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家族和堂姐恩情嫁入伯爵府七年,尽心尽力,换来的却是父子二人的厌烦,顿悟后我决定为自己而活

忘忧读物 2024-09-13 17:4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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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姐生产时大出血离世。

家族为了连续两家的姻缘,更是为了赵家的孩子能继承爵位,伯父做主将我嫁给伯爷做续弦。

伯爷对我只有床第上的留念,并无半点喜欢。

成婚七年,我尽心做好伯爵夫人的职责,照顾好孩子和伯爵府。

可不想那日我失手打翻了茶盏,点滴茶水落到了伯爷的一副画上。

一向对我冷脸相待的伯爷发了好大一通火,「赵妍儿,你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谁允许你进入我的书房?」

众目睽睽下,我被伯爷赶出了他的院子。

人群中我疼爱了七年的孩子,抱胸冷眼旁观,脸上的神色和他父亲如出一辙。

我身心俱疲,决定放弃他们。

伯爷听闻我要和离冷笑了一番,「赵家岂会任由你放弃攀权富贵的机会,再者按照燕国律令,女子想要和离须受鞭刑,你有那个决心吗?」

翌日,满京城都在传伯爵的续弦生生受完四十九鞭,拿到了和离书。

这一次,我自由了。

......

打翻茶盏的第二天,我染上了风寒,不得已请来大夫为我医治。

「夫人心郁于结,思虑过重才会久病难愈,况......」

他欲言又止,「大夫请讲。」

他叹息了一声,「夫人本就体弱加上喝的避子汤药太过凶猛,日后再难受孕。」

我愣了一下,心下却有些清明。

顾衍之对我只有床第上的留念,在他眼里,我只是赵家送来维系家族联姻,照顾赵家血脉的人,又如何会让我受孕。

他本就有心爱的女子。

昨日他提前从江南回来,我着急见他们,失手将茶滴了几滴在画轴上。

我害怕画卷受损,想将画卷摊开一点点吸干。

却见了画中一名身着火红装束的女子在马背上肆意奔腾,鲜活得似乎要从画中跃出。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一时竞看呆了。

顾衍之回来见我拿着他的画发了好大一通火。

我自知是自己的错,咬牙任他责骂。

顾衍之全然不顾夫妻情份一场,当着下人的面将我赶到了外院,「日后若没有我允许,你不得靠近这里一步。」

突然几个雷声落下,春雨随之而来。

我堂堂伯爵夫人,如今却形象全无。

一时五味杂陈,当夜就起了高热。

「夫人,诚少爷在门外。」

顾诚乃顾衍之嫡长子,也是堂姐的孩子。

我急忙呼唤他进来,突然想起自己还在生病,害怕过气给他,立即叫停了他的脚步。

「诚哥儿有心,娘亲只是偶感风寒,过几日便好了,诚哥儿莫担心。」

不想顾诚竟反驳道:「我娘亲乃赵学士嫡长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父亲不过是个庶出秀才,而你一个半路认亲的身世不明的人,如何敢称之为我的母亲。」

我一愣,顾诚不过随顾衍之下江南半年,竟对我如此生疏。

看着他义正言辞否定我是他娘亲的模样,我的心不由泛酸。

从前,顾衍之若责罚了他,他总是委屈地寻我安慰。

如今却这般嫌弃我。

我忍着不适起身站在了屏风内,「诚哥儿,我待你如亲子,又是伯爷正经娶进门的续弦,当得起你一句母亲。」

顾诚却冷哼了一声,「你一个目不识丁的妇人,怎担待得起我叫一句母亲。」

我气不过重重咳了几声,顾诚甩袖道一句:「晦气」。

逆光处,顾衍之竟然来了。

我以为他还在生我的气,不会来寻我。

顾诚与对我的无礼不同,他恭恭敬敬向顾衍之行了个礼,随而向他的身后不停张望。

我好奇地探头,只见一名身着红色竞装的女子,手持鞭子站在顾衍之的身后。

是顾衍之画中的女子!

