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年前同胞弟弟当众打开我给的红包,讥讽随礼少,我:咱俩是老表

白鹭湖姑娘 2024-09-02 16:03:13

昨天我回老家给舅妈过60岁生日,不,准确的说,这个“舅妈”其实是我的亲生母亲,只不过多年来我叫习惯了。虽然我养父母说过好多次,让我改口叫“爸妈”,但于这件事上,我没听他们的。

看到这,或许大家对我的家庭关系有点云山雾罩。其实也不复杂,就是在我出生40天后,因为奶奶和亲生父母嫌弃我是女孩,被亲姑妈抱养走了!我成了姑父和姑妈的女儿。

下面来说说我的成长史

1988年我出生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小村庄,村庄只有二十多户人家,除了一户王姓外来户外,其余都姓李,据说都是一个老宗亲。

我亲生父亲家中姐弟4个,他上面是2个姐姐,下面1个妹妹,是家中唯 一的男孩。

那个年代的人重男轻女思想非常严重,所以父亲被全家视为珍宝,除了受到爷爷奶奶的宠爱,几个姑姑都要让他三分。尽管父亲经历过艰苦年代,但他没受到半点委屈。

父亲一直读到初中毕业,因为从来没下地干过活,在家也是“横草不拈、竖草不拿”的主,虽说是在农村长大的孩子,但生的细皮嫩肉,一介文弱书生的模样。

俗话讲“荒年饿不死手艺人”,对于这个儿子,爷爷奶奶也是煞费苦心,想着到底让他学什么合适?

学瓦匠又脏又累,肯定吃不了苦;学木匠那把大斧头,看样子拿起来也费劲。于是,爷爷想让父亲学裁缝。

谁知道父亲一听,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表示不同意。父亲嘲讽爷爷道:“亏你想得出来!我可做不了女人的针线活!听说有学裁缝都能学伤了的!”

可农村那时候无外乎就是这几样手艺,父亲愣是一个没看上。

万般无奈之下,奶奶想起她的一个远房表叔在镇上一家食品厂上班,于是,奶奶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找她表叔去了。

谁知道奶奶那个表叔很给面子,痛快的答应下来。就这样,父亲去了糕点店做学徒工,当然,也是不拿工资的,就算师傅私人带徒。

这门手艺在父亲日后生活中起了大作用:凭着会做糕点,父亲找到了邻村一个漂亮的女孩做媳妇,也就是我的母亲;也就是这个糕点师的手艺,后来在他颠沛流离躲避计划生育的日子里,苦苦支撑一家几口人的生活。

当然,那是后话。还是接着说我父母婚后的发生的一系列故事吧。

因为爷爷奶奶就父亲一个儿子,据说父母当年的婚礼举办的很隆重,几个姑妈们也很给力,事无巨细的帮着料理,让街坊四邻好一通羡慕。

婚后没多久,母亲怀孕了,眼看家里添人进口,爷爷奶奶心里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

老话讲:乍养小猪筛细糠。因为就我父母这一儿一媳,所以奶奶那时候看我母亲比自己女儿都重,好吃好喝都紧着儿媳。

奶奶那时候心里就不住祈祷着,希望第 一胎来个大孙子,“先打只兔子别在腰里再说”(老家俗语,稳妥的意思)。

很快母亲临盆了,那个年代妇女生孩子都是在自己家生,找村里的接生婆过来。当然,生孩子也是大事,所以那天父亲和爷爷都没外出干活,期待新生命的到来。

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孩子落盆了!奶奶忙不迭的探头看看,结果让她非常失望,生了一个女孩!

尽管爷爷不高兴,但生孩子本来就是“皮里求财”,不是你想要啥就来啥的,所以爷爷只好吸着鼻子不吱声,扛着大锹下地干活去了。

父亲初为人父,当然不去想那么多,何况看着襁褓里粉嘟嘟的小脸,父亲内心还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为了安抚彼此内心的失落,外婆来看我母亲时,就宽慰奶奶道:“‘先开花、再结果’更好!”

