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生:回忆在开国中将冼恒汉将军故里,当下乡知青的那两年时光

伏生百年 2024-05-15 06:02:45

在遥远的历史里,广西百色右江曾是一片红土地,1929年5月,蒋桂战争结束。12月11日,广西教导总队一部、警备第4大队和右江农军共2800余人在百色举行了武装起义,成立中国工农红军第七军,张云逸任军长,邓斌(小平)任政治委员。在艰苦而漫长的战争年代,不少壮乡儿女为中国革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们中的很多人,为新中国的诞生,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图为百色起义红七军司令部旧址

广西田阳县百育镇四那村塘坪屯(原百育公社四那大队第7队),就是壮乡人民优秀的儿子开国中将冼恒汉(兰州军区原政委,甘肃省原省委书记)的故乡,百色起义时,18岁的他早早就参加革命,离开了家乡,为共和国的建立和建设奉献终身。兰州为官一任,先后与“布衣”将军张达志 ,”三皮”将军皮定均合作,长期服务于西北人民,是甘肃人民尊敬的好书记。

图为开国中将冼恒汉。

1955年荣获的: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

冼恒汉在解放大西北战斗中,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第18兵团第七军政委,与军长彭绍辉(独臂将军)率部痛歼马步芳顽敌,为红军西路军报了一箭血仇。44岁授中将,58岁中央委员。

陈毅元帅接见兰州军区主要领导时的合影,左二副司令李书茂,左三政委冼恒汉,左四陈毅,左五司令员张达志。

被授开国中将

(文革中,他对执行毛主席、周总理的指示坚定不移。前期曾被打成彭德怀、贺龙(同是一野)的黑干将,后期虽然与四人帮无牵连,但始终没有摆脱“两个凡是”的束缚,在一些问题处理责任划分上与当时主政的华国锋等有分歧,当面辩解,犯了官场大忌。落难后,写有自述文章《风雨八十载》,表达对第一野战军将士的怀念之情。幸有同是一野战友王震将军出面,才由师级待遇转为军级待遇,晚年还算幸福)。

冼恒汉将军为全军战斗英雄(中印反击战中)庞国兴同志题词

想不到的是若干年后,17、18岁的我们,涉足社会的第一步却是来到了他的故乡当农民。

回忆过去是一种情感的需要,是为了不忘初心,放开胸怀、珍惜生活、难得糊涂地安度晚年。

我的人生之路曲折崎岖,工农商学兵都经历了,虽然一事无成,但这些尘封的历史不得不揭开。

这是一段燃烧的激情,一段友情的岁月,令人难忘的、还飘着雨的时光。

无论历史对与错,下乡插队是当年我们这一代青少年别无选择的历练,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没有高考,毕业即下乡。响应党和国家号召:“知青”到边疆去、到农村去、到艰苦的地方去,无论你是什么家庭背景,什么家庭境况,毫无讨价还价。

1973年8月,高中毕业不久,我们就被召集到县壮校(党校)学习,学习内容包括有全国知青楷模邢燕子、侯隽的先进事迹以及毛泽东同志给知青家长李庆霖的回信......。

9月17日。我和同学们乘车从县城出发,离开了家,中午时分,到达了大队部,老乡们很热情。支部书记就是洗恒汉的亲侄子洗敬平同志,大队文书是黄金山,小队指导员黄桂连亲自来接我们,她们是用扁担肩挑我的行李步行着,将我迎进村子里的,就此拉开了我农民生涯的序幕。

黄桂连,女,40岁左右,和蔼可敬。她是土改领导干部黄炳谋的亲姐姐,心地善良,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对我们下乡知青关怀细致。像对自己孩子一样,帮我们做这做那。那种发自本心的善良是中国农民的真实写照,也使我们永难忘怀。

指导员有一对双胞胎侄子,一个叫超美,一个叫超英。活泼精干。当年还是在校生。后来,超美毕业后,参军到了甘肃省酒泉某空军基地服兵役,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若干年后的2020年末,超英还专程来看望过我,带来了香喷喷的第二故乡自产大米,这种老乡情,纯朴真诚,永远也忘不了。

图为老东家儿子超英近年来看望我时的照片。斗转星移,至今仍英俊潇洒。

田阳县百育公社四那大队,共有十一个生产队,一队是东芒,二队是那床、三队那生,四队叫那生新村,五队是绿壮、六队是绿端、七队叫塘坪、八队叫那柏、九队叫那笔、十队叫哩徐,我们所在的那柏屯,正对面就是冼恒汉将军故里塘坪屯,这里山清水秀,环境悠美。这里的村民热情大方。