顾诚见到她,立即裂开了嘴,朝她又是行了一礼:「徐先生。」

我这才知晓,顾诚随顾衍之下江南时,曾因路途疲惫,与顾衍之吵了一架,离家出走时差点被人掳走,是徐墨浓将其救下。

而顾衍之曾与徐墨浓在书院同载七年,其中的情谊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墨浓不仅文学上颇有造诣,武学上甚至比男子更上一层,我欲让她教诚哥儿骑射,你安排下墨浓的住处。」

我还在病中,可顾衍之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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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墨浓陪着顾诚在门外挥着皮鞭打了两晌,见顾衍之提到她的名字,立即闯了进来。

我捂唇又咳了两声。

顾衍之和顾诚,一左一右拉住走进门的徐墨浓。

顾诚:「徐先生别被她传染了。」

「当心过病给你。」顾衍之皱着眉头瞥了我一眼。

徐墨浓惊呼了一声,「夫人生病当好好休息,我会替您照顾好顾诚,等您醒来后,我教您些强身健体的招式。」

看着他们三人亲昵的模样,仿佛再正常不过。

我突然觉得疲惫。

「我会让人安排好徐小姐的住处,我如今还在病中就不招待各位了。」

从前哪怕我生病都会尽心尽责为了他们做好安排,今日是我第一次请他们父子二人离开。

明明离床只有几步之遥,我却走得如此艰难。

心下早已一片冰凉。

为了他们这般冷漠的人值得我付出那么多吗?

一想到未来的一辈子,我不仅要照顾两个不爱我的人,还要亲自为我丈夫喜爱的女子妥善安排,我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没有了他们,我能独自活下去吗?

我缓缓闭上了眼,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女子也可以是自由随性的。」

我要和离!

这个念头一出,我瞬间觉得心中的郁气渐渐散开。

想通后的我很快便痊愈了。

而这几日顾衍之和顾诚都未踏进我屋内一步。

我捏着和离书急切地想找顾衍之签下。

到了他的院子,却被侍从拦下,「对不起夫人,伯爷有令,未得他通传您不得入内。」

可我却见到了徐墨浓踏进了他的书房。

见她撕了他心爱的书籍用作投壶的工具。

见顾诚在一旁拍着手叫着好棒。

见顾衍之一脸温柔地纵容她。

我紧了紧手中的和离书,深深吸了口气,「如此便麻烦你通报一声我在院中等他,有要事要商量。」

顾衍之看了我一眼,却仿佛没看到。

顾诚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爹,她是不是故意这般说,想引起您的注意?」

不过半年,我细心教导的孩子怎会变得与我如此梳理。

侍从略显心虚道:「爷请您先回房,待他完事后自然会去找您。」

我从日中等到了月亮升起,到太阳渐渐取代了月亮。

「小姐先去休息吧。」

这不知是香儿第几次让我休息。

我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却沾头就睡。

直到落日余晖,顾衍之终于记起我的存在。

他抖袍坐下,手持一盏茶喝了两口,脸上挂着还未收起的笑意,身上还带着淡淡草地的清香。

他们三人一早便到皇家马场骑马了,怎会记得我。

「何事?诚儿和墨浓还等着我用膳。」他语带焦急,频频看向门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我将和离书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手指轻点着桌子,这是他不耐烦的表现,「赵妍儿,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需要我念给你听吗?」

我轻笑一声,朝他福了福,「伯爷说笑了,和离书是我亲手写的,我怎会不知。」

顾衍之将茶水随意浇在了和离书上,语带不善:「你虽文采不行,可向来听话,我不知道你听信谁的谗言,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

我立即又拿出了一份,递给他,「没有人怂恿我,是我自己想和离。」

顾衍之终于望向我,脸上却是错愕和愤怒,「就因为墨浓?她有才,我惜才才将她带回府中教导诚哥儿,凭你见识浅陋如何教育诚哥儿?」

他哪怕是解释也不妨再次贬低我,我攥紧袖中的手帕,抬头与他对视,一字一句道:「你是伯爷,今日哪怕没有徐墨浓,来日也会有张墨浓、钱墨浓,可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只想与你和离,仅此而已。」

顾衍之凝视我片刻,他身上迸发出上位者的威严令我冷汗涔涔,我强忍着惧意与之对视。

他突然抽过我手中的和离书,启唇嗤笑,「我若不同意,你当如何?赵家恐怕更不会同意,你不要再为一点小事无理取闹了,你若乖乖当好伯爵夫人,我自是会给你几分尊重,想和离绝无可能。」

