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元帝刘奭因过度崇尚儒术,宠信宦官和外戚使汉朝走上衰退之路

史海撷英 2024-07-08 09:40:37

人们常说一句俗语:“虎父无犬子”,意思是当父亲的有才能,那儿子一定也不差。

在西汉王朝的皇帝中,有些确实如此言所说,比如一代明君汉文帝刘恒的儿子汉景帝刘启,就也是一位明君;千古一帝汉武帝刘彻的儿子汉昭帝刘弗陵,虽然英年早崩,但也称得上有为。可到了西汉后期有这么一位皇帝,却是出了名的虎父犬子,那就是汉宣帝的儿子汉元帝刘奭,在他继位后,强大的西汉王朝被他带上了一条不归路,开始走向衰落。

刘奭本是汉宣帝刘询和结发妻子恭哀皇后许平君的儿子,汉宣帝作为西汉后期最有为的一代帝王,在位期间颁布了一系列有利于国家发展的措施,使得政治清明,社会安定,经济繁荣,四夷宾服,让饱经战乱之苦的大汉得以重回巅峰。有一位如此优秀的父亲,刘奭本该也是一个有为之君,但无奈事实却恰恰相反。

刚开始时,汉宣帝对刘奭也是寄予了厚望,从小就让刘奭接受最好的教育,但刘奭性格懦弱,没有主见,对治理国家并不感兴趣,反而极为崇尚儒学,对礼乐一事颇有心得,好儒的他对严格履行以法治国的父亲的很多做法都不以为然,觉得他用法过于严苛。

有一次,大臣杨恽、盖宽饶向汉宣帝上书言事,建议以儒学推行仁政以及讲述苛法对于国家的危害,但汉宣帝误以为他们是在用“刺讥辞语”诽谤朝廷,大怒,最终杨恽被处腰斩,盖宽饶自杀身亡。

柔仁好儒的皇太子刘奭见如此情形,内心十分担忧,他怕父亲用法太过严苛,最终会引来亡国之祸,刘奭“尝侍燕从容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宣帝作色曰:‘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且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何足委任?’乃叹曰:‘乱我家者太子也!’”刘奭这点很不成熟,在汉宣帝治理期间,国力富强,百姓安宁,出现了孝宣中兴。刘奭在没有成熟的经验前,应该继续汉宣帝的治国方略,至少能让国家保持稳定,继续向好。而不是轻易言改变,因为汉元帝治国策略不对,造成国力趋势长期向下。

刘奭‍

其实对于雄才大略的汉宣帝来说,他深知刘奭并没有治国之才,也不止一次有过废除太子的想法,但一是太子并无失德之处,反而因仁德深受朝堂上下的拥护,没有理由废除;二是刘奭乃是他与挚爱的结发妻子恭哀皇后许平君的爱情结晶,他不忍将其废除。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易储的想法。但是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对于大汉来说,刘奭可真不是一个福星啊。

黄龙元年十二月甲戌日(前48年1月10日),汉宣帝驾崩,癸巳(前48年1月29日),太子刘奭继位,是为汉元帝。由于对刘奭继位不放心,汉宣帝在晏驾之前,安排了“三驾马车”辅政,也就是让乐陵侯史高、太子太傅萧望之、太子少傅周堪来协助刘奭治理国家。

刘奭非常信任萧望之和周堪两位老师,但这却让身为外戚的史高认为自己受到了冷落,开始对他们不满。

萧望之忧虑外戚和宦官擅权,建议元帝改由贤明公正之士掌管中书,但是懦弱的刘奭竟然称不敢贸然更改祖宗旧制,而这条建议又引起了执掌中书的宦官们的不满。于是危机来了,宦官联手外戚,开始对付萧望之和周堪,很快,宦官党首弘恭、石显诬陷萧望之使之入狱,悲愤之下饮鸩自杀。“后数月,制诏御史:‘国之将兴,尊师而重傅。故前将军望之傅朕八年,道以经术,厥功茂焉。其赐望之爵关内侯,食邑六百户,给事中,朝朔望,坐次将军。’天子方倚欲以为丞相,会望之子散骑中郎伋上书讼望之前事,事下有司,复奏:‘望之前所坐明白,无谮诉者,而教子上书,称引亡辜之《诗》,失大臣体,不敬,请逮捕。’弘恭、石显等知望之素高节,不诎辱,建白:‘望之前为将军辅政,欲排退许、史,专权擅朝。幸得不坐,复赐爵邑,与闻政事,不悔过服罪,深怀怨望,教子上书,归非于上,自以托师傅,怀终不坐。非颇诎望之于牢狱,塞其怏怏心,则圣朝亡以施恩厚。’上曰:‘萧太傅素刚,安肯就吏?’显等曰:‘人命至重,望之所坐,语言薄罪,必亡所忧。’上乃可其奏。显等封以付谒者,敕令召望之手付,因令太常急发执金吾车骑驰围其第。使者至,召望之。望之欲自杀,其夫人止之,以为非天子意。望之以问门下生朱云。云者好节士,劝望之自裁。于是望之仰天叹曰:‘吾尝备位将相,年逾六十矣,老入牢狱,苟求生活,不亦鄙乎!’字谓云曰:‘游,趣和药来,无久留我死!’竟饮鸩自杀。天子闻之惊,拊手曰:‘曩固疑其不就牢狱,果然杀吾贤傅!’是时,太官方上昼食,上乃却食,为之涕泣,哀恸左右。于是召显等责问以议不详。皆免冠谢,良久然后已。望之有罪死,有司请绝其爵邑。有诏加恩,长子伋嗣为关内侯。天子追念望之,不忘每岁时遣使者祠祭望之冢,终元帝世。”然而他却没有追究逼死萧望之的弘恭等人的责任,仅口头骂了几句,“弘恭、石显议置萧望之于牢狱,汉元帝知其不肯就吏,而讫可其奏。望之果自杀。帝召显等责问以议不详,皆免冠谢,乃已。”可见汉元帝确实毫无政治谋略可言。