将军故而里塘坪屯

年少离乡的冼将军,从一介田阳师范生到能文能武的将军,走出了传奇的军旅生涯。更为可贵可敬的是,早已为任西北、兰州、甘肃一方的冼将军,时刻不忘家乡,心中始终牵挂着家乡的人民和家乡的发展。六十年代出资为村里购买了一台变压器,方便村民生产和生活。

百育四那那柏口

然而这里生活仍很艰苦,和我一同来的县城知青,没有一个是我们班上的,班上的同学大都分配到其他的公社和农场去了,比如梁元波、黄庆康、黄建铭、韦英明等同学分到那坡公社;梁鸿飞、刘菊秋、陈旅娟、黄凤鸾、李海萍等同学分到头塘公社,班长巩湘军、周清林、陈国康、滕桂英、凌妙霞、蔡少凤、陆福祥等分配到田阳青年农场。而同来的田阳高中另外两位同学因受不了这般苦,纷纷通过关系找到带队干部,脱离这个工分低、条件恶劣的山村,从此,在诺大的田阳高中毕业学生群体中,孤苦伶仃仅剩下我一人,虽然有几个老插青,可都是女的,如南宁八中的黄凤琴、田阳那满的阿仙等。值得安慰的是,相对我来说,父母所在单位距离乡村还是挺近的。

时隔一个月的1973年10月26日,南宁市3800多名知识青年奔赴田东、田阳、平果、灵山、上林、邕宁和南宁市郊农村插队(甄仲民 摄)

这是南宁市群众当年欢送知青下乡的镜头。

时隔一个月,南宁第16中学分配来了两位男知青,来到我们山村,使孤独的我在生产生活上从此有了伴。他们是:插友李晓峰(左)与吕小宁(右),锄头和镰刀成了我们的工具。

插友李晓峰(左)与吕小宁(右)

锄头和镰刀成了我们的工具

图为我与李晓峰(后排)、7队(塘坪屯)的黄宁生(前排右,邓公力主恢复高考后,考上广西医科大学,毕业分配在医科大附属江滨医院,医术精湛)当年的留影

广西军区大院子弟李晓峰,藏二代,上世纪,他的父母奉命令从繁华的广州军区机关远赴边疆参加西藏的解放和建设,年幼的他也跟随着父辈的脚步去到了成都军区。下乡前不久,开国校官的父亲奉命来到广西军区担任后勤部副部长一职。因此,他也来到了广西,在南宁16中完成高中学业,毕业后毫不犹豫地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不惧困苦,就像雪域高原美丽挺拔的格桑花,顽强地在这里生根开花。

图为吕小宁(左)和我在南宁人民公园。

家住广西商业厅大院干部子弟吕小宁,瘦高个子,性格活泼开朗,据说在中学时代,曾成功出演过京剧《沙家浜》片段《智斗》刁德一这一反派角色,平时总是乐哈哈,遇到困难从不见他忧愁过,就像一个开心果。

下田间劳动

图为:1994年我们几位插友,相聚于南宁良凤江公园。 左起:黄凤琴、我、吕小宁、李晓峰。

图为知青办公室里我们四人的历史资料。

两年的农民生涯虽然短暂,但在劳动中,共同的遭遇与磨练,让我们结下了深厚的感情,这种患难之交一直延续至今日,离开乡村后,李晓峰还与我一同步入军营,成为插友加战友,一同度过难忘的军旅生涯,吕小宁最后招工回了绿城南宁,黄凤琴到了那满公社当干部。

图为1985年6~8月我在广西公安厅二处学习业务期间到南宁南湖公园与插友的合影。

图为参加培训时与广西公安厅领导及刑侦专家、法学专家、干警学员们的合影照片。

图为吕小宁等人下乡前,在南宁第16中学的留影。

塘坪屯位于那柏正对面,两屯唇齿相依,与一条小溪相隔,同属四那村,该屯有时任兰州军区政委的冼恒汉的(旧居),村里的插友有南宁十六中的杨才坤、熊希平、黄宁生,八中的李进文、滕小云等,大家经常来来往往。

四那大队知青代表合影,其中有杨才坤(小名杨仔,前排左3)与李晓峰(后排右1)、李春元(后排右3)。

入乡随俗,下乡后,我们就和村里的农民兄弟姐妹一样,样样农活都少不了。早上天还没亮,钟声一响,不管多冷,都得爬起来,走到牛棚,用草绳穿过布满苍蝇和鼻涕的牛鼻子,将牛牵到冰冷的水田里耙田犁地。那刺骨的寒冷和割裂肌肤的疼痛,让你深感农民的不易。有了这段经历,我相信在今后人生道路上,再苦再累,也能扛下来。

