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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2月,邓小平开始代周总理主持国务院全面工作。而在此之前,邓小平等找了胡乔木谈话,希望他能够和吴冷西、李鑫等人出任国务院顾问,写出一批关于反修反帝的文章。
邓小平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当时国内在意识形态领域的宣传阵地已经脱离了控制,所以他要着手开始全面整顿工作,加强思想理论工作尤为重要。
就这样,胡乔木复出,开始了正常的政治活动。
1975年上半年,在邓小平的努力下,整顿工作已经取得明显成果。但由于许多讲话精神、文件都难以刊登在报刊上,得不到宣传。因此,邓小平决定要继续在舆论宣传方面下工夫。
与此同时,胡乔木奉命整理《毛泽东选集》第5卷。邓小平再次找胡乔木谈话,对他说:“我打算成立一个写作班子,即国务院政治研究室。”
邓小平原本的计划是,政治研究室跟《毛泽东选集》整理小组是分开的两个机构,但用的是一套人马。
胡乔木听后,向邓小平提出:“是不是要多找一些‘革命造反派’参加领导?”
邓小平听后,立即摇摇头,坚决反对道:“不要。”紧接着,邓小平还表示:“政研室成立后还要‘代管学部’。”
胡乔木则表示“负担不了”。
很显然,他不想参与舆论阵地的斗争,他想的还是要如何配合毛主席。
7月5日,政治研究院正式成立,胡乔木为负责人之一。政研室成立后,胡乔木等人主要做了四个方面的工作。
一是编辑《毛泽东选集》第5卷。根据邓小平的安排,胡乔木等人首先开始编辑毛主席的讲话《论十大关系》。整理加工后送到邓小平处,邓小平看后表示非常满意,并上报毛主席:“希望能够早日定稿,定稿后即予公开发表。”
毛主席批示:“可以印发全党讨论,暂时不要公开,将来出选集再公开。”
二是收集整理一些文化教育方面的材料,并多次受到毛主席支持,这一时期的文艺政策也开始有所调整。
三是代管学部,筹办《思想战线》。胡乔木表示“这个杂志要全面宣传党中央的指示,毛主席的三项指示。”
当时,报刊上关于毛主席三项指示中的“安定团结”和“把经济建设搞上去”几乎都被去掉了。胡乔木提出这一建议也导致他在日后受到了冲击。
四是起草或修改了三个重要文件,即《科学院汇报提纲》《工业二十条》和《论总纲》,对于这三份文件的修改,胡乔木均有所参与。
随着邓小平治理整顿工作开始向纵深发展,毛主席和邓小平之间的矛盾也越发凸显出来。
1975年11月起,邓小平在政治局内遭到了多次批评,11月24日,毛主席召集开会,有100多人参加了这次会议。会上,毛主席向一些老同志“打招呼”。会议刚一结束,“反击右倾翻案风”便席卷了全国。
1976年4月,邓小平再次被撤销了党内外的一切职务。而胡乔木也在此过程中受到了严重冲击。他先后做了多次检讨,并进行了几次批评和自我批评,他成为了重点被针对的对象。
这一时期,胡乔木的身体情况很糟糕,情绪也很不好,甚至还曾萌生过不想活的念头,他的精神在这次冲击中完全垮了。
在政研室的揭批活动中,胡乔木被告知“你的任务就是揭发”。于是,在强大的压力下,为了能够过关,胡乔木被迫揭发邓小平,除了在会议上进行口头揭发外,他还直接给毛主席写去了一个详细的揭发材料。
胡乔木在揭发中,除了交代事实,一条一条交代了从1975年1月至1976年1月一年里,两人的23次接触外,更用上了许多上纲上线的语言。
1976年9月9日,毛主席逝世后,胡乔木想参加追悼会,他跟毛主席的感情很深厚,但却遭到了阻挠。胡乔木还曾给批判自己的带头人写过一封信。
华国锋上台后,胡乔木的这封信也被找了出来,当时的中央领导层在得知信的内容后,对胡乔木颇有看法。
后来,政研室还曾指出:“7位负责同志在不同程度上都说了过头的话。……在这一方面,胡乔木同志一九七六年三月二日的揭发批判材料中,表现得很明显。对于受党教育多年的老干部来说,这是很不应该的,需要从中汲取教训,引以为戒。”
不可否认,当年,胡乔木是受到冲击最大的一位负责人,受到了压力也是最大的。政研室的其他人也都被迫说了一些违心的话,但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然而,胡乔木写的材料却有所不同,他在回顾自己与邓小平的23次的接触材料中,基本都是在陈述事实,没有添油加醋地诋毁,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要害内容。但为了过关,却出现了大量上纲上线的用词。
有同志表示:“胡乔木在跟邓小平私下谈话时,谈论敏感话题的事情一定不会少,但他一件也没有揭发。”
对于自己写揭发材料的行为,胡乔木解释说:“我就是想要挽回在毛主席那里的信任。我看到主席下定决心批邓小平,于是就写了揭发材料。”
胡乔木的夫人也表示:“他(胡乔木)就是想对得起主席,想要报答主席,主席对他有恩。”
随着形势的变化,对于胡乔木揭发邓小平这件事,不少高级干部都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叶剑英元帅说:“老干部,在主席身边那么多年,揭发邓小平,不能原谅。”叶帅虽然没有点名批评,但说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余秋里则表示:“邓力群是汉子,每个观点、每句话都完全是负责的,胡乔木就不是这样。”
李先念和陈锡联也表示“胡乔木就没能顶住啊。”
罗瑞卿更是直言“胡乔木怎么能这样干?”
虽然许多高级干部都对胡乔木有意见,但邓小平却显得很平静。
1977年5月,王震、邓力群和于光远受胡乔木所托,给邓小平带去了一封他写的检讨信。
邓小平拿过信后,说道:“不看了,信你们带回去。我就说一点,乔木在事实揭发上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问题就在于上纲厉害了一点,这不好。”
说着,邓小平叹了一口气,沉默片刻后才又说道:“这没有什么,对这件事我也没有介意。要乔木同志放下包袱,不要有什么负担。”
后来,当听到一些声音说“胡乔木政治动摇”时,邓小平也会为他说话:“乔木不是动摇,是软弱。总而言之,乔木这个人还是要用。至于怎么用,做什么工作,要找同志商量,交换意见。……批我厉害得多的人有的是,甚至还有人说我五毒俱全。”
邓小平以自己宽阔的胸怀将这件事平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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