后来汉元帝身体有恙,竟委政于石显,他天真地认为宦官没有家室,不会缔结“外党”。石显之流其实颇擅长“结党”,他不仅与宫廷太监结为“内党”,而且勾结史丹、许嘉等外戚,并拉拢那些见风使舵的匡衡、贡禹、五鹿充宗等儒臣,结为“外党”;内外呼应,兴风作浪,党同伐异。易学大师京房曾提醒元帝不要宠信佞臣,元帝却执迷不悟,依然听任石显专权;京房触怒石显,很快被逐出朝廷,随后又因“非谤政治”而被处死。结果从此石显专权,“元帝即位数年,恭死,显代为中书令。 是时,元帝被疾,不亲政事,方隆好于音乐,以显久典事,中人无外党,精专可信任,遂委以政。事无小大,因显白决,贵幸倾朝,百僚皆敬事显。显为人巧慧习事,能探得人主微指,内深贼,持诡辩以中伤人,忤恨睚眦,辄被以危法。”他排除异己,中饱私囊,欺压百姓,残害忠良,使得纲纪紊乱,吏治腐败,西汉王朝就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为以后的灭亡埋下了祸根。

如果只认为他政治上无能那就大错特错了,其他方面他一样没啥能耐。

在经济上,由于元帝受儒家贤良思想的影响,减少了中央对地方财政的管控,但现在不是汉初时期,这一举措导致了地主豪强势力侵占财源,兼并土地,明显地减少了中央的财政收入,造成了地方割据势力尾大不掉的局面。史载元帝时期“虽遭初元、永光凶年饥馑,加有西羌之变,外奉师旅,内振贫民,终无倾危之忧,以府臧内充实也”。但是,对于地主、豪强和商人的势力,重儒的元帝并没有加以约束。汉政府缩减国营事业以满足他们对财源的要求,而放弃徙陵不但肯定土地兼并的合理性,也加速他们对公私田的掠夺进程,以至于豪民坐大,中民破产,大量小农破产流亡,从而在根本上损害了以编户为基础的财政体系。如果不是汉宣帝打下的底子较好,离亡国也不远了。

在外交上,对履杀汉使的西域罽宾国不加惩戒,只断绝来往以示警告:“自武帝始通罽宾,自以绝远,汉兵不能至,其王乌头劳数剽杀汉使。乌头劳死,子代立,遣使奉献。汉使关都尉文忠送其使。王复欲害忠,忠觉之,乃与容屈王子阴末赴共合谋,攻罽宾,杀其王,立阴末赴为罽宾王,授印绶。后军候赵德使罽宾,与阴末赴相失,阴末赴锁琅当德,杀副已下七十余人,遣使者上书谢。孝元帝以绝域不录,放其使者于县度,绝而不通。”汉武帝时在海南设立的珠崖郡有土著反叛,汉元帝数年无法平定,“初,武帝征南越,元封元年立儋耳、珠厓郡,皆在南方海中洲居,广袤可千里,合十六县,户二万三千余。其民暴恶,自以阻绝,数犯吏禁,吏亦酷之,率数年一反,杀吏,汉辄发兵击定之。自初为郡至昭帝始元元年,二十余年间,凡六反叛。至其五年,罢儋耳郡并属珠厓。至宣帝神爵三年,珠厓三县复反。反后七年,甘露元年,九县反,辄发兵击定之。元帝初元元年,珠厓又反,发兵击之。诸县更叛,连年不定。上与有司议大发军,捐之建议,以为不当击。”“对奏,上以问丞相御史。御史大夫陈万年以为当击;丞相于定国以为:‘前日兴兵击之连年,护军都尉、校尉及丞凡十一人,还者二人,卒士及转输死者万人以上,费用三万万余,尚未能尽降。今关东困乏,民难摇动,捐之议是。’上乃从之。遂下诏曰:‘珠厓虏杀吏民,背畔为逆,今廷议者或言可击,或言可守,或欲弃之,其指各殊。朕日夜惟思议者之言,羞威不行,则欲诛之;孤疑辟难,则守屯田;通于时变,则忧万民。夫万民之饥饿,与远蛮之不讨,危孰大焉?且宗庙之祭,凶年不备,况乎辟不嫌之辱哉!今关东大困,仓库空虚,无以相赡,又以动兵,非特劳民,凶年随之。其罢珠厓郡。民有慕义欲内属,便处之;不欲,勿强。’珠厓由是罢。”最后直接放弃了珠崖,简直是亏先帝功德之举,种种作为使大汉声威大受影响。

不止于此,后来汉元帝越来越贪图享乐,不理朝政,致使原本强盛的大汉帝国迅速衰落,汉宣帝终其一生开创的孝宣盛世,如此轻易地被毁于一旦,先皇所言真可谓一语成谶,让人不得不叹息一句:虎父犬子。

竟宁元年五月壬辰日(前33年7月8日),在位16年的汉元帝刘奭病崩于未央宫,享年42岁,谥号“孝元皇帝”,庙号“高宗”,至东汉光武帝时期,剥夺其庙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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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撷英

简介:历史不在神坛,也不在地狱,将一切历史拉回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