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视剧《亮剑》中,李云龙对772团不太服气,扬言当年怎么教程瞎子放枪,今天就教他怎么打仗。然而,历史上的772团才是真正的王牌,386旅的尖刀团,尤其是首任团长叶成焕,名副其实的一员虎将。
叶成焕生于1914年,跟许世友、郑维山、李德生、萧永银等名将都是河南新县老乡。
作为长子的叶成焕从小就肩负着照顾家庭的责任,放牛以补贴家用,他默默忍受着日晒风吹,砥砺出一颗聪成熟的心智。父亲不忍心看着他在泥泞的田野间辛苦劳作,于是咬紧牙关,将他送进私塾求学。这样一来,叶成焕成为村中稀有的一位读书人,能够识字明理。
1929年,红军发动立夏节起义,组建中国工农红军第32师(师长周维炯),15岁的叶成焕加入革命队伍,成为红32师的一名战士。
跟其他红四方面军出身的将领一样,叶成焕也是一个打仗不要命的主,每逢战斗必身先士卒,迅速在革命队伍中崭露头角。
1931年12月,为了彻底粉碎敌人的“围剿”,红四方面军向黄安发起总攻。叶成焕率领一个连追击敌军的一个团。随着战斗的持续,战士们手中的弹药消耗殆尽,叶成焕毫不畏惧,从背上抽出一把大刀,大声呐喊,第一个冲了上去,战士们受到鼓舞,纷纷上刺刀,跟着他杀向敌军。敌人惊骇不已,纷纷丢下武器,仓皇逃窜。
此战,叶成焕赢得了一个“叶老虎”的称号。红四方面军中还有一个“叶”姓将领也是一员猛将,他的名字叫叶道志,与叶成焕齐名,并称“二叶”,两人后来还搭过班子,叶道志是师长,叶成焕是师政委。
作为半个文化人,叶成焕除了在战场上英勇无畏,也在战斗间隙悉心教导战友识字、写信,为部队撰写标语、搞宣传。
1933年7月,红四方面军在川陕扩编,叶成焕升任红四军第11师政委,当时他只有19岁,与他搭班子的是后来的开国上将陈再道。
反六路围攻胜利后,叶成焕调任红三十一军第93师政委,这个93师是红四方面军的王牌师,最擅长夜袭,因夜袭青龙观而出名,被四方面军总部授予“常胜夜袭军”的称号。
1935年3月28日,红四方面军强渡嘉陵江,红93师作为全军先头部队,奉命先行试渡嘉陵江。结果,红93师麾下274团2营的一个连在夜幕的掩护下偷渡时,不幸被敌人发现,由于得不到后续部队的及时支援,有40多名战士被俘虏。
第二天凌晨,敌人将被俘的红军战士绑到江边,一顿羞辱之后,全部残忍杀害。这一幕,被江对岸的红军战士看得一清二楚,大家义愤填膺,纷纷向师长陈友寿请战,为死难战友报仇。
红93师师长陈友寿本身就是一个暴脾气,这一下子再也忍不了,他表示就算这个师长不当了,也要为惨死的战友们报此仇,随即下令处置被关押的全部敌军俘虏。第二天,这批俘虏全部莫名消失。
杀俘一直以来都是红军的大忌,方面军总部得知此事后非常生气,在战事结束后将师长陈友寿和政委叶成焕双双撤职,调往红军大学学习。
1936年9月12日,叶成焕重新出任红三十一军第93师政委,师长是柴鸿儒。柴鸿儒牺牲后,由比他还小一岁的王近山接任师长。由此可见,杀俘那件事对叶成焕的影响不小。
全面抗战爆发后,红93师改编为八路军第129师第386旅第772团,叶成焕担任团长,谢富治任政训处主任,王近山任副团长。
按理说,团长一职应该由红93师师长王近山担任合适,但是叶成焕资格更老,而且文武双全,打仗不比王疯子差。
1937年10月,772团在长生口与日军首次交手,叶成焕采用“吸敌打援”的战术,共歼灭日军50余人,首战告捷。此后,叶成焕越战越勇,接连参加了七亘村伏击战、黄崖底战斗、神头岭伏击战、响堂铺伏击战等重要战斗,为129师在抗日战场上连战皆捷做出了重大贡献。
772团也因能征善战,屡创辉煌战果,而被称为“攻如猛虎,守如泰山,百战百胜的772团”。团长叶成焕也成为刘邓首长麾下的一员虎将。
刘伯承师长非常喜欢叶成焕,有意培养,毕竟人才难得。据说,只要有叶成焕在前面指挥战斗,他的心情都会瞬间放松一大半。
1938年4月初,日军以108师团为主,第16、第20、第109师团及酒井旅团各一部共3万余人,兵分九路向太行根据地发起了围攻,妄图一举消灭八路军129师主力。
