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生活需要有浪漫幼稚的想法,但它是脚踏实地的人才能接受的考验。”这是“草推车”的主角——小周和小敏,在草原生活三年之后,为自己的生活添加的注解。三年前一次随机的决定,两个人搬到了新疆的草原定居,虽然生活依旧有许多的挑战,但两个人一直彼此陪伴,简单、踏实的生活。不论当初的决定正确与否,他们已然证明:有趣的选择或许比正确的选择更为重要。
“草推车”是小周和小敏为自己社交媒体取的名字,“草推车这个名字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我一直想一个跟草相关的,然后叫起来顺口的,正巧看到了一部电影:第一只牛,所以起了这个名字。”他们这样解释自己的起名思路。然而纵观他们的经历,恐怕这样看起来奇怪又散漫的思路不仅体现在起名上。
小敏和老周,以及他们的动物朋友们
2年前为了找到方便停留的地方,小周和小敏溜达到了新疆伊犁的小县城里,在看到这里的草原与小溪后,为了更舒服的活着,他们决定结束自己的城市游牧生活,成为草原上的定居者。在费尽心思找到可以租的土地后,为了不错过草原360度的景观,执意在冬天会有零下20度的草原盖起带有20扇窗户和7扇门的家。
小周和小敏的家
这个家里爸爸妈妈是小周和小敏,山羊可乐冰并不是这个家的独子,它的兄弟姐妹们有:年龄成谜的老马库伊拉、小猫多宝、无保护攀岩高手猫妙妙、最爱干净的布偶猫小白,草原唯一的警报系统小狗西克儿和修狗。在草原上的古尔邦节时,小周和小敏会带着可乐冰以及给邻居们的白酒、烟和头巾拜年,就像我们小时候看大人做的那样,不过,这显然是两位不一样的大人。2023年,广告导演小周和编导小敏决定将镜头对准自己的生活,于是这样一个略显“奇怪”的家庭就展现在我们的眼前。
正在做饭的小敏
事实上,除了小周和小敏这两个从城市来的怪人,在草原上也没有人将一只山羊当作宠物一样养。作为这个家里的大女儿,可乐冰是冬窝子当之无愧的女明星,它什么都吃,谁都敢惹,总是找不到回家的路,总是给小周和小敏的草原生活增添一些意料之外的素材。最近,它又又又跑丢了。
在新疆的草原上,像可乐冰这样的山羊像草一样多,作为一种草原上常见的人和狼都可食用的动物,找到它显得格外急迫,像分秒必争的动作电影一样需要全体出动,花费巨大的时间和精力才能阻止它成为食物。
盛装打扮的可乐冰
在经历了摇人、升级装备、摩托车搜寻都没有用的第四天,小周收到了来自山那头的电话,山羊可乐冰给自己找到了美丽安静的庇护所,当地牧民通过它颈上的电话号码找到了小周和小敏,冰姐历险记到此结束。
可乐冰进屋捣乱
可乐冰作为冬窝子最叛逆的少女,这不是它第一次跑丢,这一次除了搜救队固定成员两只小狗,甚至动员了小周和小敏在草原上为数不多的人脉也就是邻居们一起找。最初,老周和小敏也因为“栓还是不栓动物”有过争执,老周不愿意栓。小敏觉得需要栓,因为这些动物们除了会走丢,还会进屋搞破坏。不过最后小周和小敏依旧任劳任怨的打扫着被动物们弄乱的家,毕竟在草原上关于动物的规则里,没有要给一只山羊系绳的规则,更何况是问题少女可乐冰。草原生活的第一年,小周和小敏学会了如何去适应草原,而草原也开始慢慢的接纳这两个没有经验的人。
可乐冰和搜救队成员西克儿
在草原上家家户户都养羊,但想要真正的构建一种生活,光养动物是不够的,还是要从与人的关系开始。房东阿克木大叔是小周和小敏在草原上认识的第一个人脉,在初到草原的时候,小周和小敏还过着城市与草原交替的生活,严格遵守着城市生活的准则之一:有边界感。既不能触犯别人的边界,也要守护好自己的边界。
