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军的开国元勋中,有不少人是“独臂将军”,比如贺炳炎上将、彭绍辉上将、余秋里中将、晏福生中将、左齐少将、彭清云少将......等等,他们都是在战斗中失去了一条臂膀。
有一位开国将军也是独臂将军,但是他并非因为战斗所伤,而是在研究武器时发生意外,而永远失去了一条臂膀,他就是廖政国少将。
网上说廖政国将军是河南息县人,也是息县唯一的开国将军,其实并不准确,息县籍唯一的开国将军是黎原少将。
廖政国少将准确来说是河南罗山县人,1913年出生在罗山,不久后过继给了息县的姑母,由姑母一手拉扯长大。
1930年8月,17岁的廖政国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10月参加红军,之后随红四方面军四处征战,最高职务曾任团长。
1936年10月红军三大主力会师后,廖政国随西路军总部行动。战斗失利后,他突围成功,靠一路乞讨艰难返回延安,被安排进入抗日军政大学第二期第六队学习。
翌年2月从抗大毕业后,廖政国并没有留在八路军任职,而是被安排去了新四军,情况类似于陶勇、王必成,一方面八路军的人事安排基本满了,二来新四军当时正缺军事干部。
廖政国先是被任命为新四军第三支队第六团副营长,不久升任营长,率部开辟了江南根据地。
1939年5月,廖政国所在的第六团和地方游击队合编为江南人民抗日义勇军,廖政国任江抗第二支队支队长。
夜袭日军上海虹桥机场7月,日寇为了彻底消灭江抗部队,集结重兵,分四路围剿而来。廖政国深知敌强我弱,唯有智取方能克敌制胜。他将部队隐蔽在青浦地区,布下天罗地网,静待日寇自投罗网。骄横的日寇果然中计,一头扎进了包围圈。枪声大作,如同平地惊雷,震耳欲聋。江抗战士们奋勇杀敌,子弹像雨点般倾泻而出,日寇在猛烈的攻击下死伤惨重,溃不成军。
正当廖政国准备率部撤离之时,意外突生。国民党军许雷生部竟趁火打劫,与日寇前后夹击江抗部队。国难当头,不思一致对外,反而兄弟阋墙,这让廖政国怒火中烧。面对如此险境,廖政国当机立断,决定先集中兵力击溃战斗力较弱的许雷生部,再寻机摆脱日寇的追击。江抗战士们个个义愤填膺,如猛虎下山般冲向许雷生部,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许雷生部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在江抗部队的猛烈攻势下,很快就溃不成军,仓皇逃窜。廖政国率领两个连和一个机枪排乘胜追击,一路追至天色昏暗。就在这时,他们发现前方出现了一片开阔地,几栋西式洋房孤零零地矗立着,四周被铁丝网牢牢包围,森严无比。廖政国心中疑惑,立即询问部队中的地下党员。得知此处竟是日寇的虹桥机场,廖政国顿时心生一计。
虹桥机场是日寇重要的空军基地,如果能将其摧毁,势必会对日寇造成重创,也能极大地鼓舞我军的士气。廖政国决定冒险一试,他带领部队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机场附近。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伪军横七竖八地躺在岗亭里,鼾声如雷,手中的枪支也随意地丢弃在一旁,毫无防备。
廖政国做了个手势,示意战士们分头行动,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所有伪军。战士们心领神会,如同猎豹般扑向目标。他们动作干净利落,很快便将所有伪军制服,并用绳索捆了个结实。
为了防止伪军发出声响,惊动机场内的日军,廖政国命人将他们全部集中关押到一间密闭的房间里。做完这一切后,廖政国长舒了一口气,现在,整个机场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战士们压低声音问道。
“先摸清情况再说!”廖政国低声说道,“记住,行动要迅速,不要发出任何声响,明白了吗?”
“明白!”战士们低声回答,随即分散开来,消失在夜色中。
廖政国带领几名战士直奔机场停机坪,他要亲眼看看,日军究竟有多少飞机停放在这里。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停机坪,借着微弱的灯光,可以清楚地看到,四架日军战斗机整齐地排列在那里。
“只有四架飞机?”廖政国心中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日军会在这里部署更多的飞机呢。
“报告,机场内没有发现日军士兵!”这时,一名战士前来汇报。
“什么?没有日军士兵?”廖政国眉头紧锁,“难道他们把守卫机场的任务全部交给伪军了吗?这也太托大了吧!”
