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成都滇军驻川总司令赵又新孤注一掷 川军总司令刘湘、前敌总指挥杨森率部全面反击 成都城外尸横遍野 围城滇军支持不住已现败像

一九二零年十月十七日，川军成都保卫战正酣。

川军将领田颂尧率兵出了北门，先向迎恩楼左翼的滇军发起了攻击。一顿迫击炮急袭，川军步兵冲了上去，手榴弹如雨点般的飞向滇军。滇军旅长胡若愚也没有想到，川军会主动出城反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川军士兵经过两天两夜的休整，睡了个好觉，回锅肉片喂足了，一个个精神抖擞，奋不顾身冲杀。滇军被手榴弹炸得晕头转向，川军居然冲上来肉搏！不过，川军肉搏没有规矩，对准人就开枪，反正川造子弹穿透力差，不至于造成误伤。李家钰支队也趁机反攻，两面夹击，滇军胡若愚的三个营被彻底打残。

迎恩楼的围一解，田颂尧立即发动反攻。李家钰支队一马当先，向驷马桥攻击前进。胡若愚部死守驷马桥。川军与胡部在此反复拉锯，激战了数小时，李家钰部杀入驷马桥，滇军顽强抵抗，但已是强弩之末！李家钰部硬是用手榴弹，近距射击消灭了滇军。俘获滇军营长张耀廷。还有连、排长六人、士兵七十余人。缴获大量枪械，这个营，被李家钰彻底抹去。这一场恶仗，李家钰是功不可没。

川军并没有停止攻击，田颂尧、刘纵队长、李家钰又合力攻击新繁大道。到下午四时，占领新繁大道，攻下凤凰山。胡若愚边打边退。到下午六时，又收复了青龙场。胡若愚带着残兵逃向东门。北道全部肃清，击溃了滇军最精锐的胡若愚混成旅，这是一场大胜仗。

胡若愚带着残兵退回，清点损失，兵力损失四分之三以上，关键是营、连、排军官，老兵损失了百分之九十以上，他这个旅，被彻底打残了。这个消息，传回成都城内，这可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川军上下，人人振奋！滇军中实力最强大的胡若愚混成旅被打残，一扫川军将领们脸上的愁容。还在为北道被截断，正在发愁的刘湘、杨森，接到消息，兴奋得连说几声好、好、好！但兴奋之余，打通北道，自是好事，可成都仍在滇军的拑形夹击下。必须要击溃滇军各路，成都才能彻底解围。

在十月十八日夜，川军将领齐聚北校场邓锡候司令部，商议如何击退滇军各路进攻。正在此时，由北道运来的大批军需进了城，直接运到了北校场。川军众将看到，更是兴奋。这是从下川东转运来的弹药、枪械。刘湘马上据实补充各部。这真是急时雨，弹药不用愁了。

“诸位同仁，目前成都形势依然严峻。滇军又增兵三个旅，正向成都疾进。这三个旅，押着大批物资补充滇军。我们必须要在滇军援兵到达到前，击溃围城滇军，使其达到重创！”

“刘总司令已说了，我们必须快速击溃围城滇军。我们各部分一下工。我拟定了一个方案。第一，猛追湾、西河场、龙潭寺之敌，这个方向仍由邓晋康、田颂尧部为左翼，负责攻击。第二，第三军的陈国栋、张成孝率各营团为右翼、夺取兵工厂、白药厂。由刘总司令率川军第二师全部为中路，攻击东门之敌。杨森第九师，唐士遵旅为总预备队，明天一早，三路同时发动反攻。”杨森发布攻击分工方案。

“另外，何光烈旅、喻培棣师、张冲旅，已从淮州回师，攻击滇军侧后，切断滇军后勤，拦截滇军援军。刘积之总司令的两个旅，正在向成都疾进。熊督已调动北路二个旅，即将到达成都。陈洪范部刘文辉旅，第三军再从雅安增援成都一旅，那两个旅由刘文辉指挥，打击滇军侧后。各位，形势对我，极为有利。滇军围攻成都必败。”

邓锡候、田颂尧两部，为收复北道，战损也不小。但建制还在，把辎重、工兵、勤杂人员补充进去，也能再战。反攻那几处滇军，实力也不会弱到哪里去。第三军的陈国栋、张成孝的两个旅，齐装满员，主攻兵工厂、白药厂，应当没有问题。中路刘湘的陈能芳师，有四个团，击退东门之敌，仍显困难。好在杨森的预备队，有七个精锐团。哪里有危机，哪里补上去。刘成勋仍负守城之责，他指挥一个旅、警察队、街团守城。有危机处，杨森的预备队可随时支援。

