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我军的发展壮大主要来源于军阀部队,其中,有一支部队走出一百多位开国将帅,这次起义便是1928年7月举行平江起义,这支一个团的起义部队,很快发展成红军主力之一,并上了井冈山,此后以平江起义这支队伍为骨干,扩编为红三军团,主要干部大都参加过平江起义,在波澜壮阔的革命征程中,经过历次反围剿、长征、南方三年游击战争、抗日战争等血与火的洗礼,战功赫赫。我们在平江起义纪念馆将帅墙上看到:1955年全军大授衔中,由平江起义的硝烟战火中一路走来,共诞生157位开国将帅。
据平江起义总指挥彭总《我的自述》一书记载,出身贫苦,刚刚入伍当兵参加湘军的时候,没有任何靠山的他之所以能在这支部队中脱颖而出,成长为一名团长,一方面是作战勇猛,吃苦耐劳,勇猛无敌,在战场上像一头猛虎,威震敌胆,更重要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周磐出于升官发财、培植个人势力,视部队为命根子。于是把他送去训练队学习,从二等兵提拔为班长,后来随着他自己职务的上升,他又一步步把排长,又安排他报考湖南讲武堂,计划把他培养成成为他的左膀右臂。随后逐级把他进行提拔。
周磐,字砥平,不得不说,他这名字起得很讲究,坚如磐石之意,砥平者,平定之意也,古语有云,“四海镜清,八方砥平”,口气的确不小,在当年军阀混战的年代来说,算是有野心有抱负有点高度的人。周磐是湖南邵阳新邵县严塘镇岩门村人。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3期骑兵科、陆军大学特别班第1期毕业,很多的小军阀都是他的同学,学历是非常华丽的,这是晋升的阶梯,不到三十岁的他,便成了湘军的一名团长。
这个周磐有个明显的特点,就是在军队中作决策优柔寡断,遇事缺乏主见,那时,虽然是营长的彭总好谋善断,英明果断,对周磐弱点正好是个补充,所以两人共事多年,个人感情还算不错。但随着官越做越大,周磐心态也开始变化,更注重维护自己既得利益,特别是他当上独立师师长之后,开始的时候,按照旧军队惯例,1营长彭总要提拔为一团的团长。但是,爱财如命的周磐,却把2营长戴嗣夏提拔为团长,这一点,能力很强的彭总在当时是颇有微词的。
那时节,军阀争霸,最核心的利器就是手下有猛将,有兵就有权,没兵你就完蛋,周磐培植个人势力,就有可以称霸一方的资本,甚至于纵横天下,睥睨群雄。至于彭总跟戴嗣夏比起来,毕竟戴嗣夏与周磐是同乡又是同学,私人关系甚密。这个戴嗣夏,字吉阶,所以很多时候的文献资料称他戴吉阶,湖南邵阳新邵县严塘镇芭蕉塘村人,出生于1895年戴嗣夏只比周磐小两岁,与周磐的老家只隔一个村子,可以算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地地道道的同乡。
更重要的是戴嗣夏同样保定军官学校第九期步科、陆军军校学校特别班第1期毕业,这情谊就更不必说了,因此,身为师长的周磐不提拔彭总而提拔戴嗣夏也就顺理成章了。当然,和平的时候当官的确风光,一旦发生战争,要上前线冲锋陷阵的时候,这种官不当也罢,戴嗣夏就是比较典型属于贪财惜命的那类人,每次遇到大战的时候,他就临阵向上级请假,就是畏战情绪很严重。
这不,周磐率领的独立第五师参加北伐,这是一次武装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战争,旨在打击吴佩孚、张作霖和孙传芳的军阀势力,在这次战争中,所部奉命攻打武昌南门,这是一场硬仗,这时,作为进攻主力的一团团长戴嗣夏照例又请假了。眼看大战在即,周磐万不得意的时候,火线任命彭总为第一团团长。战斗打响之后,彭总率部冒着枪林弹雨登云梯爬上城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吴佩孚主力,会同友军攻下武昌城,打开南门,为北伐军在长江流域的发展立下战功。武昌守敌投降后,吴佩孚残部向鄂西溃败,取得北伐战争的重大胜利。