就这样,姐姐的出生,虽有涟漪,但表面一切平静,大家把生儿子的希望寄托在今后的二胎上。

为了让母亲尽快怀孕,奶奶早早就把姐姐的母乳断了,1年后,母亲再次怀孕。

母亲在怀二胎的时候,农村计划生育风声开始紧了,但我们村子小,又都是同姓人家,心比较齐。再说只要头胎是女孩,生二胎是政策允许的。

从母亲怀孕开始,奶奶就开始紧张这胎的性别,她不但自己凭经验观察,还动不动逗引不到3岁的姐姐道:“宝娟,你说妈妈肚子里装的是小弟、还是小妹?”

姐姐那时候小,她懂个啥?所以她信口开河一会儿是“弟弟”,等再问第二遍时,又改口说是“妹妹”。

看到奶奶如此焦虑,就有人给出主意说,花几个钱,到医院“超”一下就知道。

但也有人说,“超”也不一定准,有时候胎儿在肚子里背朝外,根本看不清,万一大夫瞎说,岂不坏事?

就这样,母亲一直也没去医院检查,全家人就像等待开“盲盒”般,等待这个二胎的到来。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我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下降临了,但同时也是在寒冷的冬天里,给全家人泼了一盆冷水,透心凉的那种。

所以在两个姑妈回来送“月子礼”的时候,爷爷抽着闷烟不说话,奶奶唉声叹气、眉头紧锁,连一向吃粮不当差的父亲,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因为还没等我母亲满月,村妇女主任就来“串门”了好几次,虽然没明说,但其意图显而易见,那就是想动员我母亲去做结扎手 术。

不等村干部开口,爷爷就明确跟他们说:“你们别打我家儿媳妇的主意,说破大天,咱也不会去。”

向来都是“民不告、官不究”,再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都不想做这个恶人。

但那个月子,母亲坐的不称心,因为奶奶也不像之前那么对她嘘寒问暖了,连外婆和姑妈送过来的几只老母鸡,奶奶都说留着以后下蛋。

没能给老李家传宗接代,母亲自然底气不足,不敢跟婆婆争吵,于是,她只好把气撒到我身上,那个后来成了我养母的二姑妈说,有一天她回去,看到床铺上的我,露出一大截在外面,母亲也不帮我盖。

二姑妈还没说啥,母亲就没好气的回怼道:“冻死她算了!谁让她投胎跑那么快?撞到我们家来了!”

瞧瞧,母亲当初有多么的不讲理,居然怪我不该来。

外婆不管怎样,心里还是心疼自己闺女的,所以满月那天,母亲回娘家吃“满月饭”时,就说起往后日子肯定不好过,像爷爷那个老思想,肯定是“不生孙子不收兵”的,母亲发愁今后孩子多,负担太重。

这时候外婆的邻居胖奶奶道:“可以把二丫头抱养出去啊!”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母亲回去后就跟奶奶他们商量,想让找个合适的人家,送人得了。

但思来想去,最后他们把目标锁定我二姑身上,因为她跟我姑父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当时二姑婆婆身体健康,完全可以帮着照看。

意见统一后,父亲把二姑两口子叫回来了,因为两个村相隔十多里地,还不是一个乡,许多事情更好办。

而二姑和姑父闻听居然满口答应,说就当帮自己兄弟一把。

就这样,我刚满40天,就被二姑用一块包被抱回去养了,我有幸跳出那个把我当“多余的人”的家庭。

我被二姑抱回去养,可谓是“糠箩跳到米箩里”去了!因为两个表哥比我大好几岁,即便二姑他们出去干活,还有两个哥哥照看我,比在亲生父母身边强多了。

二姑父是当地有名的木匠,农闲之余他给乡亲们做家具、箍水桶等等,方木、圆木样样精通,所以二姑家经济条件也是他们姐弟当中,最 好的一家,甚至比刚出嫁的小姑家都好。

当然,不谙世事的我自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直都认为我是二姑亲生的,跟着两个哥哥叫二姑两口子“爸妈”,逢年过节跟二姑回去,叫爷爷奶奶为“外公外婆”,叫亲生父母为“舅舅舅妈”。