“报告,我们在机场周围发现了几个碉堡,里面应该驻守着日军士兵!”另一名战士前来汇报。
廖政国恍然大悟,原来日军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们只是将守卫机场的第一道防线交给了伪军,而自己则躲在暗处,一旦发生情况,便可迅速出击。
“狡猾的家伙!”廖政国低声咒骂了一句,心中却暗暗庆幸,幸亏他们及时发现了这些碉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夜的宁静,廖政国心中一惊。接着,尖锐的警报声划破夜空,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倾泻而来,江抗战士们顿时暴露在日寇的火力之下。
危急时刻,廖政国急中生智,命令战士们躲避到飞机后面,暂时躲避日寇的攻击。然而,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必须尽快想办法脱身。廖政国环顾四周,心生一计:烧毁飞机,通过燃烧的烟雾掩护部队撤退。
廖政国随即下令让战士们把汽油泼到飞机上,战士们迅速将飞机旁的汽油桶全部撬开,将汽油全部泼洒在飞机上。熊熊烈火冲天而起,滚滚浓烟瞬间弥漫了整个机场,四架日军战斗机瞬间变成了巨大的火球。
借着浓烟的掩护,廖政国带领战士们在浓烟的掩护下,安全撤离了虹桥机场。
虹桥机场的熊熊大火燃烧了整整一夜,将日寇的嚣张气焰也一并焚烧殆尽。这一战,江抗部队以少胜多,不仅狠狠地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也极大地鼓舞了中国人民的抗战决心。
1939年10月,江抗主力西撤扬中,与新四军挺进纵队合编,廖政国担任挺进纵队第一团参谋长。
1940年7月郭村保卫战胜利结束后,廖政国被任命为苏北指挥部第一纵队第四团团长,纵队司令员是叶飞,其实早在江南人民抗日义勇军时期,叶飞便是江抗的副总指挥,是廖政国的上级。此后,廖政国便一直跟在叶飞身边,成为叶飞的得力干将。
“武器谜”团长拆解手榴弹,不幸失去右臂廖政国一直对武器装备改良情有独钟,一有时间就拆解研究各种武器装备,一贯乐此不疲,因此大家都说他是个“武器谜”。
有一次,一个连长找到廖政国,说:“团长,最近我们缴获的这批手榴弹问题很大啊!有时候拉响了半天不爆炸,有时候刚脱手就炸了,还有好几个战士因此受了伤。这玩意儿,简直就是中看不中用啊!”
廖政国听后,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武器是战士的生命,如果不能及时解决这个问题,将会严重影响部队的战斗力,甚至会导致不必要的伤亡。
“你先别着急,带一箱手榴弹过来,让我看看。”廖政国沉声说道。
“是!”连长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扛着一箱手榴弹回到了廖政国的住处。
廖政国打开箱子,仔细地检查着每一颗手榴弹,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引信出了问题。
为了弄清楚引信的构造,廖政国决定将手榴弹拆开,仔细研究一番。
“团长,这太危险了,还是让我来吧!”一旁的连长见状,连忙上前阻止道。他知道廖政国是部队的主心骨,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廖政国却一把推开了连长,语气坚定地说道:“不用担心,我以前拆过很多次手榴弹了,没事的。”
说完,他把连长支开,关上房门,便拿起一颗手榴弹,熟练地拆卸起来。
就在他刚刚拆下一颗螺丝的时候,手中的手榴弹突然冒出了一股刺鼻的白烟,并且发出“嘶嘶”的声响。
“不好!要炸了!”廖政国心中大骇,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榴弹扔出去,然而,环顾四周,门外一群干部正在集合,如果把手榴弹扔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里屋呢,团政委正在休息,如果把手榴弹扔进去,又会伤着团政委……
千钧一发之际,廖政国没有丝毫犹豫,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手榴弹……
“轰!”
当人们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冲进房间的时候,只看到廖政国倒在血泊之中,他的右手被炸得血肉模糊。
就这样,廖政国永远失去了右臂,成为“独臂将军”。
从此以后,人们便称呼他为“廖独膀子”。
在养伤期间,廖政国结识了卫生员史凌,在老首长叶飞的撮合下,两人最终终成眷属,也算是因祸得福。
虽然有了前车之鉴,但是廖政国对拆解武器、研究武器依旧乐此不疲,从不知危险是何物。
皖南事变后,苏北指挥部第一纵队改编为新四军第一师第一旅,师长是粟裕,副师长兼第一旅旅长是叶飞,廖政国任第一旅第一团团长。
开办兵工厂第一团是新四军的十大主力团之一,装备好,因为他们有个堪称“军工天才”的团长廖政国。
1941年冬,为了应对日寇即将到来的大扫荡,新四军一旅军工科决定将五名技术骨干分散到各团暂避,以保存技术力量。
廖政国所在的团也接收了其中三人,分别是锻工丁逸,钳工徐琨和有着丰富弹药生产经验的张震。廖政国对这三人的到来非常高兴,犹如久旱逢甘霖。他深知,在当时武器装备极度匮乏的情况下,拥有自主研发和维修武器的能力,对部队的生存和发展至关重要。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廖政国深知,仅仅依靠这三个人才,还远远不够。他将目光投向了部队中那些文化程度较高,又对机械修理颇感兴趣的战士们,将他们召集起来,组建了一个全新的军械所。
在廖政国的领导下,新的军械所如同一颗种子,在战火硝烟中顽强地生根发芽。从能修枪炮,能翻造子弹,能锻造刺刀,再到能改造迫击炮,硬是将这个简陋的军械所变成了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小兵工厂”。
这个“小小兵工厂”的名声不胫而走,很快便传到了新四军第三旅旅长陶勇的耳中。
一天,陶勇旅长路过廖政国的驻地,便顺便来参观这个传说中的“兵工厂”。他拿起一把驳壳枪,拉动枪栓,仔细端详着,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情。
“好枪!好枪!这支枪保养得不错啊!”陶勇旅长忍不住赞叹道。
“陶旅长,这是我们自己修的。”廖政国在一旁自豪地说道。
“哦?你们还能自己修枪?”陶勇旅长闻言,顿时来了兴趣。
“不只是修枪,我们还能自己造子弹,造刺刀……”廖政国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军械所的“丰功伟绩”。
陶勇听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简陋的村子里,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宝贝疙瘩”。他拍了拍廖政国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好!你们干得好啊!我这次来,正愁着驳壳枪子弹不足呢,你能不能支援我一些?”
