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一个成年女孩,不懂得同房的意思

叶工讲故事 2023-11-20 14:50:46

作者:朱之泓

志萍大姐已经结婚了,整个春节,我和她夫妇俩都是白天在她娘家吃饭,晚上我与大姐回到我俩所住的羊栅栏里,而姐夫便与他的岳父母及两个小舅子挤在一个炕上睡觉。我从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妥。

初四晚饭后,大姐要回去,我当然跟着下炕穿鞋,却见大姐夫也下炕穿鞋。我想他是要送我们吧。这时张大妈尴尬地对我说:“娃娃,你别走,和妈睡,让你姐夫与你姐到那边睡。”

我回头看大姐时,她红着脸,似乎借着系围巾在躲避我的目光。

这天晚上我与大妈合盖一床被子,只听大妈絮絮叨叨对我说:“你姐夫明天要回城上班了,你姐还要给他收拾东西呢,让他们团聚一下。”

要说帮姐夫收拾东西我理解,可关于“团聚”,我就不懂了,难道这几天他们就不算团聚么?他们俩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吃饭,一起做事,一起说话么?我东猜西想的,无法很快进入梦乡,便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大妈说话。大妈对我说着她们的家事。大意是说,女儿从小体弱,当妈的一心想给女儿找个好婆家,现在这女婿虽说年龄大了些,但脾气好,家里又没公婆,也没小姑子。

末了,大妈对我说:“娃娃啊,你记住,女人这一辈子,找男人好歹不要找岁数比自己小的。老辈人常说,找个白头,多吃两馒头;找个猴猴(年轻的),多挨两拳头。你看你姐夫,有点好吃的都是让你姐先吃。”

哦,怪不得大妈比大伯小得多,大姐又比姐夫小得多,原来这是她们的理想选择。母女两代人追求的目标都是“多吃两个馒头”。

志萍姐虽说相貌平平,但毕竟只有二十几岁。而她的丈夫,虽不知其年庚几何,但看面相却较老。干巴巴的一张面孔,又不修边幅,常年穿一身麻灰色中山装。不过姐夫真的很温和,从不对大姐高声说话,总是默默做男人该做的事。遇到大姐坚定地宣布什么决定时,姐夫也不表示相反意见,只默默听着。

志萍姐继承了乃母遗风,在家中似乎一言九鼎,遇事不大与姐夫商量,自已眉头一皱便有了主张。不过,跟踪观察便会发现,还是姐夫左右着家庭的大局势。果断坚定的大姐,从来都是在姐夫的平静和微笑中,不知不觉地按照姐夫的意愿行事。因为大姐虽然性格坚定,但却并不固执,她最后总能明白,丈夫不单能给自己多吃两个馒头,遇到问题还能有更妥当的处理办法。

从那次让房子后,虽说我依然不甚理解姐姐与姐夫为何非要单独团聚,但 在行动上我还是知趣多了。每到姐夫探亲时,我便主动到别处找地方睡觉,把我与大姐共有的火炕让给她们夫妇去团聚。

也难怪我当时那么傻,因为我们所能接触到的教育和所能读到的书都是那么革命,那么纯洁,不革命不纯洁的书即便能见到,我们也耻于读它。记得有一次我到同学秦玉家,发现秦玉的舅舅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一本书。我和秦玉都是书虫,当然都想把这本书要来看看。但没想到,不论我俩怎么恳求,她舅舅都不肯答应,说是“你们娃娃家不能看这种书”。这话让我俩很不服气,因为秦玉的舅舅当时没结婚,比我俩也大不了几岁,他能看,我俩怎么就不能看?

一会儿,秦玉的舅舅要出去,他鬼鬼祟祟地把那本书藏起来。我和秦玉到处找,终于在他的床垫下面搜出了这本书。原来这是一本不知什么年代出版的旧书,书名是《性的知识》。我俩面红耳赤地胡乱翻了两页,见男女生殖器图形赫然在目,便不约而同像灼了手一样将那本书扔掉,愣了一会儿,秦玉又赶紧将它捡起来放回原处。

事后,我和秦玉还争相表白说自己一个字都没看见。从此,我便视秦玉的舅舅为“流氓”,秦玉也从此羞于提到她的“流氓”舅舅。

那时我们都好圣洁,怎懂得夫妻间还要单独“团聚”呢?那个和我一样圣洁的秦玉,插队后嫁给了她表哥,而她表哥所在的工厂又搬迁到北京了,他俩的工作调动和夫妻团聚便更是难于上青天了。与丈夫长期不能“团聚”的秦玉,长期孤独忧郁,在正当壮年时就患乳腺癌去世了,成了我同学中告别人生最早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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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工讲故事

简介:听我讲讲知青的故事,听听他们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