当然,也没人刻意说出来我的身世,我在无忧无虑中成长。

而这期间,那个被我叫“舅妈”的亲妈,又生了一个女孩。但这次就没那么幸运了,乡政府的“计生办小分队”直接找到家,让“舅妈”去做结扎手术。

而且他们还威胁道:“知道你们家有个二闺女抱养在亲戚家了,只不过跟我们不是一个乡,我们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追究算了!也不罚款了,只要你主动去做手 术,还承认你们是‘双女户’,享受优惠政策。”

那时候“双女户”的政策就是:①多分一个人的责任田,②今后两个女儿上学不用交学费。

面对干部们苦口婆心的劝导,爷爷他们一家表面唯唯诺诺,说把家里安排好,即刻就去,把“小分队”先诓走了,结果父母把还没满月的三丫头和只有6岁大的大丫头留在家,他们连夜逃跑了,做了“超生游击队”。

那些年,姐姐和妹妹被爷爷奶奶拉扯着,艰难度日,连件像样的新衣服都没有。而同时期的我,却被二姑一家呵护,穿着花裙子和漂亮的凉鞋,打扮的像“花蝴蝶”。

大哥和二哥只读到初中毕业就回家务农了,大哥子承父业,做了木匠,不久家里盖了三间大瓦房,把大嫂娶回家了。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当然,我装作啥也不知道,逢年过节二姑带着我回娘家,我也就是跟姐姐妹妹们玩耍高兴,对其他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当然,亲生父母也对我无所谓,从来没表现出内疚,因为那时候他们东躲西藏,终于在1995年,生下了弟弟,第二年爷爷去世,也算了却老爷子一桩心愿。

二姑把大儿媳娶进门后,又开始给二哥攒钱盖房,农村人就靠种几亩地,搞点副业,娶媳妇、盖房子哪一样不是花大钱?所以那几年日子也是过的紧紧巴巴,娶二嫂时,家里还欠好几千块钱外债。

与其同时,我初中毕业考上了高中,二姑他们二话不说,给我筹钱报名。

那年夏天奶奶得了急性阑尾炎,二姑带我回去伺候。就在我出去洗衣服回来时,听到奶奶和亲生母亲她们在跟二姑说话。

只听我亲妈对二姑说:“丫头家家的,念那么多书有啥用?你看我家宝娟,初中没毕业就出去打工了。宝莲(妹妹)我最多让她读到初中毕业,也让她打工!你这还借钱让她上学!真是想不通!”

结果二姑不慌不忙的说道:“晓慧跟宝娟不一样,她喜欢读书,成绩也不错,我希望她能凭本事吃上‘公家饭’,总比打工有前途吧……”

听到这,我强忍着眼泪没敢推门进去,人和人之间真的不一样啊,亲生母亲是鼠目寸光,而二姑把我视如己出,一心想让我有个好前程。

从此后,我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好好报答二姑和姑父的养育之恩!

天道酬勤,三年后我被一所师范大学录取,在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二姑高兴的笑着笑着,眼泪出来了!她说:“我早就说过,我宝贝丫头就是一块‘读书料’嘛。”

二姑热热闹闹的给我办了一场升学宴,亲生父母一家也来了,这时候母亲一改常态,对我赞不绝口,说家里一般老二是最聪明的孩子。

我能听出来,此时的她在变相告诉我:她是我亲妈,我是她家“聪明的二丫头”!

我听她说到这,就借过抽身离开了,心里恨恨道:你做梦吧,别指望我今后对你怎么样!

倒是那天晚上,二姑当着一大家人的面,说我是姐弟4个中,是最听话的孩子。我撇撇嘴,对二姑说:“我姓徐,不姓李!我亲爸亲妈是你们!”