滇军在东门外，金汉鼎旅因损失太大，已暂退休整，等新兵到达补充。滇军又调了两个旅到东门，一共是十一个营。绕攻北门失败，赵又新想强攻东门！只要东门一破，川军必乱。他想也没有想到，第二天一早，川军居然主动反攻。

赵又新、顾品珍，在滇军各部均被不同程度重创的状况下，还冒险围攻成都。赵又新认为，滇军的在混战中历次取胜，并非实力强压对方，而都是以弱胜强，险中求胜！如护国之战、护法之战。滇军明显处于劣势，但都是险胜。证明滇军只有勇往直前，以弱胜强，是滇军的福运！

他对滇军兵力损失，并非不当回事。进占龙泉山时，第一混成旅项铣有步兵六营、第二混成旅耿金锡有步兵六营，第三混成旅有步兵五营，第四混成旅金汉鼎有步兵六营，第五混成旅胡若愚有步兵八营，田钟谷刚补齐的步兵五营、叶荃部步兵六营，杨蓁纵队步兵四营。还有川军、陕军。川军、陕军各部已被打残，他们已不能独挡一面执行战斗任务了！而八部滇军。除了第三旅的建制还完整外，那七个旅级部队，没有一个建制完整的！有的损失了大部，达五个营，如胡若愚部，有的损失了二个、三个营，最轻的是第一、二、三旅！此时，赵又新还是要冒险，把东门作为主攻方向。集中了耿金锡旅、第三旅两个还算完整的旅。

赵又新对护法、护国战以弱胜强，险中获胜，他忘了一个最基本的制胜因素。那两场战争，获得了四川民众的广泛支持！四川的义军分散了北洋的兵力。而现在，滇黔军在四川，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之势！他还能胜吗？

清晨，在东门响起了炮声。不过，不是滇军在打炮！而是刘湘，在东门展开了反攻。

刘湘也是拼了！调集十八门山炮，猛轰滇军驻扎地牛市口。打开东门，陈能芳部倾巢而出，冲过东门大桥，冲向牛市口。滇军被炮轰，正在慌乱之中。川军已逼近。滇军也不示弱，冲出牛市口！法式步抢上明晃晃的刺刀，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着光。川军可管不了这么多，边冲边射击。刘湘部的兵是德式98k步枪，准头高，穿透性强！滇军也停下来射击，双方伏在地上对射。川军的迫击炮弹落在滇军队伍中。几十门迫击炮的火力，滇军被炸退，退到牛市口内，在简易工事里继续抵抗。

在牛市口的是滇军两个旅。昨天佯攻东门时，不时的向城墙上炮击。但滇军炮弹有限，不敢大打。现在川军反攻，如果炮兵压不住川军，可能牛市口危矣！滇军炮兵一反击，立即遭到川军更密集的炮兵压制！滇军自知炮兵不敌，只有保存实力。用步兵与川军在牛市口耗！

此时，川军左、右两翼已出动，看来，川军是全面反攻了。赵又新在大面铺的指挥所里，接到了各个方向的告急，他接了一个接一个的电话，都是报丧的，滇军在成都外围各路，都遭到了川军强大火力的攻击。赵又新的回答是坚持、死守，死战不退！三个旅的援兵已在途中，坚持二天，援兵一定到达！

赵又新给滇军各部画了一个大大的“饼”！先不说三个旅的滇军投入战场，能否决定战争的胜负，这三个旅能否能到达川西坝子，都是一个问题。喻培棣率领的第一师、何光烈旅、张冲旅，这可是五个齐装滿足的整旅！特别是张冲第一混成旅，那可是熊克武的心腹、拳头部队，名为一个旅，实际上近万人枪！一个团就可以对抗滇黔军一个旅！这只是其中的一路。另一路是刘文辉率领的混成旅，也是近万人的一个大旅，还有一个师部直属混成团，加上刘成勋的一个旅。这两路精锐部队，足可以碾压滇军那三个旅！此时，赵又新还蒙在鼓里，一概不知。

