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师长对着师政委拔枪相向,多年后却成黄金搭档,带出一支王牌军

新霖谈历史 2024-09-07 18:03:13

1935年3月,红四方面军强渡嘉陵江,开始长征。

战役打响后不久,红军迅速攻占滩头阵地。总指挥徐向前命红30军89师政委杜义德担任方面军渡江指挥,立即率部架设浮桥,并要求大部队过桥以前,骡马、辎重不得上桥。

接到命令后,杜义德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带领着战士们,冒着敌人枪林弹雨,硬是用血肉之躯,在短短一个小时内,用毛竹架起了浮桥。

看着战士们陆续踏上浮桥,杜义德心中满是豪迈。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原本紧张有序的节奏。

“让开!都让开!”红30军90师副师长王近山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一群缴获的战马,气势汹汹地朝着浮桥奔来。

杜义德心里咯噔一下,他清楚这毛竹架的浮桥桥根本经不住战马的折腾。

“快停下!人从桥上走,马必须得下水过!”杜义德声嘶力竭地喊着。

王近山根本不理会,眼看两匹战马已经踏上了摇摇欲坠的桥面,杜义德心急如焚,他知道情况紧急,刻不容缓!

“砰!砰!” 两声枪响划破天际,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王近山的两匹战马应声倒地,挣扎着沉入了江水中。

“你个二杆子,敢打我的马,老子毙了你!”王近山暴跳如雷,怒吼着说道。

“你眼瞎吗?没看到敌人的飞机大炮就在身后吗?几匹马算什么东西!战士们要是过不去,你我脑袋都得搬家!还敢毙了我?我看你才是真正的二杆子!”杜义德一听,这王近山还骂上人了?怒火顿时腾地窜了上来,他梗着脖子,毫不示弱地回击道。

王近山是谁?“王疯子”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在整个红四方面军,就没他不敢干的事!他本来就因为杜义德当众驳了他的面子而怒火中烧,现在对方竟然还敢骂他是“二杆子”,霎时间脑袋一发热直接把枪掏出来了,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顶在了杜义德的脑门上。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谁也不敢上前劝阻,生怕一不小心擦枪走火,就出大事情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闻声,王近山和杜义德同时扭头,只见总指挥徐向前正阔步朝这边走来,他脸色铁青,目光如炬,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

“徐总指挥……”看到徐向前,王近山的气焰顿时消了大半,原本举着的枪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王近山!你眼里还有没有纪律!还有没有我这个总指挥!”徐向前怒不可遏,厉声喝问道。

“我……”王近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他自知理亏,羞愧地低下了头。

徐向前没有理会王近山,他走到杜义德面前,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赞许和肯定:“你做得对!非常时期,就要当机立断!如果因为这几匹马耽误了全军渡江,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总指挥的肯定,杜义德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徐向前转过身,面向所有红军战士,他提高了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现在我命令,所有战马一律下水过河,轻装简行,加快速度渡江!”

这时,杜义德才知道眼前这位血气方刚的红军指挥员就是大名鼎鼎的“王疯子”王近山,他笑着说道:“原来你就是王疯子,你不会真的毙了我吧!”

“怎么会!我那是对敌人疯,又不是真疯!”王近山也笑了,他快步走到杜义德面前,用力地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从此,这两个“二杆子”为了几匹战马差点拔枪相向的故事,很快在红军中传开了。

没成想,多年以后,这两个“二杆子”又凑在了一起,成为了一对黄金搭档,并携手带出了一支王牌军。

1945年10月15日,晋冀鲁豫军区所辖太行军区各部队合编为晋冀鲁豫野战军第6纵队,王宏坤兼任司令员,段君毅任政治委员(未到职),王近山、韦杰任副司令员。

因政委一直未到职,王宏坤向刘邓首长建议由他改任政委,让能打仗的王近山出任6纵司令员。

1946年2月白晋线战役结束后不久,王宏坤被调回军区主持工作,王近山升任6纵司令员。

6纵政委也有了新的人选,由刘邓首长亲自点将,正是王近山的“老冤家”杜义德。

谁也没想到八年前拔枪相向的“二杆子”再次相聚,并且成为搭档,连杜义德本人也很吃惊。

1946年8月,蒋介石调集30万大军,向晋冀鲁豫解放区发动进攻。

彼时,晋冀鲁豫野战军兵力薄弱,仅有5万余人,可谓是“兵少将寡”。而敌人来势汹汹,光是精锐的整编师就有14个,其中更是不乏装备精良的“王牌部队”,比如赵锡田的整编第三师,前身为在抗日战争的长沙会战、衡阳保卫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泰山军”第10军。

面对来势汹汹的国民党军,刘伯承、邓小平运筹帷幄,制定了“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的作战原则。他们决定以地方部队牵制东路之敌,集中主力猛攻西路,先啃掉整编第三师这块硬骨头,挫敌锐气,进而瓦解其整个作战计划。

