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瓜,湖南、四川叫作凉薯或良薯。它的好处是可以不用刀削皮,用手指即可沿藤茎把皮撕净,露出雪白的薯肉。甜,多水。可以解渴,也可充饥。”这是汪曾祺老先生笔下的凉薯。
张恨水先生《巴山夜雨》中说是“薄皮里的肉,光滑雪白,有些像嫩藕。若把它切了,又像梨。吃到嘴里脆而且甜,水津津的。”
凉薯,在广东被称为番葛或沙葛,《中国植物志》上又叫作“地萝卜”。
大凡从海外传入的东西,广东人爱在其名上带个“番”字,以作区别,比如番茄番石榴番鸭等等,都是。番葛也不例外,它原产热带美洲,现许多热带地区均有种植。我们的开平美食中就有金鸡番葛的一席之地。
番葛花极美,一枝花上就有十来朵花盛放,而且花朵是淡蓝紫色的,不是那种让人魅惑的蓝,而是淡雅质朴的蓝,加上像蝴蝶般的花形,的确比很多观赏类的花都要美。
据说凉薯叶及种子都含有鱼藤酮,对人畜有毒害,但可制成杀虫剂使用,防治蚜虫有效。
番葛可生吃也可熟吃,手提一串回家,撕去薄皮,直接就能进嘴了。往日在夏秋季,可是被当成廉价水果食用的。现在有时候,在我们吃到不好吃的水果的时候,还会说:“还难食过食葛,或者是吃块葛好过吃它。”
但番葛,入口甜且水分足,好像也没那么难吃吧?
潮汕民谚《农事十二月歌》唱道:“正月落早种,二月种地豆(花生),三月禾苗长,四月茄花开。五月桃子熟,六月掘番葛,七月摘龙眼,八月剥麻皮,九月鱼菜齐,十月新米炊,十一月柑皮红,十二月梅花开。”
暑天六月挖出沙葛,剥去皮后,咬上一口凉丝丝的,满口的水分,很解渴。
但平时番葛一般都是只会是被拿来加上淡菜仔在一起煲汤。
小时候,用番葛切粒,下锅炒一炒之后,等米饭熟了,就加番葛粒进入去再搅拌一下,这样就做出番葛饭了,不过做番葛饭不是因为好吃,只是为了能省点米。
番葛清炒,或者加腩肉煮,味道也很好,感觉比当水果吃的味道好。
至于汪先生说番葛有土腥气,这倒是真的,我觉得就是带土腥气的生花生味。可这气味也没有到让人嫌弃的地步,这土腥气只是给番薯添上个独特的印记罢了。
就像汪先生说的:“如果没有这点土腥气,地瓜也就不成其为地瓜了,它就会是另外一种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