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文富武”是句老话,可在中国历史上文官的地位比武官高多了,文状元也一直比武状元值钱,甚至出现过武进士改行当文进士的强人(熊廷弼),之所以有这句话就是因为练就十八般兵器真的花费很大,不是富裕人家真玩不了。
比如咱们中国武举考试最常见的科目骑射,那就是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搞定的。唐朝最早开始武举考试,唐朝初年一匹马价值45000文或者丝绸五匹,唐朝晚期一匹上等马可以换取20匹丝绸。一个武者从练习骑射到金榜题名,他至少需要用三匹马,仅仅是在马匹上的开支在15匹到60匹丝绸。北宋的马匹买卖也基本都是十万文钱一匹马,武状元们买马就要三、四十万铜钱,也就是三、四百贯铜钱,这是北宋平民十几年的收入总和。明清时期一匹马也等于好几亩良田,加上马匹的日常消耗,谁家要养上一个武举考生,仅仅是买马、养马就要最少烧掉几十亩良田。
就像《勇敢的心》中爱德华一世吐槽的那样,弓箭本身也十分烧钱。北宋时期汴梁城居民一天要收入100文钱,才能勉强养家糊口,北宋一只箭的价格就是80文,差不多等于汴梁家庭一天的生活费。清朝的“青鹤翎……每箭五枝价银一两八钱”,一年用一百只这种弓箭练习,就烧掉了一个县太爷的合法工资(36两)。就算是考生们用最便宜的战箭,一年用上100只也需要八两银子。一个武举考生金榜题名,他要是只花了上百两银子,那都是天赋异禀的高手。
这也不是咱们中国特有的现象,国外的各种武艺一样烧钱。西方骑士们经常进行长枪比武,几个冲锋下来,骑士们就要输掉自己的战马和铠甲。13世纪一匹骑士用的战马价值十英镑,15世纪一个比武用的板甲价值5到8英镑(5英镑的板甲是穷骑士和侍从用的),一场比武下来,战败的骑士就会失去十几、二十英镑的财富。
比武场上的常胜将军比如马歇尔等人几个月内也能赢取上千英镑的财富(他老人家曾经在三个月内连赢100 场 ),但马歇尔不常有,比武场上的输家大却比比皆是,这些都是骑士扬名立万的必要成本。到了文艺复兴时期,随着武器的变化,剑术大师、决斗学校也在欧洲遍地开花,剑术高手们的收复可一点都不便宜。
咱们的邻国日本也有这个传统,日本武士也有骑射传统,弓术才是日本武士们最看重的本事。日本还有那种一次射箭上万只的狂人,积少成多这花费可不少。日本剑术的培训费也不低,冲田总司作为天然理心流试卫馆塾长一节课收费一朱黄金(一两黄金的十六分之一就是一朱,约等于240文铜钱),他一个月上30个私教课就有近5两黄金的收入(一个一个私教课,这只是假定的最低标准)。近藤勇的收费更高,是冲田总司的一倍。江户末年的三大剑术馆收费就更高了,达到了一人一年6两黄金的地步,当时中产武士一年的花费都可是只有20两黄金,让自家孩子到顶级剑术馆学习可是要下很大的决心。
随着时代的进步,火器取代了冷兵器,剑术学校、剑术馆、武举骑射的老师傅就只能被时代的洪流叫做人。日本的剑术高手们就算没像近藤勇一样对抗维新派,也在1876年被禁止教授剑术,一度只能在街头卖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