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2月3日,正值中国人民的传统节日大年初二,吉林通化人民沉浸在获得解放结束了14年伪满洲国的统治后第一个农历新年,老百姓都觉得幸福的生活有奔头,大家都沉浸喜气洋洋的气氛之中,大街小巷男女老少喜笑颜开,浑江河畔江风轻拂,一潭静水分外妖娆,然而,这表面的祥和气氛下,一场骇人听闻的暴乱在此发生了。
昔日通化
这天凌晨四时左右,山城的所有电灯同时闪灭两次,而后全息,全城城漆黑一片,接着,城郊的玉皇山顶燃三把火苗,顿时周边一片狼烟滚滚,与此同时,城区不同方向也响起三声长音哨响,顿时喊声响起,枪声大作,数千名日本关东军战俘打头阵的武装暴乱开始了。这群在东北恶贯满盈、坏事做绝的关东军匪徒手持机枪、步枪,挥舞战刀,在“武士道精神”和复仇心理的支配下,兵分数路,逢人便杀,声嘶力竭地嚎叫着向市内我行政公署大楼、支队司令部、公安局、电话局、飞机场等重要目标发起疯狂冲击,妄图一举消灭我军,重占通化。
通化旧照
由于敌众我寡,敌人多个方向进攻,四面开花,我军不得不分兵坚守,反暴乱战斗十分艰巨,阵地险象迭出。在各阵地中专员公署大楼的自卫反击战斗最为激烈。暴乱开始后,暴乱分子依仗人数众多和武器上的优势,疯狂地冲击行署大楼。坚守行署大楼的我军战士,临危不惧,冒着弹雨与敌人展开白刃战,用生命和鲜血保卫专署大楼。尽管如引顽强的抵抗,暴徒还是冲上了二楼。,又向三楼发起了强攻,大楼守军决心与专署大楼阵地共存亡,与进犯之敌展开殊死搏斗,大楼内杀声、枪声响成一片,形势万分紧急。
江南飞机场、公安局小黄楼和电报局大院的战斗更为激烈,数百名日军暴徒,向朝鲜义勇军南满支队司令部和机场警卫部队猖狂进攻,由于兵力特别薄弱,同时,遭到内部敌人暗算和外部敌人的突然袭击,公安局失守。这些参加暴动的日本关东军已完全陷于疯狂状态,不顾一切地发起一波波冲锋,最先是围攻临时关押处,放出关押此处的更多战犯,企图来个里应外合。
更为令人发指的是,一些成为战俘的日军关东军军医、护士,一开始都信誓旦旦地表示,愿意为中国军队和市民提供人道救援,上级暂时将他们留用在红十字医院,没有想到也在暴乱首领的指挥下,残忍地用手术刀、剪刀等医疗工具刺杀或动手掐等残暴的手段,对我军毫无还手之力,正在酣睡的的伤病员150多人进行无情杀害,我军伤病员的悲惨死亡,是一个令人震惊和悲伤的场景,让人难以理解这些曾经承诺拯救生命的人如何变得如此残忍。要知道,这其中大部分是女护士,可见日本军国主义和极端意识形态对人性的扭曲程度,使一些本来柔弱的群体背弃秉持的人道主义价值观,变成了残忍的施虐者,实在使人切齿。
同时,这次关东军余孽暴乱分子在通化“营救”的目标,还有一名重要人物,便是被我军关押此处的伪满皇后婉容、福贵人李玉琴、溥杰妻子嵯峨浩和一些伪满宫廷人员,指望的是来一个“挟皇后以令诸侯”。
据嵯峨浩在《流浪王妃》中写道,自己出身于日本皇族近亲嵯峨侯爵家族,在日本控制满洲国时期,因为溥仪没有后代,日本人认为溥杰和其未来的子女很有可能成为继承人,故而决定选择一名日本贵族女子嫁给溥杰。嵯峨浩为日本贵族侯爵嵯峨实胜的长女,被军国主义分子强行安排与溥杰相亲,两人后于1937年在东京结婚。虽然是政治婚姻,但两人婚后却意外幸福圆满,嵯峨浩非常欣赏和爱慕溥杰,他在关押期间的待遇都很好,后来被狂热的暴乱分子挟持离开关押地后,随后又被搜捕中被俘。