此时,叶成焕正患着肺病,严重得好几次咳出血来。386旅旅长陈赓看到这个情况,不忍叶成焕再上战场,有意将他送往后方休养一段时间,772团暂由副团长王近山指挥。
叶成焕深知战况紧急,一个肺病哪里有打鬼子重要,就坚持打完这一仗再休息,陈赓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4月10日,东、西、北三面进犯的日军,已经进占辽县。772团接到命令,急速向太行山武乡集结。
日军虽然进入了我军的根据地,但面临着极大的阻力。我军在各个方向展开了坚决的抵抗,加上根据地的百姓同仇敌忾,使得日军难以有所作为,步履艰难。
4月15日,日军105联队约2500余人,进攻武乡,结果扑了个空,粮食的匮乏更加加剧了敌人的困境。于是,日军打算放弃武乡,沿浊漳河向襄垣进发。
刘伯承师长得到消息后,打算歼灭这部分敌人,因为这股鬼子辎重队庞大,夜间行军能力有限,行动必然迟缓,而我军正好利用擅长夜战、行动迅速的特点,定能咬住他们,趁机一举消灭。
商议之后,刘伯承通知陈赓,临时将115师344旅689团划归386旅指挥,加上386旅的771团、772团,兵分两路,连夜出动,对这股敌人展开追击。
日军素来认为八路军擅长伏击战,却没有料到这一次,我军竟然敢于从背后追击。
到了16日清晨7时,772团经过急行军后,终于在长乐村咬住了日军的一部主力和辎重部队,并设下了伏击圈。
当日军辎重部队毫无察觉地踏入了772团的包围圈时,叶成焕随即下令开火,向敌人投掷手榴弹。手榴弹在敌人中爆炸,瞬间将敌军打得晕头转向,人仰马翻。
随即,叶成焕下令吹响冲锋号,战士们如猛虎下山,冲向日寇。日军被我军分割成三段,被迫压缩在河谷中,片刻间便成了死伤惨重,战场一片混乱。
就在我军即将全歼敌军之际,却意外地出现了一支日军队伍,人数超过千余,带着四门迫击炮,从武乡往榆社行进,途经长乐村时,突然听到了枪声。他们发现105联队陷入困境,急忙赶来增援。
689团尚未抵达,于是772团的左翼暴露在敌军援军火力之下。叶成焕不得不紧急调集第10连,迅速抢占戴家垴阵地,阻击敌人援军。面对远超自身的敌军,第10连英勇作战,坚守了四个多小时,最终全部壮烈牺牲。危急时刻,344旅旅长徐海东率领689团及时赶到,夺回了戴家垴阵地。
这时,日军又有数千人赶来增援,刘伯承认为目的已经达到,见好就收,遂下令部队撤退。
叶成焕收到撤退指示后,自己亲率特务连的一个排断后,他站在一个高坡上看着全团部队撤离,并不停地用望远镜观察敌人的动向。
第8连是772团最后一支撤退的部队,连长尤太忠本想叫叶成焕跟他们一起走,但是叶成焕不肯,坚持自己留下断后。
尤太忠带着8连没走多远,叶成焕便不幸被日军的一颗子弹击中头部,当场昏死过去。
特务连的战士们赶忙抬着叶成焕向后撤,在送往驻地治疗的途中,叶成焕在半昏迷的状态中留下了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喂,队伍,队伍呢?”
刘伯承师长得知消息后,大吃一惊,快马加鞭赶去看望叶成焕。
当时,刘伯承俯下身子,双手颤抖地抱着叶成焕的头,一口一个“成焕”地喊着,痛哭失声,泪流满面。
要知道,当年他没打麻药,让德国医生在眼部活生生地割了72刀,愣是一声没吭。如今,面对自己的爱将叶成焕,刘伯承再也忍不住了。
4月18日凌晨,叶成焕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壮烈牺牲,年仅24岁。
根据王新亭上将的晚年回忆,刘伯承师长已经内定叶成焕为386旅的副旅长,做陈赓的副手,可惜他不幸在长乐村战斗中牺牲。从刘师长的安排中也可以看出,他对叶成焕是寄以厚望,有意培养。如果不是长乐村的意外,叶成焕绝对是前途不可限量,毕竟他是王近山的上级,或许成就会不及陈锡联,但至少保底也是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