「是吗?那便试试。」

顾衍之生气地甩袖离开。

他自是不信我一个母族不宠的弱女子能作出什么惊天的举动。

他生气不过是我这个乖巧的棋子挑战了他身为男人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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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我端起了一盒补品到顾衍之母亲的院子。

她在顾衍之年幼时,为了护着他而摔下悬崖落得残疾。

顾衍之最敬重的便是他的母亲,而之所以让我继续当着伯爵夫人的名,也是因为我无微不至地照顾好她。

她见我前来立即露出了笑容。

「妍儿今天怎来得这般早?」

我仔细为她按摩着腿,引导她做些简单的运动。

「想母亲了,便来得早了。」

她满脸笑容拉着我的手,「妍儿不必再为我的腿费心了,只要你和衍之好好的,母亲便再无遗憾。」

我不想欺骗她,立即转移了话题,将一夹子的人参虫草等补品递给了嬷嬷,仔细叮嘱着她如何食用。

母亲同嬷嬷打趣道,「这回怎么拿了这么多,不知道的以为你要离开呢。」

我笑了笑,可不就是最后的告别吗?

我又到了顾诚的院子。

他的院子已然和回来前大不同。

院中多了几处练武的木桩和沙袋。

走到屋内,却见几个眼生的丫鬟正整理着他的衣柜。

地上随意堆放着我亲手为他缝制的衣服。

几人见我来立即跪下。

「这是在做什么?」

她们面面相觑,却不敢回答。

这时用完午膳的顾诚回来了,他推了我一把,将丫鬟拉了起来。

「你来做什么,又想干涉我的私事,我现在长大了不需要你管,你也不需要假惺惺做什么衣服给我,若不是你,我亲娘怎会死去。」

我冷笑了一声,「你的娘亲是因生你而死,我感激她儿时曾救了我,我用七年的心血无微不至照顾你,在你生天花时,是我一人守在你的身侧,此番足以还清她的恩情。」

「你如今已是七岁,该是进学堂学习的时候,你却整日在府中厮混。」

顾诚正想反驳却被我拦下,「我知道你想说徐墨浓会教你知识,可学堂不仅仅是学习,更是你结交人脉的机会,这是我离开前给你的忠言,至于听从与否,选择权在你。」

「堂姐曾经交给我的嫁妆,除了给你祖母的那些药材,以及你所厌恶的这些衣服,我再未动过,如今钥匙交还给你,这是你母亲给你的最后的保障,希望你妥善保管。你我母子一场,我留给你庄子,待你弱冠之年将有人将田契交到你的手中。」

顾诚撇了撇嘴,「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抛弃徐先生。」

我笑了笑,这就是我养了七年的孩子。

我未着任何首饰,一身素衣出府,却与红装的徐墨浓相遇。

她头上的玉钗我在顾衍之的书房见到过一次,那时我曾以为是姐姐的物品。

徐墨浓十分熟念地拉着我的手,「姐姐这般素雅要去何处。」

我推开她的手冷冷道,「与徐小姐无关。」

徐墨浓哼了一声,随即得意道:「我要待诚哥儿去狩猎,听说姐姐连马都不曾骑过,可伯爷马术不错,想来伯爷不想教你?」

我没理会她,径直离开。

我去面见了皇后娘娘。

「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

一根带刺的长鞭被端了上来。

当朝官宦人家的女子若想强行和离便需受此刑。

一鞭落下,衣服瞬间染上了几点鲜红。

此次刑法需要四十九鞭。

而我早已浑身浴血,趴在了地上。

午门外皆是围观的百姓。

「听说伯爷甚是喜爱从江南带回的女子,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

「可凭什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必须从一而终。」

「若非心死,谁会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和离。」

窸窸窣窣的讨论声渐渐安静,人群中多了一些鼓励我的话,「赵小姐坚持住!」

「咬牙坚持,马上就可以自由了。」

皇后娘娘亲自盖下凤印,她将和离书递给我时,在我手中塞下一个瓶子。

我朝皇后娘娘磕头感谢,深知皇后娘娘做到这般已经花费了所有的努力。

我坐上马车去预定好的客栈时,却见到了我的父亲和家中长辈正卑躬屈膝地朝顾衍之致歉。

父亲看到我,快步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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