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高僧怀海大师:“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海蓝聊佛法 2024-08-27 01:13:40

在阳光的照射下,青藏高原唐古拉山脉的积雪开始融化,晶莹的水珠渗入土层,然后顺着坡势,向山脚下缓缓移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水珠在土层的黑暗中慢慢地聚集成一股清流,穿过石钟,透过树根,水流夹带着一股冲动的力量,从地表最薄弱的地方喷涌而出。在阳光的照射下,煞是好看。

这条河被后人称之为“沱沱河”。

沱沱河是一条不大的山间溪流,可是,当它不知转过了多少个弯,汇聚了多少条小河以后,沱沱河变成了水面宽阔,流深浪急的一条大河,它就是长江。

江水日夜东流,时光如水而逝。

在洪州(今江西南昌市)地界上一个名叫新吴(今江西奉新县)的地方。新吴有一座远近闻名的峻岭,名叫大雄山。

站在大雄山悬崖的顶上往下看,常能见到在半空中盘旋翱翔的鹰隼的背,麻黑色的。悬崖的中间有几处凹槽和裂缝,里面隐藏着鹰隼用乾草树枝构筑的巢,有一些盘曲的小树和茅草从石缝中顽强地冒出头来,那鲜亮的绿色给板滞的石崖平添了一份生气。

“真高啊!”第一次见到此的过客不免要发出这样的感歎,紧接着便会问道:“有多高?”

当地的村民百姓会不厌其烦地回答每一个提出相同问题的人:“大概有百丈之高吧。”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百丈”之名,也随着过客的足迹传遍了长江南岸一大片地方。远方的人们多半记不住“大雄山”的名称,说起这个地方,总是先想起百丈高的悬崖,称悬崖为“百丈岩”。

由百丈岩再想起整座山,称这座山为“百丈山”。

百丈山的出名固然是由于此山的岩峦高峻、形势非凡,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就是此山中住着一个智慧的长者。他的智慧像百丈山一般,峻峭挺拔,高高在上,非同一般。

公元八OO年前后,大江南北先先后后有许多人都向往着到百丈山来。从四面八方来到百丈山的人,大多数不是来看山的,而是冲着这位智慧的长者的名声而来的,是为了向智慧的长者讨教智慧而来的。

百丈岩下有一块较平坦的山坡,山坡向下的尽头连着一片水田,水田中的绿苗在春风的拂动下,荡起一阵一阵丝色的波澜。

在山坡上,一位九十多岁的老者在打理一块刚开出不久的地壠。他准备在此种上一些豆类植物和叶菜。

他,就是智慧的长者。

如果不说,人们很难看出他与一般的人有什么不同。

只见他上身穿着破旧的半长的衣挂,做着怀,宽大的补腿下端打着紧紧的里腿,干起活走起路来显得爽快利落,十分有精神。

“长老,长老,”百丈悬党东边的林子里转出一个小沙弥,他边走边有智慧的长者喊着:“过午不用膳,长老莫非肚子不饥。去晚了可没长老的份,待会儿可别说我没喊过您。”

东边的林子里有一条绕到山崖后面的石级小路,小路盘旋而上,在未到顶的地方,有一大块平地,平地上建有一座寺院。小沙弥正是从这座寺院下得山来的。

自南天竺菩提达摩渡海来到汉地,把禅法传给慧可,慧可再传僧璨,僧璨又传道信,道信复传给弘忍,渐次传到六祖惠能手里,能被祖师看中并接受了禅法的人,即是得了道眼。

禅门里一般称得到道眼的人叫“长老”。

智慧的长者停止了工作,直起身来,为避着阳光眯起眼来,看着走近的小沙弥,笑呵呵地说:“急什么,还能少我的那一份。”

“说实话,谁还敢少长老的那一份。我是说,长老不到场,他们都不敢用膳呢!”小沙弥此时方表现出一脸诚恳的样子。

“如此说来,他们的规矩倒还是蛮多的。”

“什么呀,规矩还不是长老制订的,现在长老反过来还要说他们规矩多。”

智慧的长者仍旧是一脸笑意,“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没了我,还饿死他们不成?”

“我不说了,横竖是长老有理。”

“我可还要说,我问你,一上午你在干什么?”智慧的长者此时脸上不见了笑意。

“没干什么。”小沙弥以为长老发现了他干错了什么事。

“真没干什么?”智慧的长者脸上似乎更加严肃了。

“真的没干什么,”小沙弥扳着指头数了起来,“扫地,挥灰,燃香,读经。”

“没了?”

“没了。”小沙弥见长老仍旧用表示疑问的眼神望着他,便急忙申辩道:“我可没做什么错事。”

“我也没说你做过什么错事。”

“那么长老刚才问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是你没干事。”

“干了,这不是,扫地….”

“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你没干活,没下地干活。”

小沙弥不作声了。

智慧的长者此时语调缓和了,他拍手中的锄柄,说:“我们这里还有一个规矩,就是一日不劳作,一日不得食,这一点跟别的寺院很不相同,你要记住。”

“我…”小沙弥想解释但又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你来这里时间还不长,许多事你还不太清楚,不过你可以仔细地看看别人在干什么,照样子学还是挺容易的,是不是?”

“是,我懂了。”小沙弥点点头。

“那么我们走吧。”智慧的长者把锄头荷在肩上。

“你去吧,我不去了。”小沙弥一下坐在一块石头上。

“过午不用膳,不去可要错过机会的啊。”

“一日不劳作,一日不得食。我已经记住了长老刚才讲的话。”

“不错,可你又忘了我前面讲过的另一句话。”

“哪一句话?”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那么我……”

“先用膳,后干活。”

“对啊,这样做也没坏了规矩。”小沙弥一下子从石头上蹦了起来。

接着,一老一少有说有笑地上山去了。

明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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