但谁来承担这艰巨的攻坚任务?一时间,纵然是身经百战的各纵队指挥员,也感到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

战前会议的气氛凝重而肃穆,不同于以往的慷慨激昂,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深思熟虑。胜,则战局扭转,解放军士气大振;败,则满盘皆输,晋冀鲁豫野战军将面临灭顶之灾。

刘邓首长讲完作战决心,目光炯炯地扫视着在座的各位指挥员,期盼着有人能够主动请缨,挑起这副重担。

沉默良久,六纵司令员王近山猛地站了起来,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和杜义德政委商量过了,我们6纵打!打剩一个旅,我当旅长,剩一个团,我当团长,剩一个连,我当连长。全纵队打光了,我们对得起党,对得起太行山的父老乡亲!”

话音未落,政委杜义德也站了起来,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皮肤黝黑如铁的汉子,此刻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紧紧握住王近山的手,用无声的行动,表达着对搭档的绝对支持。

那是怎样的一种默契啊!一个是面白如玉,谈笑风生的儒将,一个是面黑如炭,不怒自威的猛将,彼此信任,彼此依靠,焉能不打胜仗?

刘邓首长见此情景,非常激动,表示支持,让王近山、杜义德大胆地去打。

9月2日,整编第三师在6纵两个团顽强阻击下,付出伤亡一千五百余人的代价,才勉强进占了秦砦、桃园地区。而他们的友军,整编第四十七师,则进占了黄水口、吕砦一带。

然而,刘峙这个“猪将军”的指挥却出现了严重失误。他将原本会攻定陶的计划,改为整三师进攻菏泽,整四十七师进攻定陶。这一改,使得两支部队之间的距离,从7.5公里到10公里,扩大到了10公里到12.5公里。更要命的是,国民党其他部队都被我军阻挡在数40到100公里之外,远水解不了近渴,形成了整三师孤军深入的局面。

刘邓两位首长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战机,他们果断决定:将计就计,诱敌深入!

3日晨曦初露,我军主动后撤,做出放弃韩集、向西转移的姿态,将战场逐渐引向预设的大杨湖地区。整三师果然上当,一路尾随而来,并将指挥所设在了大杨湖。这支久经沙场的“王牌部队”,全然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踏入我军精心布置的口袋阵。

对此,王近山制定了大胆而周密的作战计划:直扑敌师部所在地大杨湖,先乱其阵脚,再分割围歼其他部队。

1946年9月5日夜,定陶战役的序幕在夜色中拉开。为了鼓舞士气,也为了更直观地掌握战局,他将指挥所前推至距离敌人只有三百米的作战前沿。

随着一声令下,六纵六个团,如同猛虎下山般扑向敌军。熊熊烈火映红了夜空,震耳欲聋的炮火声撕裂了夜的静谧。 王近山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地盯着地图,他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拿下大杨湖,摧毁敌整编三师的指挥中枢。

整编三师毕竟是国民党的王牌部队,在短暂的慌乱后,迅速组织起防御,并展开了疯狂的反击。 夜色中,枪林弹雨,血肉横飞,双方陷入了惨烈的拉锯战。 我军虽然在精心准备和优势兵力的加持下,渐渐占据了上风,但敌军的抵抗依然顽强,战斗进行得异常艰苦。

就在战局焦灼之时,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了6纵指挥所。 “首长!” 王近山猛地站起身,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晋冀鲁豫野战军司令员刘伯承。

王近山又惊又喜,但更多的是担忧, “首长,您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离敌人这么近!”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警卫员立即护送刘伯承离开。

刘伯承摆了摆手,笑着说:“近山啊,我和邓政委都商量好了,他同意我来的。 我看你们都忙得很,我来给你们看看行李。你放心,我绝不干扰你的决心,王司令!” 王近山见刘伯承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只是心中更加坚定了必胜的信念。

刘伯承的到来,犹如一针强心剂,极大地鼓舞了6纵将士的士气。王近山的声音,通过电波传遍整个战场: “兄弟们,首长亲临一线给我们打气!给我狠狠地打!” 得到消息的战士们,士气高涨,如同潮水般涌向敌军阵地,战斗更加激烈。

然而,此时此刻,我军也已经接近了战斗的极限,弹药几乎耗尽,有些地段甚至已经开始了惨烈的白刃战。 就在双方都精疲力尽的时候,我军电台突然截获了一段敌人的明语呼叫: “我们已经顶不住了!最多还能坚持15分钟!再不来援兵,我就自杀了!”

刘伯承敏锐地抓住了战机,他快步走到王近山身边,语气坚定地说:“近山,敌人已是强弩之末,再坚持一下,就能拿下!部队一定要顶住!”