面对数千日本关东军战俘、还有日、伪残余势力、国民党特务、土匪万余人的武装暴乱,从各处潜伏的地方荷枪实弹叫喊着,一窝蜂地向我各要害部门发起攻击。我英勇的守军直面优势敌人,决心与阵地共存亡,与进犯之敌展开殊死博斗,各阵地杀声、枪声响成一片,形势万分危急之时,随后通化支队、朝鲜义勇军的机动部队赶到,从背后猛攻暴乱之敌。敌人腹背受创,在我军猛烈夹击下终于溃败,杀得关东军丢盔弃甲、遗尸累累,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走投无路,乱作一团。在“投降不杀”的喊声中,除少数逃窜外,大部被歼。
日本关东军
这次反暴作战中,虽然我方兵力只有区区数百人,面对的是十多倍与己的凶残暴徒,与敌人激战一天多,击退敌人的多次猛烈进攻,我军雷霆出击通过霹雳手段一举平息叛乱,特别是很多通化人民,怀着对日寇极端仇恨的心情,自发拿起棍棒、锹镐搜捕残敌千余人,取得歼敌500余人、俘虏3000余人、缴获机枪5挺、步枪500余支、手枪100余支的辉煌战果,以最大的英勇保卫了新生的人民政权,充分显示了和平的力量无比强大。
令无数人不解的是,日军宣布无条件投降后,勤劳善良的中国人民,本着与人为善,与邻为善的传统优良观念,不念旧恶,对一些日军战俘“仁爱宽大”“以德报怨”,好吃好喝的照顾着等待遣返。每人每天2斤半米饭,并提供一定数量的副食补助,享受的待遇与正规军相当。对日本战俘还要按照级别发放零用钱,从将军到士兵一个不落。日本战俘回去时,可以每人再携带30公斤的粮食和一定数量的钞票。同时还将缴获的日军仓库里的新军装给日本战俘换上,让他们能够体体面面的回家与亲人相见。仿佛旅游度假回去,简直生活在“天上人间”。
照理说,战败的日军应该满足了,然而,在通化却真实地演绎了一场《农夫与蛇》的故事,善良的农夫将快要冻僵的蛇温暖了过来,而蛇始终改变不了恶毒的本性,狠狠地咬了农夫一口。此人便是策划和指挥通化暴动的原日本关东军125师团参谋长、陆军大佐藤田实彦。
藤田实彦,日本鹿儿岛县人,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33期,刚参军时被授予下士军衔,开始军事生涯,慢慢晋升为步兵大尉,并前往日本陆军大学校读书,毕业后担任歩兵第23联队中队长,历任台湾军幕僚副,第六师团司令部副,战车第二联队练习部副,1936年8月晋升少佐。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后,他作为独立轻装甲第2中队长参加过淞沪会战,随后在进攻南京战役中他率二十多辆坦克掩护步兵激战,最终攻陷中华门,率先攻入南京城。拿藤田自己来说,这是他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高光时刻,战争的残酷、南京守卫拼死顽强抵抗、攻入南京城后侵略者无以言表的激动,为此他写了一部《战车战记》的书,如实、详细地记录他率领的日军坦克部队,通过华北地区向南京进发,参加攻克南京的战役的情形。
在《战车战记》中,这名臭名昭著的侵略者恬不知耻地吹嘘自己的所谓“战绩”:他写中国军队的抵抗,写为了阻击日军进攻对桥梁等交通设施的破坏,在南京外围修筑的许多防御工事。中国军队在抵抗无力之后只能撤退逃跑。以致修筑的碉堡一次也没能使用,留下了两千多罐汽油来不及运走而落在日军手中;在南京城,特别是在中华门,中国军队是如何的顽强,而日军的坦克在进攻时又是如何发挥了作用。
更为令人愤慨的是,刽子手藤田实彦还表功,作品最后还写到,中国兵在失败后无法逃走,便换上便衣混在老百姓当中,装作“良民”,但“每天都有数千人被检举出来”。这一描写在无意间带出了一点南京大屠杀的真相,——“每天都有数千人被检举出来”,就按这个数字而论,日本军队在占领南京后,“检举”并屠杀了多少手无寸铁的中国人啊!由此可以看出,藤田实彦指挥的战车队,率先引导步兵冲入城内,开始了震惊世界的南京大屠杀。此人也用中国人民的鲜血,染红了头顶上的官帽,因此也晋升为陆军大佐。