但在草原上可没有这一准则,房东阿克木率先突破了边界,一次又一次的找他们俩帮忙,面对小周的质问“你觉得好意思吗?”这位长相酷似北野武的牧民憨憨一笑:“没事没事,邻居嘛,哎呀”。这又是超出城市经验的场景,让人没办法因此恼怒,甚至有些幽默。不过时间一长,小周和小敏发现,阿克木大叔的没有边界感不仅在于他理所当然的找他俩帮忙,也在于他也总是理所当然的帮他们俩的忙,而关系也在这样的“麻烦”中逐渐变的更加深厚、自然。
逐渐的,两个人的人脉逐渐扩大,草原上成群结队来“蹭吃蹭喝”的小孩子们、草原维修工刀剃大哥、后山的民宿老板、世外桃源马王一家人。这些人是草原的一部分,也成为了小周和小敏生活中的一部分,他们的草原生活也因为边界感的消失而变得更加丰富,这片广阔的土地不再仅仅是自然的旷野,更是一片充满人情味的乐土。即使语言并不通,但足够真诚即可。
“守护好边界感也许是我们曾经的一种恐惧心理,害怕自己沦为别人的工具,而使自己变得被动,害怕自己将别人变为工具,而让自己变得自私”,但是在草原漫长孤寂的放牧生活里,如果还要守护这边界,该有多孤独和无助呢?于是,小周和小敏在草原生活的第二年末尾,开始真正的融入当地的生活。
度假娱乐活动
但生活并不会因为在草原上而变的更简单。拥有20扇窗户和7扇门的美丽房子在冬天开始漏风漏雨、老马库伊拉被其他草场里的马咬成重伤、夜晚造访的狼和小狗修狗的中毒死亡,“草原上的死亡总是赤裸裸的展现给我们看,城市的死亡总是沉默、遮掩”。小周和小敏想像老练成熟牧民一样坦然的面对困难和死亡,但总有一些事情需要更多的时间和历练来沉淀。
在草原生活的日子里,小周和小敏渐渐学会了如何应对更多看似毫无规律可言的琐碎困难。每天扫不完的羊屎蛋子、一下雨就要维修的水利系统、恶劣的天气和老闯祸的动物,这些都是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在城市里,这样的事情可能会让人感到烦躁和无奈,但在草原上,小周和小敏反而感受到了一种独特的秩序感“它的秩序就是天气,还有一些非常简单的规则。规则都和动物有关,你只要遵守了就好。比如说如果不及时关好门,别人家的牛就进来吃草了,还不好赶。在囤草的月份就要多打更多的草。”这种秩序看似混乱,却有一种自然的逻辑在其中,它教会人们如何与自然和谐共处,如何在简单的规则中找到生活的节奏。
小周和小敏曾问过邻居阿克木:“你有没有烦的时候、累的时候?咋办?”,阿克木回答:“和老婆喝点酒,然后睡一觉就好了。”这是小周和小敏在草原生活的第一个方法论:简单、唯心的活着。这种唯心就是要相信自己的精神力量,乐观坚定的活着,“其实生活需要有浪漫幼稚的想法,但它是脚踏实地的人才能接受的考验”。
西克儿和它的孩子
远离城市的非线性生活,需要长期的耐心和反复的调整,幸好他们彼此之间的支持与理解,有足够分默契能共同承担起调整人生的责任。整理好心情,两个人吃着带灰的泡面,在废墟一般的房子里跳舞。漏风的房子可以让人更直观的感受到草原的天气变化,受伤的库伊拉很快康复,逐渐壮大的动物群体共同成为这个家的警报系统,小狗西克尔生下了许多的孩子,小周和小敏留下了最像修狗的那一只。除了“今天吃米饭还是面条”这样在南北组合家庭里最重要的问题,总的来说其实生活没有什么天大的事。这是除了边界感的消失,草原拥有另一个魔力,就是让本该抓狂的事情变得独特又有趣。
上图:做饭的小周
下图:跳舞?跳舞!
“我要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