当然,戴嗣夏在这支部队里没有了团长的位置,他当然不着急,就凭借自己保定军校、陆军大学这两块如此硬的牌子,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所以,他又找到了一名同乡兼同学,保定军校毕业,又是同乡的新邵县陈家坊镇冰塘村人,同样是响当当的师长的同姓本家戴岳的手下,你还别说,在这一阶段,戴嗣夏倒也混得顺风顺水,自称跟戴师长相互信赖,精诚团结,彼此之前奋勇作战,歼敌无数,还成为率先攻入南京的一支部队。
不过,这个时期,戴嗣夏的老领导周磐那可是进入了人生最惨淡和时候,当时,他率领的独立第五师奉命开赴平江,地处湘鄂赣三省交界的地方,汩罗江从东南西三面绕城流过,城北有鹤岭山作为屏障。彭总的第一团到平江后,团部驻城内景福坪,第一营驻东门外天岳书院,第三营驻北门乌龙庙,第二营驻离城50里的思村。
7月22日上午,这天晴空万里,阳光灿烂。彭总率领的独立第五师第一团近千勇士全副武装,颈系红带,精神振奋,整齐威武地排列在集合在平江县城东门外一营驻地━━天岳书院操场上,随着总指挥彭总一场令下,武装起义正式开始,各部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士越过浮桥,向县城发动进攻,一举解除了城内反动军警2000多人的武装,缴获步枪1000余支、子弹100万发,起义部队占领了县城。平江起义成功后,成立了平江苏维埃政府,此时起义总兵力已达2500余人,改编为红五军。红五军发展迅速,1930年6月在湖北大冶扩编为红三军团,而仅过两个月,红三军团与红一军团合编为红一方面军,红三军团也成为红军的主力之一。
平江起义取得了胜利,周磐赖以起家的大部分精锐家底损失殆尽,手下人全部当红军去了,使他失去了成为割据一方军阀的资本,被迫辞职,起先一段时间是回到老家新邵严塘镇岩门,购得住屋和水田,以此维持生活。回乡后,即在住屋附近开荒栽茶树、种红薯。真的似乎是解甲归田,过起了与世无争的田园生活。当然,毕竟是军校的高材生,后来便又应邀出山,但因为手头没有起家的队伍,只好长期从事参谋和军事教育工作,退出了一线。
要是按照这一模式发展下去,周磐虽然封了个将军的名号,但在土地革命时期,可以说是没有向红军开过一枪,建国后完全是个开明绅士,加上有与元帅彭老总这一层的交情,完全可以安度晚年,甚至有可能谋个一官半职。
令无数他的同事、战友甚至村里人唏嘘感叹的是,到了四十年代末的解放战争时期,当时全国大部分地区都已经解放,湖南众多的湘军高级将领,在程潜、陈明仁、陶峙岳等率领下,纷纷弃暗投明起义的时候。周磐却不设时务,依然看不清局势,还在继续为反动派卖命,不甘寂寞的复出,重回军旅,担任了国民党第十四兵团副司令官,还兼任过军长,湘鄂赣边区绥靖公署副主任,率部驻守昆明,负隅顽抗。
你想想,当年号称八百万正规部队的反动势力,在我军苍鹰搏兔的凌厉攻势下,一败涂地,乱作一团,随后是兵败如山倒,大部起义,一部溃散,很多成了俘虏,其战场表现都堪称灾难,仅剩少量的人马,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最后逃往台湾。你这区区一点人马,还梦想翻天,无疑是螳臂挡车,蚍蜉撼树不自量力。最终这名中将副司令周磐在逃跑途中,被我军战士活捉。
当了俘虏的周磐一直被关押在战犯管理所,一开始认为,毕竟自己还有一层和上面的人有关系,完全可以好好改造,有重新做人的机会,然而,他未能迎来他梦寐以求的宽大处理,关押二年之后,全国范围内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镇压反革命运动,根本不考虑后路,欠下累累血债,民愤极大的周磐成了上天无门,下地无路,最后在革命群众对他从严惩处强烈呼吁下,被就地镇压。
下面再谈谈另一位中将戴嗣夏。他离开老领导周磐之后,便跟着第18师副师长兼52旅旅长戴岳来到江西南昌,在前敌总指挥第18师师长张辉瓒的指挥下,所部全部开往吉安东固,当时,进入永丰龙岗一带时,张辉瓒让部队放慢脚步休息下,旅长戴岳对张辉瓒说,如果停留太久怕出意外,可是张辉瓒不听。过了几天后,张辉瓒的部队到了龙岗,戴岳发觉不对劲,劝张辉瓒不要孤军深入,结果遭到红军包围。张辉瓒的五千人很快被消灭,他本人也被俘虏处决,戴岳率兵突围,虽然最后戴岳突围成功,但他的副旅长和一个团长战死,戴嗣夏跟着戴岳总算捡了一条命。