由于藤田实彦“铁甲武士”的疯狂战车,所向披靡,屡屡创下“丰功伟绩”,在战场上表现出令人胆寒的冷血,加上他好舞文弄墨、附庸风雅,侵华日军将军中“军队作家”面孔出现,而且常年在嘴唇上蓄着一把大胡子,在日军极有威信,被称为“带胡子的大佐”。即使日本无条件投降后,贼心不死的藤田实彦仗着自己手中还握有大量“筹码”:在通化他暗中就有3000部下可供驱使;还有被东北民主联军缴获的七八架飞机和数十辆坦克,虽说编入我军航校和炮校,但藤田实彦可以策动其中一些日军飞行员和坦克手随他起事。
尽管这个时候我军对这些侵略者足够的仁慈,不仅让许多人到矿山和“开拓团”就业,藤田实彦之流的死硬分子,不接受投降的结果,妄图以通化为负隅顽抗的大本营,搞所谓“复兴满洲”,让日本人再度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重新找回从前作威作福的模样,同时,还勾结各处的汉奸残余,搞颠覆活动,但屡次均以失败告终,为此,想来想去要搞一次大的行动。但冥思苦想依然没有下文。
然而机会还是来了,原来,日本宣布战败无条件投降后,我东北民主联军迅速进驻通化接受日军投降,解放了通化,建立起人民政权和地方人民武装。通化市地处我国东北的东南边陲长白山山区,南部以鸭绿江与朝鲜为界,北部与松辽平原相连,这里煤、铁、森林资源丰富,工业发达,交通便利,也是东北“三宝”人参、貂皮、鹿茸的故乡。在军事上,踞通化进可出东北松辽、退可守长白天险,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日本侵占东北时期,通化市是伪满所谓“通化省”省会,
而当时的国民党反动派主力部队远在关内,占领东北这一带鞭长莫及,小股土匪武装的袭扰又难以奏效,为了发动内战对我军形成战略夹态势,便利用一些汉奸粉墨登场,其中,网罗一名叫孙耕尧的汉奸成为通化地区一把手。孙耕尧,名际虞,化名耕晓,通化人,奉天省立东边林科高级中学半业,东北大学理科毕业。历任伪通化县教育研究会中等部国语科主任、县立女子师范讲习科教员、佟江中学教务主任、代理校长、伪通化省地方职员训练所所长。尔后参加“协和会”,任宣化部长,积极宣扬“日满一德一心,民族协和,王道乐土”等奴化意识,为日伪政权效劳,故得绰号“二鬼子”。
汉奸孙耕尧乃一野心勃勃、投机善变的党棍政客,日本人统治时他出任伪职,宣传“日满协和”,国民党到东北寻找代理人后他摇身一变,几经运作,居然变成了代表“中央正统”的国民党,他得知当时不少地方开展了轰轰烈烈的镇压汉奸,他自知难逃法网,只要立功方能洗刷过去当汉奸的污点,还能以此向国民党邀功可是通化此时已是我民主联军的天下,无兵无权的做梦都想改变自己这个一把手“皮包公司”的现状,夺取通化地区的实权,为“党国”献上一功。正当他急火攻心之际,此时,特务帮他“联络”上了同样在潜伏待机的藤田实彦。
臭味相投的藤田实彦和孙耕尧一拍即合,两人几番密谋后,决定挻而走险,很快就成立所谓“武装暴动总指挥部”,下设三个指挥,总计1.2万人的暴动队伍基本形成,制定了纲领与目标,精心制定了暴动时间、地点、信号、袖标、口令等,暴动时间最后敲定在1946年2月3日,霎时间,通化上空黑云压城,大有天翻地覆之势。