刚开始,由于我的瘦小,经常被生产队长(黄炳三、黄炳亮)安排到山坡野外放牛、放羊。担心外村的村民来割草,草资源减少,还派我看管过草地。

有一次,突然发现少了一只山羊,山上山下,村头村尾找了个遍,都找不到,还以为走丢了,最后,发现是晚上掉进羊圈的粪池中淹死了。

每到农忙,收割时我和小锋小宁编为一组,看着望不到边的金黄色稻谷,割一阵休息一阵,咬着牙坚持下来了。接着就是捆稻、往回挑、脱粒、晒谷,入库,交公粮等一系列农活。

丰收在望时,很难忘那高温酷暑下的“双抢”,每天是13--14小时的强度劳动,白天收割,晚上脱粒,稻草还田,通宵加班是常事。累时,多么想有块地方,睡上一觉。只有晚上机器遇到故障修理时,才能往稻草堆里躺上一会。

农闲主要是农作物田间护理。除秧草和挑粪追肥,大热天在水田里除草很不好受,水又热又有臭味,秧尖子还戳人,还有可怕的蚂蝗和蛇,十七、八岁的人做这样的农活真是折磨人,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挑粪也够呛,一担粪百十斤在十几岁男孩柔嫩的肩膀上要穿越几公里泥泞的小道,经过小木桥和跨缺口,这应该是我做农民的实际体验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加入“强劳动力”队伍,已经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了,交公粮时,我们与老把式们“壁”“调”地将装满粮食的一辆辆牛车赶到百育粮仓(站),没有搬运工,全是自己,将一袋袋比自身重数倍的稻谷背着,艰难地顺着梯子爬上高高的粮仓(堆),不知弯了多少腰,流下了多少汗。很晚很晚才回到村子里。

山区坡洪兴达水库修筑,需要各队强劳力支援。我又加入了水利民工队伍。在这里又认识了五队的路际洲、朱瑞坤、四队的陈伟寿等。恰巧,我的发小二队李春元也来了。

民工的工作和生活都很苦,肩挑的是百多斤的石头,走的是崎岖陡峭的山路。不管阴天下雨都不能停工,晚上还要加班,收工下来,全身腰酸背痛,吃的是锅粑饭,青菜很少油水,有时肚子饿得呱呱叫。

每到下雨天,附近山村,总不少黄牛从山顶上滑落掉下而死,我们可以买到一些下酒菜,但酒不是很好,一吃就上头,容易醉,全是糖厂制作的酒精酒,俗称“楼泵”。几个月下来后,又该轮到小锋与小宁上阵了,但他们去的水利不再是兴达,而是遥远的桥业村,同样历经艰苦的劳动。

在知青日常生活中,我和李晓峰、吕小宁三个男知青收工后分工明确:挑水、做饭、种菜浇菜轮流干,井水是在村外二里远的清泉,菜地在沟边。

为了改善伙食,有时我还下到河里摸鱼,小锋、小宁还学着村里村民养鸭,但由于没有经验,一大群鸭子,最后只存活两只......辛辛苦苦打水漂。

农闲的乡村夜间生活还是丰富多彩的,夜间偶尔至竹林里打打鸟,有斑鸠、有喜鹊等,记得有一次,我和队长的弟弟阿权到小溪边打猎,竹林里,看到一只硕大的毛鸡,我一弹弓箭上去,只见树上掉下一只大毛鸡,回来剁碎,熬成粥,与小峰、小宁及村民们品尝一番......苦中也有乐。

晚饭后,我们知青还会组织篮球队到附近的驻军(空军雷达站、陆军守备部队等)进行比赛,我们有出身于《广西军区少年篮球队员》的李晓峰作为主力队员,比赛场面有时还是挺激烈的。

上图为李晓峰(后排左6)抽调到百育公社篮球代表队时的合影。

40年后,73年在四那村插队的南宁十六中知青重返第二故乡合影

上图为南京知青纪念馆的知青纪念墙展示了《我的家乡》(原名《南京知识青年之歌》)

在下乡中,我们也喜欢唱唱歌,使我们的生活不至于单调与沉闷。在这众多的知青歌曲中,《南京知青之歌》无疑是影响最大、流传最广的一首。作者任毅,是南京五中高中毕业生。很有天赋,任毅写道“告别了妈妈,再见了家乡,金色的学生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沉重的绣地球是我的命运……”表达心情沉重,抒发了情感。此创作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崔健摇滚的前奏曲,无可奈何与悲怆,正是一代早熟青年的共同特征。之所以引起共鸣,是因为,当年下乡的我们,对前途一片渺茫,不知明天的路如何走,是若干年能招工进城或永远留在大山里?都是个未知数。《可爱的家乡》以惊人的速度在知青中间流传开来,并很快传遍大江南北,不足为奇。我们见好听,又表达情感,也都进行传抄,当时是冒着很大的政治风险的。