第一次“围剿”红军全面失败,反动派当然不甘心失败,便召集相当官佐商量对策,戴嗣夏通过作战吃了大亏,并写了一份关于向红军进攻失败原因总结的材料呈了上去,自己与红军作战行动特别笨拙,每次号称数十倍兵力所谓的“围剿”,且都有精锐武器,充裕后勤供给,但每次进入根据地,就像是牛捕老鼠,不仅无法取胜,还咬得遍体鳞伤。根本原因是红军采取灵活战术,时聚时散、旋磨打圈、出没无常、变化莫测,每次都能成功地用少量的部队,吃掉整师整团,每以大吃小,避实击虚,以逸待劳,以静制动。不攻坚阵,不打死仗是其惯策。真打得自己晕头转向,失败就是必然的。
针对红军的作战秉承“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十六字方针,取胜的根本原因是灵活有余,攻坚不足,发动群众,虚张声势。戴嗣夏也提出十二字破局“结硬堡,扎篱笆,小步走,强推进”。 实施这项战术,由于红军当时没有重武器攻坚,最最重要的就是强调进攻红军修筑碉堡的重要,没有想到得到老将的青睐。随后,对这支部队进行补充,扩编为46师,师长戴岳,戴岳升任27军副军长,继任师长,此时的军衔为少将。其碉堡战术可以说间接造成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利被迫长征,主席有一篇光辉著名《中国革命战争中的战略问题》一文中着重提到戴岳所部及戴嗣夏碉堡战术的问题。
随后,戴嗣夏开始了他的碉堡战术:不论是平地、山腰、山脊以及山顶都有身影,分布范围很广;而这些碉堡的类型也是不同的,有圆柱形、四方形、半圆半方形,也有一些是连体的,碉堡顶部基本全是平面。此外,碉堡的射击孔也多寡不一,有的只有1个,有的多达5个。碉堡能抵抗直径15厘米炮弹、500磅空军炸弹。同时,采用大碉堡套小碉堡的做法,目的就是让红军作战时不好进又不能退,很难攻又难守。
建筑这些碉堡就地取材,以四五米长的木材或南竹用铁丝或竹片扎紧围绕村镇建木栅、坚壁清野、军民协力的战法。栅内按地形合理配置火力点,不留死角,待红军近栅至两百米内才射击。胸墙上埋伏拿梭镖的村民,见有攀登木栅者,即突起刺杀。木栅上设有瞭了望台,日夜监视。民众白天耕种,只留数人放哨巡防。一旦有警,按事先规定的信号鸣锣聚众。同时放火铳,使附近军队闻声救援。随后,此法在各根据地慢慢推开,还真的颇有成效,戴嗣夏因此也被老蒋称为“碉堡专家”而沾沾自喜。
由于其碉堡战术持续发威,在赣南、闽西一带的中央根据地日益缩小,最终导致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利,1934年10月红军主力被迫开始了战略转移,同时留下少部分队伍在根据地打游击牵制敌人,其中最重要的一支便是由项英、陈毅率领的中央分局。为了更好地对付这支红军队伍,防止红军队伍再成燎原之势,老蒋任命戴嗣夏率领他的46师重点驻扎在赣南一带,专门对付这支红军游击队,因此,把他推上了与陈毅领导的赣粤边特委和游击队刀枪相对的境地,便有他与后来授予开国元帅的陈毅一带非同寻常的交集。
戴嗣夏上任伊始,便亲自来到陈毅打游击活动的赣粤边境的大余梅山一带进行布防,他的部队一到这里,便又是老一套的筑碉堡、编保甲、移民并村,各处的山口、路口、渡口都建立了密如蛛网的封锁线,每天派重兵把守,各关卡白天严密盘查,在游击区的一些村里实行十户一甲,十甲一保,十保一联保,目的是断掉红军游击队的物资来源。更为严重的是为防止游击队力量扩大,他把区域内能当兵的16岁至40岁男子编成壮丁队,临时进入46师的编制,配合自己搜剿、追剿。