川滇黔实力比对，川军各部实力，已大大超过了滇黔军在川军队的实力。加上民心所向，滇黔军在南、北政府里也得不到支持。唐继尧在政界，已是声名狼藉，人人喊打之势。滇黔必败，是大势所趋了。如果山地作战，滇军还有一定的优势的话，平原上作战，滇军失去了山地战的特长，在平原上，由于火力弱于川军，滇军不要说取胜，能否逃脱被击溃的命运，都难说了。

滇军各部将领，只有向士兵们打鸡血了！整点什么“革命”之类的口号，打垮川军，四川就是云南人的了！要发财、娶几个川妹子当婆娘！将领们向士兵们“画图”，就是不向士兵们“撒钱”，云南穷啊，老唐的军费里还没有这笔开支！士兵们鸡血一打，到也是英勇了一阵，但眼见同伴的死尸，人都死球了，还娶个什么川妹子啊！滇军、川军在阵地前反复冲杀，整整打了一天。川军居然没有攻破滇军的阵地，但起码使滇军，没有再攻城。

一天冲杀下来，双方的损失，用惨重来形容，并不为过。特别是滇军，因川军炮火太凶，炮弹管够。从汉阳兵工厂、江南制造局运来的迫击炮弹，比川造炮弹装药足，爆炸威力大，滇军的基层军官损失太大！老兵损失更大！一天打下来，又无补充，滇军已成了强弩之末了。

陈能芳部的几个团，一天打下来，已伤了元气。刘湘心里有底，这次由萧常德部改编的军队，打残了不怕，可以补充整编嘛，几整几不整的，就改造成只忠于自己的军队了。现在该杨森上了。

杨森作为前敌总指挥，对各路攻击的状况，心里有底。一天作战下来，虽然各路的损失不小，但还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各部建制完整。就地整编、补充，明日再战也有能力。川军的优势是，补充充足。伤兵可以在成都各大医院得到及时救治。晚上回锅肉一吃，睡上一觉，第二天又可以精神饱滿的投入战斗。

第一天反攻，最大的成功是第三军陈国栋、张成孝部收复了兵工厂、白药厂。守兵工厂的是吕超、卢师缔的残部。看来，吕超、卢师缔的军队落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当一支守备部队了。这两支残兵确实已失去了攻击能力，杨春芳部进入兵工厂、白药厂，占住就不想走了！一是他的实力也只能当当守备之类的，再有就是，兵工厂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谁都想抢！吕超也不想让滇军去占领，派出他的仅剩的残兵，也进入兵工厂。当陈国栋、张成孝率部攻到两厂前，还没大打，杨春芳自知不敌，率队逃了！

兵工厂、白药厂收复。杨春芳写给卢师缔的报告，还摆在厂长的办公桌子上。原来是杨春芳报告卢师缔，滇军一个张营长来到兵工厂，奉顾品珍军长的命令，如兵工厂守不住，将兵工厂机器全部炸掉，彼此都不要云云。这是大事，杨春芳也不敢擅自做主。报告还没写完，川军就攻上来了，杨春芳匆匆逃了！没有破坏兵工厂，还算他做了一件明白事。

陈国栋一看，命令原件送到报馆，立即用号外发出！一时川军、成都百姓群情激奋，更是激昂了川军的斗志。

滇军当然要反扑，可杨春芳带着他的队伍“溜”了，滇军抓不到炮灰，只有自己上了。陈国栋、张成孝，一人守兵工厂、一个守白药厂，把守备防线推到厂址的两里之外，两个旅的士兵，加紧修野战工事。陈国栋、张成孝布好炮兵、机枪阵地，守两个厂的川军，严阵以待。

滇军当然想夺回两厂，但在川军全面反攻的形势下，夺回已没有意义了！要破坏兵工厂，用炮轰，可能是最简便的办法。顾品珍与赵又新商议后，要从各部抽调炮兵。但各部炮兵都在战场上，再说，八个旅的山炮、一共三十二门，加上两个军部山炮营，也不过五十门山炮，在战争中损失过半，炮弹也有限。能抽出多少门山炮？一阵协调下来，凑了八门山炮，每门炮二十发炮弹，这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等到这些炮推到兵工厂前，陈国栋、张成孝两部，已完成了工事布局，正严阵以待。