然而,正义终将战胜邪恶,和平终将回归这片受伤的土地。岁月流转,这段历史如同一本厚重的书卷,记载着那段动荡的岁月,也见证着通化市人民坚毅的信念。虽然藤田实彦和孙耕尧自以为谋划周密、兵力充足、装备先进、战斗力强,但其罪恶行径为人民所不容,再次掀起的恶浪,势必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
他们的计划早已被组织掌握,虽然当时通化城里的兵力只有敌人的十分之一,但气势大不相同。尽管是一些凶狠残暴且善战的关东军歹徒,但遭到阻击后,本就无心恋战,刚一接触就或主动投降、或四散而逃,很快局势就被控制住了。更为重要的是,当时在航校、炮校等重要单位,已经发现被坏会子策动留用的日军驾驶员上了飞机,坦克手正往坦克里灌油,大炮旁边也有人在从事战斗准备,一切迹象都发出了危险的示警信号。各单位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逮捕软禁了所有的内应分子,将飞机、坦克、大炮等牢牢掌控在人民政权手中,从而为平定暴乱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取得了抗暴斗争的彻底胜利,从而避免了历史的逆转和更大的流血。
接着,暴乱首领藤田实彦和孙耕尧一一落网,均得到应有的惩罚。特别是这名九年前在南京城下威风八面的“铁甲武士”,堂堂帝国陆军大佐藤田实彦,被捕时十分狼狈,十分窝囊,俨然变成了一个畏缩可怜的老头,再没有当初那副不可一世的“武士”影子,脚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在“反对国民党特务勾结日寇残害中国人民”的醒目标语下,藤田实彦被五花大绑押上来,作为活展品现场示众。
此时,两位全副武装的民主联军战士站在他身后,手里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往日威风凛凛的藤田实彦大佐满面凄惶,成为待宰羔般任人围观的“活标本”,他站在凳子上低垂下头,对着黑压压涌来的人群不断喃喃自语:“我是日本军阀,法西斯分子,所以惹起这起暴乱事件,致使很多日本人无辜死伤,通化的诸位将要把我恨之入骨髓了吧?”围观的中国人大声斥骂着这个贼心不死的日本鬼子,纷纷朝他吐口水、扔东西、丢臭鸡蛋,如果不是执勤战士守卫,恐怕他早被砸成了肉泥。
几天之后,一直处于公审展览的藤田实彦,还来不及就地正法,却在无数人的唾弃下,羞惭交集,处于极度悲哀和绝望中,突患急性气管炎和肺炎,病情急速加剧,经抢救无效死亡,还省了一颗子弹。
我民主联军在通化以雷霆出击通过霹雳手段果断出击,一举荡平暴乱,打击了日军残余势力的嚣张气焰,扫清了解放东北的一大障碍,更为重要的是,狠狠地打击了国民党反动派与日伪相互勾结,趁我立足未稳打压,我军的威望大大提高,南满根据地得到进一步的巩固,为日后扭转整个东北战局的“三下江南,四保临江”战役,甚至是东北的全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对待日本鬼子不能仁慈,只有火和核。
还省了一颗子弹?这种话也说的出口。这种人就算猝死了也应该赏他一梭子弹,然后丢野外喂狼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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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通化的梅河口读高中时,听老人讲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