就由他去。当年三国时官渡之战,袁绍占据冀、青、幽、并四州,自恃兵多粮足,何等威狂!曹操避其锋芒,两次偷袭袁兵后方供给,焚毁袁军粮草,不也照样取胜!父亲何不借陆炳、崔元之手,偷袭夏言的“后方'呢?”

管家严年递上两份名刺:“老爷,少爷,陆大人、崔大人求见!”

父子相视,严世蕃冲父亲狡黠一笑:“怎么样?该来的来了。”

严嵩不禁叹道:“吾儿真是聪慧过人。”

陆炳和崔元是来感谢严嵩的“救命之恩”的。严氏父子急忙前去迎接贵客。这在傲慢的严世蕃是很少有的。

不论多高品阶的官员,严世蕃都敢等闲视之。但对陆炳和崔元,严世蕃却是恭敬备至。不但因为陆炳与皇上有很“厚”的交情,还因他识时务,会变通,有学问,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而崔元则是当今圣上的姑父,即宪宗的二公主永康的驸马。嘉靖入继时,崔元前往兴献邸迎接,并因迎立之功被封为京山侯。这是明朝驸马不因军功而被封侯赠官的第一次。虽然言官上章阻止,皇上仍固执己见。如今,更是宠幸优渥,勋臣戚畹不敢与之相争。

这样两位资深要臣,严世蕃怎会怠慢!平时请都请不到的贵客,今日却被夏言推到严府来。严世蕃兴奋得脸上的疙瘩都泛起了 红光!

“两位贵客,世蕃倒屣相迎,尚恐不及,快请,快请!”严世蕃亲自迎出府门,牵手引路。

严府内,陆炳、崔元及严氏父子谈天说地,好不热闹。虽然四个人都未曾说起一个“夏”字,但每个人心中都明白,是谁让他们坐到了一处,是谁让他们变得亲密无间。

然而,锐意直前的夏言并没有注意到来自背后的危险。夏府内,夏言正为弹劾严世蕃一事苦思冥想。

离开朝廷三年,夏言早等得不耐烦了。这三年,不仅没有磨钝夏言的锐气,反而更激发了夏言除旧布新的勇气。他像一个上紧发条的钟表,日夜不停地为国家大政殚精竭虑地忙碌着。

三年的时间,皇上更加沉湎于长生之术,朝纲大政更趋颓败;大臣们贪污成风,才不称位;边将胆小怕事,边境频频告急;言官们明哲保身,没人敢仗义执言,整个朝廷乌烟瘴气。

夏言非常珍惜这次重回朝廷的机会,所以在皇帝面前学得比以前乖了。他不再忤逆皇上的意志,不敢再触动皇上的威福,但夏言心中着急。时不我待,若不抓紧时间,纠偏扶正,事情就会变得越来越坏。他像性急的许褚,卸盔摘甲,赤膊上阵,与群邪决战。

严氏父子的所为,最让夏言恼火。且不说朝廷各要害部门已被严嵩安插了亲信,更令他怒气难平的是,严氏父子贪欲无度,索贿之声时时传入他的耳中。言官们私下议论说,南北两京的朝臣中,严氏受贿之额恐怕是第一位的。

夏言已接到一份弹劾严世蕃的奏章,奏章写道:“严世蕃倚仗其父的权势,身为尚宝司少卿,借兼管城建工程之机,大收贿赂,多方盘剥工匠的财产;转纳钱谷,过手时任情剥蚀,悉入贪囊。”

夏言正在考虑如何以文参奏。严嵩身为宰辅,其子横行于公卿间,大开贪污之门。若不杀一杀他们的威风,怎会使皇上辇下肃清?

夏言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的夜空。国家元气已虚,群邪一日不除,元气一日不得复!我身为宰辅,责无旁贷。虽以青词侍奉皇上,却把忠诚献给社稷。

然而,夏言不知道,在他看到弹劾严世蕃的奏章的同时,已有人将此事报给了严世蕃。一向临危不乱,自称智多星的严世蕃,也有些慌了手脚。夏言正得圣宠,来势很猛,现在就是再联合几个朝臣,也难以将他扳倒。何况言官弹劾之事,句句是真,若被老夏言穷追不舍,可就难以救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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