滇军的山炮，一开始就是急促射，炮弹落入兵工厂、白药厂。陈国栋、张成孝下令立即还击。那时，中国的炮兵水平都不高，几乎都是视距内开炮。第三军两个旅的旅级山炮营是八门山炮，十六门山炮还击，滇军的炮兵被压制，各团的迫击炮也来凑热闹，滇军的八门山炮哑火。陈国栋、张成孝下令反攻，步兵在机枪、迫击炮的掩护下，冲向滇军。滇军全面溃退。川军趁机扩大控制范围。滇军的炮阵地被攻下。八门山炮已被打烂了五门，炮兵被全歼，缴获了三门山炮，一批炮弹。兵工厂、白药厂的厂房多处受损外，机器未被破坏。陈国栋又把滇军炮击兵工厂的消息向各报馆发布，更是激起了川人对滇军的怒火！

田颂尧部，打了一天，终于攻下了猛追湾。猛追湾滇军二个营，被彻底肃清。但田部的损失也不小。一个支队被打残。田部连夜整编，勉强凑成三个支队，一共六个不满编的营。准备第二天，攻下西河场。

邓锡候部从青龙场向龙潭寺方向推进，在龙潭寺大战滇军，双方厮杀一天，龙潭寺还未打下来。邓锡候的五个纵队，缩编为四个纵队，又要缩编成三个纵队，可见伤亡之大！整编、补充。邓锡候眼睛都熬红了！

这一次成都保卫战，街团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街团，是民国时期各城镇的民防组织，一般由当地士绅、商家出面组织，地方官支持。平时防火防盗防土匪，是一种民防自愿者组成的。战时协防守军，送饭送水，抢运伤员，处理尸体，运送军火等军队后勤务。这一次街团，冒着枪弹，向各处送军火、送饭、送水，抢运伤员，各作战部队少了后顾之忧，士气大振。而滇军，就没有这么好的事了。死伤遍地无人管。吃不上饭、喝不上水。弹药打光运不上来。滇军不败才怪呢！

川军前敌各军总指挥杨森，在成都城里北校场招集各部将领碰头会。他了解了各部状况。现在，援兵还未到，只能用现有的兵力坚持了。各部将领认为：白天的反攻，因损失太大，是否转攻为守，等待援军到达后，再行反攻。

杨森可不想被动防守。

“各位，滇军八个旅，实力还会有多少，从龙泉山到成都，滇军的损失，有目共睹。他们还有多少实力？可以说，每一个旅都是残缺不全。不计援兵，我们在成都的兵力有多少？我手里还有两个整旅及一个团，共七团人！第三军的三个旅，还是建制齐全。邓部缩编成三个纵队，比一个旅的兵力还有多。田部缩编成三个支队，还有步兵六营，也算一个旅。陈能芳部还可编两个团有余，我们的兵力，有八个整旅还多！而且我部王旅、郭旅，是三团制旅，第三军的三个旅，也是三团制旅，我们现在的兵力，强于滇军！被动防守，对成都城内破坏大，而滇军还可在城外自由调动兵力，如其集中攻击一点，赵又新用兵，我深知，他擅长于打这种险仗！一旦攻破，全局动摇。我看不如主动进攻，把滇军分割，死死的定在各地！打消耗战，滇军后勤不济，必定被我们耗垮！”

杨森一分析，各部将领一致认为，杨森是对的。被动防守是被滇军牵动，没有主动权。

“各位，弹药补充，马上分发各部。最多一天，援军就会到达成都。喻培棣部，已插入滇军侧后，刘文辉已到了大邑县，滇军屁股要着火了！”刘湘的这几句话，川军将领们一下子激动起来。

“现在，做一下兵力调整。陈国栋部，抽一个团，加强田部。张成孝部抽一个团，加强邓部。明天，我率王赞绪、郭汝栋、陈能芳三部，主攻牛市口。滇军已没有余力顾及兵工厂了。邓部、田部攻下西河场、龙潭寺，彻底解除成都之围。”

邓锡候、田颂尧各加强了一团人。信心大增，他两人表示，明天一定拿下预定目标。

杨森主张反击，一是他确有这个实力。总体实力大于滇军，如果城破，他这个各军前敌总指挥，脸面上能过去吗？再说，他在滇军呆了六、七年，滇军的作战特点他深知。滇军总体实力看来不强，但敢冒险、打巧仗，以弱胜强。这是滇军的一大特点。赵又新深得蔡锷用兵精髓。在当前状况下，为了击垮川军的抵抗意志，必定会集中兵力，攻其一点。会是哪一点呢，东门！这是滇军集结最方便，最迅捷的一处，兵力调动，后勤补给最便易。杨森集中三个整旅共九个团，加上他的突击支队。杨森想一举把滇军的主攻力量打残，使成都彻底解围。至于成都解围后怎样打？杨森再也不会傻起一坨，与赵又新在龙泉山上的张飞营处对峙了。在他的头脑中，已有了一盘速胜滇黔军的布局。

