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在广阔天地里长大(那年上山下乡,我14周岁半,身高1.39米)

叶工讲故事 2023-10-25 05:05:34

一、钻进上山下乡“革命队伍”

这事要从小时候上幼儿园说起。当时我上五爱小学幼儿班,到中班时搞教学试点,整个班全部升入一年级,五爱小学又是五年制,所以考上无锡一中,我比同届的同学小了两岁。接下来“文化大革命”懵里懵懂地大串联,到后来“复课闹革命”,又随大流。

说起上山下乡,我其实是“钻”了去的。按当时的政策,未满16周岁是可以不下乡的,可父母犯了愁,前面66、67届全部下农村,也看不出以后另有去向的迹象。记得当时父母领着我专门去了学校主管部门询问,答复完全一致:“现在可以不去,年满十六周岁后仍需接受再教育,下乡的地方可能会更远更苦。”当时也确实只有这个答案。父母权衡再三,现在和同学一起下去,都在一个农场,能帮着照顾,于是下了狠心,主动报了名。就这样,我也踏上了“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征程。

1969年3月1日,天空阴沉沉的,还下小雨夹雪,我和同学们上了船。直到离岸的笛声拉响了,船上、岸边哭声一片时,突然感到真的要离开家了,叫了声“妈”,心里在想的是“以后衣服脏了怎么办呀”!在家我是老五最小,离开家前从没做过家务,洗衣服时只要拿个棒槌在姐姐们后面跟着就行了。

那年,我14周岁半,身高1.39米,8年后回到无锡,已经身高1.78米了。所以,我是在“广阔天地”里长大的。

二、难忘那份情

稀里糊涂地赶上上山下乡,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我意味着一切将

从头开始。深感庆幸的是,这些年我一直跟一中同学一起。

由于父母的嘱咐,到农场后我随邻居、乙班同学高俊煊分班分组,自然就跟着乙班同学一起劳动、生活,也就受他们的照顾最多。刚到连队,一切条件是那么艰苦,一有思想波动就会懒床,找点理由一天不起床,杨育才、高俊煊他们总是不声不响给我打水打饭;在睡大统铺时,睡觉紧挨着班长吴伟铭旁边,晚上常常睡到他身上;当通信员时,正好是长身体的时候,坐马车到团部去,只要一挨着马车倒头就睡,卫云琪和吴仁谱一边赶马车一边还要护着我;跟伟铭一起扛土方,他总是把箩筐拉得后后的,主要的份量都在他那头······可真说起来,他们也不过大我两岁,也都是个孩子,也是爱闹爱玩,需要照顾的年龄!但他们对我担当起了大哥哥的角色。每想起这些,都会使我激动不已,使我难以忘怀。

三、在艰苦岁月里磨练

上山下乡的艰苦岁月,留给每个知青的记忆都是刻骨铭心的,我的脑海里也随时会浮现出当年那些艰难困苦的场面······

记忆最深刻的是冬天进行排水沟清淤泥,就是把沟渠里的水排干,然后用铁锹一锹锹把淤泥挖出,撂到岸上去。苏北的冬天特别冷,那年冬天,气温降到零下18℃!那时知青没有长统靴,只能赤着脚下河,由于淤泥要到齐膝盖深,下身还只能穿条单裤。干活时,先把冰敲开,然后赤着脚跳到冰淤泥中。这时铲淤泥动作一定要快,要用力气,不然大腿以下要冻麻木,干到出汗了,脚才能挪得动步。最痛苦的还是清淤后回去的那段路,那是只能赤着脚走回去的路。脚丫子走在冻僵的土坷垃路上,还有铁一般坚硬的冻凌,脚底戳得那个钻心的疼,一步一拐,一步一拐,想走快又走不快,回到宿舍两条腿从脚底到膝盖已失去知觉。回到宿舍,赶紧坐下,把脚搓啊搓,搓得稍稍有点知觉了,才敢用水洗去脚上的淤泥。那滋味真是一生都忘不了。

这活叫痛,还有一种活叫“灰”,那是在晒场上脱稻子。秋天成熟的稻子割下、捆好,人扛车拉地把成捆的稻子运到晒场,再用大型脱粒机把稻谷打下来。这家伙吞吐量很大,但要用人工喂机。机器边上有条输送带,靠人把成捆的稻子解开,均匀地铺在输送带上,光这就需要7~8人手脚不停地服侍它。这种脱粒机械的运行原理也就是离心抛散吧,成堆的水稻在机肚子里抛打、揉搓,碎叶和秸秆上的泥化成粉尘,呼呼地从机器缝隙里吹出来,输送带口子上那些粉尘喷吐而出,整个机器都笼罩在滚滚的灰尘中间。那时根本就没有口罩什么的防护用品,有也不顶用。干活时男生用上衣连头一罩,女生用方纱巾包裹,袖口裤口用麻绳一扎,就算是最好的防护措施了。但这哪里挡得住那些粉尘呢?只要上机15分钟马上就认不出谁是谁。一天下来,厚厚的粉尘裹得人像个泥人;三天下来,喉咙痒痒的,咳出来的痰开始全是黑的,后来才慢慢变黄。

这些都是农场生活的一个缩影,还有苦的,脏的,累的·······苦难生活磨练我们的意志,也培育了吃苦耐劳、坚忍不拔的知青精神。在一连,大多是无锡市一中的同学,大家团结友爱,互相帮助,在困境中奋发图强。同学中担任领导干部的哪个不是吃苦在前,工作中哪个不是冲在最艰苦的第一线?农场生活使我学到了许多人生哲理,苦难磨砺的知青精神使我终身难忘,也终身受益。

2 阅读:152

叶工讲故事

简介:听我讲讲知青的故事,听听他们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