王近山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焰,他声音洪亮地回答:“首长,我这就把预备队全压上去!我们机关所有参谋、公勤人员,一律全部上战场!你就瞧好吧!” 说罢,王近山拿起一把冲锋枪,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指挥所,义无反顾地投入了最后的战斗。

9月6日,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终于撕破夜幕。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敌整编三师师部和59团团部被我军攻克,敌军防线彻底崩溃,残余部队如同丧家之犬,四处逃窜。

刘伯承当机立断,指挥各部队乘胜追击,分割包围,最终全歼了整编三师,师长赵锡田也被生擒。 消息传开,举世震惊。

捷报传到延安,毛主席和朱总司令对王近山和6纵将士的英勇表现给予了高度评价,邓政委更是自豪地说:“6纵,就是能打!”

这一战,6纵一战成名,从此跻身晋冀鲁豫野战军头等主力部队的行列。

1947年春,刘邓首长决心集中10万大军进行豫北大反攻。

对于王近山来说,战前的每一分钟,都像是在烈火中煎熬。 野战军司令部的会议刚一结束,他就迫不及待地跳上了吉普车,直奔前线而去。 他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战场上,去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凛冬的寒风,夹杂着雪花,无情地拍打在吉普车的挡风玻璃上,王近山却丝毫没有感到寒冷。 他催促着司机,再快点,再快点! 崎岖的山路上,积雪未消,车子颠簸得厉害。 突然,一个急转弯,车轮打滑,吉普车失去控制,翻滚着冲下了山坡。

“司令员!” 警卫员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们七手八脚地从车里爬出来,跌跌撞撞地冲到王近山身边。

王近山被压在车底下,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我的腿……” 他痛苦地呻吟着。

警卫员们赶紧将王近山抬了出来,只见他的右腿血肉模糊,鲜血已经将棉裤浸透了。 野战医院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水味。 卫生部长钱信忠,看着王近山那条骨折的腿,眉头紧锁。

“怎么样?老钱?” 王近山强忍着疼痛问道。

钱信忠摇了摇头,沉重地说: “粉碎性骨折,必须马上进行手术!” 王近山愣了一下,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将暂时离开战场。

“老杜……”王近山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政委杜义德说道: “我这个样子,是上不了战场了。6纵的指挥,就交给你了!”

杜义德上前一步,握住王近山的手,郑重地说: “你放心吧,老王!你安心养伤,6纵就交给我!等你伤好了,我保证,6纵原班人马,还给你!”

王近山点了点头,眼角泛起一丝泪光。 他知道,他把6纵交到杜义德手里,他放心! 杜义德,这位儒将,不仅有勇冠三军的胆识,更有运筹帷幄的智慧。 在随后的战斗中,杜义德没有辜负王近山的期望,他率领6纵将士,英勇作战, 一路披荆斩棘, 直插大别山, 为刘邓大军开辟了一条通往胜利的道路。

汝河血战,6纵将士,以一当十, 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刘伯承司令员在一次旅以上干部大会上,对杜义德赞赏有加: “杜义德,是政委兼司令,司令兼政委,文武双全啊!” 这不仅仅是对杜义德个人能力的肯定,更是对6纵全体指战员的最高褒奖。

在大别山的艰苦环境中,杜义德不仅出色地完成了军事指挥任务, 在思想政治工作方面,也取得了卓越的成就。

“王克勤运动”,犹如一颗火种,迅速在6纵乃至全军燃烧起来。 王克勤,这位从旧军队过来的战士, 在党的教育下, 如同脱胎换骨一般, 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共产主义战士。

他爱学习,爱钻研, 他创造的“三大互助”带兵方法 —— 思想互助、生活互助、技术互助, 在部队中广为流传。

杜义德敏锐地意识到,王克勤的身上, 闪耀着共产党人崇高的精神光芒, 他的事迹,正是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的生动教材!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学习王克勤运动”,在6纵迅速展开, 并很快推广到全军。

延安的《解放日报》发表社论, 号召全军“普遍开展王克勤运动”。 王克勤的名字,传遍了大江南北, 成为激励广大指战员英勇杀敌、 不怕牺牲的精神支柱。

1949年2月5日,中原野战军改名为第二野战军,6纵于安徽蒙城改编为第12军,王近山兼任军长和政治委员,杜义德担任第3兵团第10军军长兼政治委员。

抗美援朝时期,王近山出任志愿军第3兵团副司令员,杜义德再次和他成了搭档,担任3兵团副政委。

第3兵团司令员陈赓奉命回国后,王近山接任代司令员,杜义德任代政治委员,两人联手指挥了著名的上甘岭的战役。

1955年,王近山和杜义德均被授予中将军衔。

1978年5月10日,王近山在南京病逝,年仅63岁。杜义德听闻老搭档病逝的消息之后,泪流满面地说道:“他才63岁,怎么就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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