图为《知青之歌》作者任毅。

这首反映知青的正能量之歌却在那动乱的年代遭到了无情的扼杀,当年只有22岁的作者也经历了生死的厄运,蒙受了不白之冤,并被打成了死囚,要不是许世友将军力保,他这条年轻的生命就会走到尽头。

此外,我们在知青中间,还转抄一本叫做《少女之心》的手抄本。同时也在冒着风险在传抄。

图为手抄本之一

《少女之心》,又名《曼娜回忆录》,讲述的是主人公曼娜和表哥少华、同学林涛之间的三角恋情,曼娜有着遏制不住的两性冲动,在性和心灵方面对男性有深刻的渴望。

该手抄本自70年代起开始在民间传播。

即便是在今天看来,《少女之心》也不能算是一部文学作品,甚至连一部故事都算不上,随着《少女之心》的黄色神秘感逐渐消退,人们发现,《少女之心》的描写,其实并未超出《赤脚医生手册》中有关生理卫生知识的介绍。

然而,那个时代,凡是被抓住看了《少女之心》的人,都被沦为有“流氓”之嫌。哪里有压抑,哪里就有反弹,越是谈性变色,越是偷窥得性味盎然。它与那个时代的青少年的性意识一起,被压抑在地底下。

全国各地当年从上到下都查得很严。王洪文曾就查处问题作过批示。

在转抄中,惊险的一幕还是发生了。在田阳头塘知青点,梁鸿飞同学,从我们知青点取走《少女之心》后,被有关部门的人员截获了,在多次审问中,梁鸿飞始终一口咬定是半路上捡到的,并几次被带到公路上指认“犯罪现场”。因其它原因,不了了之,最后虚惊了一场。

回乡青年中,我记得有罗嘉贤、罗嘉惠两兄弟及黄仁泽等。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不觉,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了。又有新的插队青年来到了村里,他们是田阳74届高中毕业学生:卢嫦姗、黄耀明、刘军才、周树宏、唐刘、黄仙琼、苏琼珍等。

新来的四那大队塘坪7队74年插青,右1为我高中同班同学梁元波的妹妹。

图为74年四那田阳插青若干年后回乡合影,前排右5为黄仙琼。

塘坪十六中的杨仔(左2)若干年后与74年的田阳插青在一起。

大队支书冼敬平,是冼恒汉的亲侄子,是个可亲可爱的老党员,老村干,对我们知青很热心,当年农村学大寨,要进行农村园地化建设,冼敬平就让我到县里学习规划、测量技术。然而学习结束后,还未开展工作,县里商业供销部门就有招工任务,用工性质为集体临时工指标,在当时相对于国营工人,还是低人一档的。说实话,当年我不是十分愿意去的,但在冼支书的劝说下,我还是怀着忐忑心情,萧瑟郁郁地离开了这个曾经洒下我们汗水的乡村。

我的农民生涯从此结束了。

2年多的艰苦磨炼,村民们的淳淳关怀,知青间的深厚友谊都历历在目,有些事是铭心刻骨的。

2年多,我从感情到行为都成为了农民,这是对我人生影响最大的一个时期。

果菜商场

到了商业局统一分配时,我被分配到田阳县果菜公司,然而,我只在公司里待了不到三个月,1976年毛泽东主席在病中签署了征兵命令,代号为“543”的部队冬季到田阳招兵,怀着保卫祖国的理想,我报名应征,通过层层体验,1976年2月底,我被批准入伍。从此,我踏上了保家卫国的路程。

守护军营的我

岁月悠悠,寒来暑往,这些事情已过去整整 50年了,回顾当年上山下乡运动,纵然是我们不能选择时代,但可以选择怎么走好自己脚下的路,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态度。

那难忘的父老乡亲,那可亲的山山水水,永远镶嵌在我的记忆里,成为我人生中难忘的一段路程。在心中永远挥之不去。不论是痛苦还是茫然,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己经成为历史永远留在我的心底。

若干年后我和晓峰、小宁又回到生产队,图为与超英及孙女合影照片。

图为回到生产队的南宁16中知青晓峰与小宁。房东儿子超英送上自家栽的香甜芒果。

割舍不断的知青情缘,挥之不去的知青岁月。半个世纪的光阴匆匆流过,今天的我们已是花甲奔古稀之年。昨天的故事啊!在我们心里从没放下;无论在哪里,都将成为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美好回忆。

因为吃过苦,所以懂得珍惜往后一路走来的学习、工作和生活,这是若干年后参加母校校庆期间,在《广西经济管理干部学院》与同学们的留影。

人生如戏。一场没有脚本,没有导演的演出。一出接着一出,构成了我独特的人生。回忆这段历史,以纪念那远逝的青春。

【回忆笔述:廖胜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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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生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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