看我真生气了,二姑才止住话头。

我师范毕业后分配在镇上高中当老师,后来找的老公是同事。母亲来我学校的次数比二姑还多,碍于面子,我不能不见,可又特别烦她。

感觉她就像祥林嫂那样絮絮叨叨,埋怨父亲懒惰,有做糕点的手艺,也不愿自己单干开食品厂。说来说去,还是跟钱有关系。

但我每次装着听不懂,最多买点水果和两瓶酒,让她不空着手回去。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

姐姐结婚的时候我还在读大学,随礼钱当然是二姑给,我回去送亲的。

后来我结婚时,亲生母亲特意给我弹了四床棉被,而且还表功说,这些棉花是她一瓣、一瓣挑出来的最好的棉花。

我当时不客气的对她说:“没事,我给你保存着,等李振(弟弟)结婚,我给你送回去。”

我话一出口,让亲生母亲有点尴尬,倒是二姑朝我眨眨眼,示意我别说话了。

一晃几年过去,宝贝弟弟李振终于把女朋友带回来,准备结婚。

虽然两人是自谈的,但因为是远嫁,女方父母要4万8彩礼。

试想,6年前要这么多彩礼,也是个钱啊!关键家里盖房时,二姑随了2千礼金,又让我给2千。

这回轮到弟弟结婚,亲生母亲直接给我们三个姐姐摊派任务。

亲生母亲说:“你们就一个弟弟,眼看我跟你爸也上年纪了,再借钱也没能力还了。你们三个一人拿1万,剩下的我想办法。”

我们姐妹三个闻听,面面相觑,不过姐姐当即表态,说回去筹钱,小妹也说找老板结工资。但我不说话,心想:凭啥把我算一份?你只不过就生我一场,喝了你40天的奶水,结婚给了我4床棉被而已。生我一场我会慢慢报答,但这种硬性规定,我不接受。

我们老家结婚随礼都是提前给,在弟弟婚礼前一个礼拜,二姑让我陪她一块回去。

二姑知道我对亲生父母有意见,所以她不再提让我随多少钱礼,我也不主动告诉她。

等到了亲生父母家后,看到姐姐、妹妹,以及大姑他们都回来了,二姑把她准备的红包给我母亲递过去,母亲笑逐颜开的收下了。

随后,我也从包里把早就预备好的2千块钱红包,给母亲递过去。

母亲微笑着接着,下意识的用拇指和食指使劲的捏了捏,感受着钞票的薄厚,随即笑容不太灿烂,估计知道红包里面装的钱不多。

就在母亲准备把红包往口兜里塞得时候,弟弟嬉皮笑脸的凑过来,大声说道:“妈,让我看看我们家的‘大财主’给她老弟随多少钱礼?”

说完,弟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红包打开,从里面抽出那2千块钱,用手捻了捻,故作惊讶的问道:“二姐,你是不是等结婚那天还有一份啊?这才2千!我大姐、三姐可都是1万哦。”

我轻蔑的朝弟弟看一眼,冷笑道:“你别搞错了!我只是你老表!给2千红包不算少了!”

我话一出口,顿时现场气氛尬住了!弟弟冷笑着转身走了,最后还是大姑帮着解了围,但我自己倒是不介意。

为此,弟弟背地里给我取了个外号,叫“二老抠”。呵呵,抠不抠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才不惯他“巨婴”这个毛病呢。

只不过这几年看到亲生父母日渐老去的面孔,那种与生俱来的血缘关系还是让我忍不住心疼他们。所以我和老公时不时开车给他们送点鱼肉和时令水果回去,衣服偶尔也买,还经常给他们零花钱。

对此,亲生父母自然开心,经常人前人后的夸我孝顺。而二姑和姑父并不嫉妒,二姑还让我改口叫回亲生父母为“爸妈”,但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叫不出口,随后他们也就不勉强我了。

但儿子叫我父母为“外公外婆”,也算我从内心做了让步吧。

我跟姐姐妹妹走动很亲,但跟弟弟关系就是那回事,亲不起来,彼此都看不上眼。

我常常在想,我永远要把对二姑和姑父的孝顺,摆在第一位,两个哥哥也是我的亲人,是他们的无私,改写了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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