“没问题!”廖政国爽快地答应道,“您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陶勇旅长也不客气。
廖政国大手一挥,让人搬来一箱箱子弹,足足有一千多发。
“这么多?”陶勇旅长大喜过望,“真是雪中送炭啊!”
“都是我们自己造的,您放心用!”廖政国笑着说道。
1944年底,新四军第一师教导旅成立,廖政国升任旅长。南下天目山时,根据当地群众提供的线索,部队意外挖出了两个锈迹斑斑的“铁疙瘩”。经过辨认,竟然是两门清朝光绪年间的独角炮,以及三十几发炮弹。
当时的教导旅,迫击炮都少得可怜,更别提这种“老古董”了。然而,廖政国看到这两门炮,却如获至宝。
“武器再落后,也是武器!只要我们开动脑筋,就一定能将它们派上用场!”廖政国坚定地说道。
渡江到达长兴后,教导旅被编入苏浙军区序列,番号改为第四纵队,廖政国任司令员。他立即召集军工科和三大厂的技术人员,将这两门“老古董”交给了他们,并下达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让它们重新发挥威力!”
十几名技术骨干围着两门古炮,苦思冥想。最终,毕业于国立交通大学机械制造专业的大学生徐鹏飞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改造方案。
方案确定后,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战斗打响了。为了尽快让这两门古炮重获新生,技术人员们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奋战在改造一线。他们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不怕险,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是“铁军精神”。
经过十九个昼夜的奋战,两门古炮终于改造完成。
为了检验改造成果,廖政国特意请来了粟裕司令员和师长叶飞前来观摩。
然而,当粟裕司令员看到这两门“老掉牙”的古炮时,不禁皱起了眉头,半开玩笑地说道:“就凭这两门‘老古董’,也能打仗?”
“首长,您就瞧着吧!”廖政国胸有成竹地说道。
随着一声令下,第一发炮弹腾空而起,准确地击中了远处的目标——一座破旧的土地庙。
“轰!”
一声巨响过后,土地庙顿时被炸出一个大窟窿。
“好!”
“打得好!”
现场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
粟裕司令员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拍了拍廖政国的肩膀,说道:“好你个廖政国,几个月不见,居然成了军工专家了!”
在后来的战斗中,这两门古炮屡建奇功,尤其是在攻打湖州双林镇日伪据点的战斗中,更是发挥了关键作用。
当时,日伪军依托双林山大庙,负隅顽抗。这座大庙位于湖水中央,易守难攻,我军久攻不下。
危急时刻,廖政国下令,将两门古炮调上前线,轰击双林山大庙。
“轰!轰!轰……”
炮声隆隆,地动山摇。
在古炮的猛烈轰击下,日伪军的防御工事很快便被摧毁,守敌士气低落,纷纷弃械投降。
解放战争的时候,廖政国的“兵工厂”继续开业,他把全师的迫击炮都改装成既能曲射,又能平射,还能送炸药的“新式武器”,大显神威。
而他担任师长的华野第一纵队第一师,即后来的20军第58师,也是一纵的头号主力师,野战、攻坚、穿插、防御,样样精通,战绩相当出色。
1955年,廖政国被授予少将军衔,之后一直在南京军区工作,历任上海警备区副司令兼参谋长、舟嵊要塞区司令员、上海警备区司令员、南京军区炮兵司令员等职。
1972年4月16日,廖政国因病逝于南京,享年59岁。南京军区司令员许世友得知噩耗后,仰天长叹道:“为何好人不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