滇军驻川总指挥赵又新、第一军军长顾品珍获得的最新情报，两支川军，正向其侧后奔来。喻培棣的第一师、张冲的第一混成旅，是熊克武的嫡系部队。还有何光烈旅，收编了吕超第五师的一个团。对于这一路部队，赵又新、顾品珍还有点瞧不上眼，他们对熊系军队的印象是，打仗不怎么样，还不如刘成勋第三军的部队。但对另一支川军，刘文辉带的两个旅，却是心存畏惧。

“川南一战，滇军几个旅打残，都是刘文辉干的。从大邑县插过来，正在我们侧后。我们恐怕没有能力抵制刘文辉的攻击了。”赵又新忧心忡忡地说。

“刘文辉的能力，确实高于大多数川军将领。但他也就二个旅，不至于那么可怕吧？我们可以派一个旅，阻挡他靠近成都，再集中三个旅，打下东门。只要滇军一进城，川军必是不战自溃！”顾品珍没有与刘文辉交过手，体会不深。

“拦截刘文辉，不管是进攻成都，还是退到龙泉山，对喻培棣、刘文辉两部均应拦截，才能保证我们的撤退通道。不过，在平原上作战，并非我们的长项，这几天攻击，损失惨重，北道得而复失。攻成都，我们显然乏力。占北道是想围困成都，以促使川军屈服。北道一失，只有集中一点，攻进成都一策了。如果明天攻击不顺，我看，只有先退回龙泉山再说。”

“堵截刘文辉部一个旅、堵截喻培棣一个旅。攻击东门三个旅，一个旅守龙泉驿通道，剩下两个旅，守西河场、龙潭寺。老兄，名义上八个旅，哪一个旅的建制是全的？不是失去战力一半、就是四成、三成的！明天，也就是一锤子买卖，攻不进东门，只有快速撤到龙泉山上了。”

“好，援军三个旅，明天必须赶到龙泉山，如我们败，接应我们上山。如我们胜，再开进成都。”

赵又新、顾品珍选了三个受损较小旅。只是比较而言。实际上三个旅，缩编到只有十二个步兵营了。编成了六个支队，相当于只有三个梯团的兵力。由赵又新亲自指挥。又凑齐了十二门山炮，组建了一个炮兵营。各个支队，配二挺机枪、二门迫击炮，这已是当前在成都的滇军配备最强的了。唯一能使赵又新心安的是，清一色的法式步枪，比川军各部的杂牌枪强多了！

清晨，这一次是滇军抢先开炮，炮弹落在城墙上、城门楼子上。展开在东门瓮城里的川军炮兵，以及东门两侧、城墙上的川军炮兵，奉命立即还击。克虏伯山炮对法式山炮，迫击炮对迫击炮，旗鼓相当！杨森冒着炮火，亲自上城墙指挥炮战。

滇军虽然先发制人，但本钱有限。杨森集结的三个旅的炮兵，是滇军的几倍，滇军炮兵，彻底败下阵了。杨森下令，打开城门，王赞绪旅为前锋，冲过东门大桥，杀向牛市口。在途中与出击的滇军相遇！王赞绪部装备有冲锋枪，一顿弹雨扫出去，又是一阵雨点般的手榴弹，一点也不给滇军打肉搏战的机会！滇军又被赶回到牛市口。

王赞绪打仗性急，帽子往地上一抛，“给老子，迫击炮、机枪马上到位！步兵展开，迫击炮一响，给老子杀进牛市口！”

此时，郭汝栋、陈能芳的旅也带上来了。按计划，郭汝栋攻左翼、陈能芳攻右翼，杨森想用三支精锐旅，一举拿下牛市口。

赵又新一见炮兵被压制，炮弹划破空气的啸叫声不绝于耳，不过，不是滇军的。牛市口滇军的各处炮兵阵地，已被打成一片火海。当他知道了出击部队被打回，他明白，孤注一掷的冒险计划泡汤了！现在不是进不进攻的事，而是如何把这三个旅撤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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