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的提示已经很明显了,但凡是能说得出:“生而为人,我很抱歉”这句话的人,下一秒,准能蹦出那三个字——太宰治。
《人间失格》
01 终究未完的《人间失格》没错,就是那个《人间失格》的作者,那个又薄字还少的,你却不敢看的那本。
很多人说,太宰治是日本最具争议的作家,没曾想,他在中国的争议也不少。
说实话,我曾在大学时,失手翻开过《人间失格》,却没能看到最后一个字,因为太压抑了。
后来,那本薄薄的书,我送给了朋友,不知道她是否翻开过。
我也说不清,究竟是受大众的影响,还是真的懂得了太宰治笔下的文字,总之,再翻开那本《人间失格》是需要勇气的。
于是,我选择了《女生徒》,是一本作品集,也是唯一一本,能看到太宰治内心对温暖和美好渴望的书。
阴郁的眼神
02 出身高贵 内心却卑微如芦苇他就像是电影里的主角,集齐所有矛盾于一身,可直到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带走呼吸,矛盾也依旧存在。
从他细腻的文字里,他绝对是懂女人的,毕竟那一张富人家的脸庞,在众多日本女人眼里,是具备一种无法拒绝的魅力的。
他出生于地主人家,一共11个孩子,他在家里排行老十,儿子里面排行第六。
所以,许多人戏言说的,要生就生个足球队,事实上是,足球队的数是够了,太宰治却成了那个永远被忽视的末子。
吃饭时永远靠后,就连与父亲、哥哥同在一个空间吃饭,都会被视为是一种罪恶。
他的童年,是与家里的佣人一起度过的,身份高贵的公子,与为了生计服侍他人的下人站在一起时,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个笑话。
还是个从不被看见的笑话。
太宰治和妻子
03 女生徒里的囚徒 原来是自己女生徒里的女孩,不过是一个20出头的姑娘,与母亲相依为命这件事,都是需要无数次在心底强迫自己。
每个女孩子的心里,都有一个牢笼,每到黑夜降临时分,就会将自己关进去,与世界上其他人和事都隔离开来,这是属于她们独立的空间。
或许,这个时候的女生,才是自由的,是不需要向世界妥协的。
她有一双只能看见美好的眼睛,所有的脏污之物都会自动剔除,只要多看些时间,眼前美好的风景,就会被存储在眼睛里,再把这些传递给别人,每个人的眼里都会是美好的。
可这世界,往往总会让你学会什么叫事与愿违,你越是想得到的,它越是不想让你得到。
甚至,还故意在你眼前放上诱人的“鱼饵”,却又一步步后退,看到你爱而不得的样子,他会疯狂地大笑。
而太宰治,就是那囚徒:孤独、敏感、懦弱、妥协、就像毕加索扭曲的画像。
04 他的不幸,是骨子里的。他的周围一直不缺女人,不同性格不同家世不同眼界的女人,讨好他的,崇拜他的,想从他怀里得到一丝温暖的,这也让他有了更多关于女生的素材。
这些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起初都对他很好,而他,却永远学不会拒绝她们的好,哪怕是有发妻,有女儿的日子里。
他在《人间失格》里写道:“我的不幸,恰恰在于我缺乏拒绝的能力。因为我害怕一旦拒绝别人,便会在彼此心里留下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一生浪荡,内心却始终靠不了岸。
之所以不拒绝,也来源于他的原生家庭,他被父母亲拒绝的太多了,每一次拒绝,都在挖他的心,就像是寒冬里,被无情地扔进冷水井里,任凭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
我开始理解太宰治扭曲的灵魂了,他太渴望看见了,在家人那里,哪怕一次。
正因为如此,如果有个女人,能想母亲一样对自己好,他是万万无法拒绝的。
那么,他的生活里,所有的不幸,渐渐变得合理,渗入他的骨子里。
05 每一次自杀,他都在说抱歉。在最后一次真的告别这个世界之前,他还自杀过4次未遂:吃安眠药,药量不够;计划跳河,被路人救……
老天爷不收你的时候,真的比牛还倔啊!
我不知道,他每一次郑重地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却又奇迹般的醒来,内心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我想已不能用崩溃二字来形容了。
他是无比缺爱的,因此他不想让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受伤,但世间的规律,却狠狠教训了他,他沦为滥情的中央空调,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所有人。
于是自杀这件事,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那是他在惩罚自己。
他很想说抱歉,对所有人抱歉;他整日里惶恐不安,仿佛这世界就只有他一个异类。
太宰治和他的家人
06 拒绝太宰治的人,却又成为他。现在的大人们,是绝不让孩子去触碰太宰治的作品的,不仅因为他是死的最多的作家,更因为他诡异的笔触,总能奇妙地勾住人心。
但行走在这世间的人们,又有多少人,能说出自己从不曾想过与这个世界说再见之类的话呢。
沉甸甸的房贷、车贷,还有整日里只顾着自己潇洒玩乐的,你的孩子们,只一脸天真的笑,就让你心甘情愿地为他们终身卖命,似乎这就是宿命。
人嘛,总有崩溃的一瞬间。可当你迈出第一步,站在高楼的边缘那一刻,突然停顿的画面里:
孩子嬉笑着向你奔来,喊出那一声妈妈/爸爸;妻子/丈夫在你晚回家的时候,问候的短信和饭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当你离开家时,父母会花上几天时间,为你准备上一堆家乡的口粮;……
眼睛里存储的美好的东西,在此刻,扼杀了他自杀的念头,又再一次燃气了希望。
生活是复杂的,生活里的人,更复杂,就像是被猫咪玩坏了的线团,没有线头,也找不到线尾。
太宰治的一生,怎一个凄凉二字了得?童年的他,是一个被忽视的天使;长大后的他,想努力成为别人的天使,却又被生活欺骗,幻化成了魔鬼。
魔鬼心里,始终还有个天使在牵引。为了不伤害妻女,他选择不留痕迹的离开,尽可能地让自己的罪恶轻一些,周围的人幸福一些。
这个地主家的公子哥,并不是他的选择。
如果能再来一次,他只是普通人家的独子,享受着父母的疼爱,过着正常的生活。
他,还会成为,太宰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