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听雨先生是在n年以前。
那时,还只有qq没有微信;那时,我刚开始打乒乓球。
那时,已经四十多岁的我,仍然不知天高地厚,还像初生牛犊,哪里都想去,哪个都敢打。
那时,听雨还没有打颗粒,我们的水平应该差不多,或者说,我比他的胜率还要高一些。
那时,我是先对“听雨”这个名字感兴趣。那是源于他的网名:枯荷听雨。就因为《红楼梦》里引用了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我正在钻研李商隐。我在猜,这是怎样的人呢,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取个名字都这么诗情画意还带着点女人淡淡的忧伤味?不过,华阳乒乓球部落里的球友为什么更多的是喊他医生。

第一次见面当然是在球场上,给我的印象很好:全身名牌,看着虽还有点小傲娇,但为人处事又低调和蔼,典型的英国绅士形象;肯帮忙,人缘又好,打球思路清晰有灵性。唯一让我有点别扭的是,他的动作有点“女”,人也有点“女”,就真像他的网名。我们第一次对抗时,就打得我激情澎湃。一是他打球的动作舒展、规范,有“舞蹈”感,非常好看;二是不管是我还是他自己打出了好球,他都会发出惊爪爪的、清亮高亢的尖叫声,那声音如果没有经过专业训练肯定是叫不上去的高,真正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像我这样“充满激情”的人,听到就特别兴奋。给我的感觉,他也是性情中人。
后来,交往多了才知道,这些都有原因。他七姊妹,是独子,上面有五个姐姐,从小就跟姐姐们一起唱歌、跳舞,歌舞这些都是他的特长。读书时,他是学校的文艺骨干,工作后更是卫生系统的文艺骨干。我也是音乐爱好者,曾经弹过多年的吉他。于是,他自然而然地让我倍感亲切。
后来,大叔、智慧等球友们也经常介绍,他中医药大学针灸专业毕业,当时,他还是一家医院的院长,以非常专业的知识和技能,为群里不少球友解决过病痛。于是我才知道,原来“医生”是这样喊出来的。

就这样,我们友谊的小船在不知不觉中就启航了。除了经常参加群里的乒乓球活动,他曾经还单独到金堂来打过几次球,我也多次到他的医院去切磋过乒球技术。有时,我到华阳时他不空,他甚至能请到像波少、辉少这样的高手过来陪我打。总之,那时候的他,对我很好。准确地说,我们都很相投吧,彼此感觉都不坏。
有一次,南湖群搞了一次邀请赛,单打和团体,汤尔格先生赞助,最后还有与世界冠军贾君的表演赛。因为团体赛里有专业选手,群里就把高手都派去打团体赛了,所以,我一不小心就打入了单打比赛的决赛。
我的对手是眉山的山春女士,她打颗粒。那时,我对颗粒一点感觉都没有,尽管大家都为我加油,包括听雨一直在旁边指导我,但我还是2:3输掉了,汗颜得很。

后来,因为我的工作变动,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华阳打球了。可是,医生却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南湖“二哥”,而且改反胶为长胶了。我就在想,他改颗粒的灵感是不是我与山春的比赛触发的呢?
总之,他改了颗粒后,球技就魔幻般地突飞猛进,战果辉煌。
对南湖一哥辉少我是服气的,对医生这个二哥嘛,嘿嘿,老实说,我是不怎么服的。为此,我们较量了很多次,从南湖打到他们小区,从铁骑打到他们医院,我都是输多胜少,最后打得我没有了声音。即便如此,我都还是不怎么服他,至少心里头不服,我始终认为打颗粒就是投机取巧,没什么技术含量,所以每一次都为自己找输球的借口和理由。
然而,却看到医生到处去参加比赛、到处去获奖的消息;听到他与朋友合作战胜那些有专业背景的选手的消息,甚至到后来人称“千年老二”。要知道,他们参加的不少比赛都是很有分量的。而我呢,参加一些非常小范围的比赛偶尔才能进入前三,所以我又不得不服。即使服了,我还是想不通啊。

为此,我专门找人帮忙分析了医生的乒乓球技术特点,一是有很好的反胶打法的基础,在对付反胶方面就有很好的办法;二是很好地利用了颗粒不吃转、借力打力的特点,比我这样打法单一的人多一种手段;三是心理素质好,善于表演,不紧张,临场发挥好;四是头脑灵活,鬼点子多;五是性格温柔,长于配合,能够让同伴超常发挥。这样一分析,才知道他确实比我强了。
分析清楚后,对于这样的对手,我唯一的办法就是:尽量回避,打不赢,躲总可以嘛。可是,让我哭笑不得的是,现在,我能够参加的为数不多的比赛,却基本上都要碰到他,比如老体协组织的比赛,比如市总工会的比赛,甚至连中和街道的比赛我们都要碰上,唉,真是冤家路窄。

这个家伙,在乒乓球方面好像是专门来医我的。我只有生出周公瑾之叹:既生瑜何生亮。
医生不仅是乒乓球场上的高手,更是人生的赢家。能干的娇妻,帅气有才的儿子。琴瑟和鸣,其乐融融的家庭自不必说。事业上,他早就成了针灸推拿专业方面的专家和地方上的权威,他走到哪里就把针灸推拿推广到哪里,并发扬光大。现在已经成了地方业界的把关人,更是有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什么的光环加身。

好在,生活中不止有乒乓,管它呢。我记忆里的听雨,不仅有比赛,还有大林好吃得很的肥肠粉;不仅有细支支的薄荷味香烟,还有KTV里曼妙的舞姿和天籁般的歌声;不仅有相生相克的乒乓球打法,还有粗犷与细腻相结合的体贴。
有趣的是,他的球友辉少、波少等,最后都成了我的邻居。现在,我与他们打球的时候比他与他们打球的时候还多,我们都是“通宵球王训练场”里的成员。所以,我经常调侃他:虽然辉少、波少我都打不赢,你也打不赢。
如今,我们都是五十好几的人了,全方位比较起来,好想对医生说,我在心里早就认可了这个“二哥”,只是为了提高打球的趣味性,在语言上挑逗挑逗,像马三立说的“逗你玩儿”而已。今天我就想郑重地告诉他,在我心里,其实早就喊二哥了,我会摆正心态的。在球场上,我们不管是敌是友,只要好好打球就行,输赢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听雨先生是我球场上的对手,但更是我生活中无话不谈的朋友。写到这里时,他那翩翩风采,迷之笑容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写于2020.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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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黄敬光,成都金堂人,成都市作协会员,金堂作协会员。偶有心得,写些风花雪月的文字。喜欢有逻辑的形象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