戴嗣夏这一招釜底抽薪确实很奏效,真实逼苦了红军,眼看着就进冬了,被戴嗣夏围困在梅岭的就是后来的开国元帅陈毅,他被困在密林深处一个岩洞里,面对这样的局面,一点办法都没有,忍饥挨饿好几天,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在山上挖野菜、吃梅子、捉蛇充饥,然而,戴嗣夏部依旧不依不饶地封锁,敌人的脚步就在眼前,蛰伏在草莽中的陈毅,旧伤隐隐作痛,心中异常焦虑。眼看命悬一线思虑间,突然文思泉涌,在自己的衣服里写下了气壮山河的“梅岭三章”,目的是让后人能知道自己的这首“绝笔”: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南国烽烟正十年,此头须向国门悬。后死诸君多努力,捷报飞来当纸钱。投身革命即为家,血雨腥风应有涯。取义成仁今日事,人间种遍自由花。
有这么巧的是,就在陈毅写下绝笔诗的当天下午,一位游击区的村民送来了食物,他得知原来此封山已经“开禁”了,一打听方知当天西安事变爆发,蒋被困于西安,作为嫡系的戴嗣夏接到新的任务,一下子乱了方寸,急忙撤退围困梅山的部队,摆出一副要营救的架势,陈毅终于化险为夷。
要知道,陈毅领导的红军游击队已经在根据扎下了根,得到了当地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要想“招抚”、“清剿”谈何容易!根本就是无计可施。戴嗣夏在给上峰的报告中,他毫不掩饰自己无奈的心境,喟然叹道:“数次会剿,因山岭复杂,此剿彼窜,鲜奏肤功。”接下来,陈毅与戴嗣夏又有一次面对面的正面交锋。
此时,日军侵华步步升级,陈毅分析了当时的形势,在七七事变一个月后的1937年8月8日,以赣粤边特委和赣南人民抗日义勇军的名义,发表了呼吁团结抗日的宣言,并特意致信驻在赣州的46师师长戴嗣夏,立即停止敌对活动,团结合作,共同抗日。他的此举得到了当局的响应,一方面武力的确难以凑效,审时度势,感到趁此时机停止内战,一致对外,确是上策,表示愿意在抗日救国的新形势下求同存异,化敌为友,欢迎游击队下山共商抗日事宜。他认为,这样“能多保存一份元气,即为国家多保存一份抗战实力。”
1937年9月6日,这一天阳光灿烂,碧空如洗。陈毅则带领赣粤边特委和游击队代表一行五人,与国民党代表团进行谈判,通过谈判,初步达成以下协议:一是保持红军游击队的独立性和先进组织对红军游击队的领导权,同意改变番号,但要保持独立的建制单位;二是保持对抗日运动的自由;三是释放政治犯;四是红军游击队区内的保甲制度实行民主选举;五是不准国民党政府和豪绅地主追缴以前的租债和税收。
接着,陈毅到赣州城里与师长戴嗣夏进行了会面,两名曾经刀枪相向多年的仇人,一时化干戈为玉帛,通过一系列的谈判,陈毅领导的这支队伍终于顺利奔赴抗日前线,并建立了卓越的功勋。即使在新中国成立后成为高级干部的陈毅,知道戴嗣夏的事情时感慨万端,他离开赣南后虽然戎马倥偬,身经百战,又与国民党军队连打了五年仗,但他依旧无比珍视国共合作抗日的那段岁月,尤其感念与他握手言和,曾用礼乐迎接他下山,并给部队改编过程中予以帮助的戴嗣夏。
红军改编成抗日武装力量率上抗日后,驻守赣南的戴嗣夏的46师同样得以腾出手奔赴抗日前线,在淞沪会战中,该师担任上海苏州河至姚家宅一带的防御,与日军激战,一度收复姚家宝阵地,苏州河沿岸后因伤亡过大,后将阵地移交友军,他率残部退出战斗,后来部队合并到其它部队,取消番号,师长戴嗣夏虽然军衔晋升为中将,但由于没有了部队,他只是一个从事教育或者中将参谋、参议之类的事情,还担任过湖南湖南公路局局长。
不过,在解放战争期间,戴嗣夏没有像他的上司、同事兼同乡戴岳那样,参加长沙和平起义签字。竟然走上与他前任上司周磐之路,不识时务参与内战,结果一败涂地成了俘虏。不过在关押期间,他认为在新四军红军游击改编成新四军时与陈毅元帅有交往,他如今是上海市的市长,指望自己通过改造,有可能重新复出。
令他没有想到的,接下来的“镇反”中,他被挖了出来,原因并不是因为在梅岭围困红军游击队领导人陈毅这件事,而是因为1934年10月红军长征之后,戴嗣夏部在攻陷根据地首府瑞金时,他作为首当其冲攻进去的部队之一,制造多次惨案,杀害红军留守人员及革命群众数万人之多,作为这个部队最高指挥人员的戴嗣夏,对此有不容推卸的责任,罪行极其严重,欠下血债太多,民愤极大,完全不能以一点小功劳就抵销过错,1951年4月在镇反运动中被执行枪决。
周磐、戴嗣夏两人,诞生于乱世之秋,在烽烟四起时投身军营,都毕业于当时显赫的高等军事学府,同样立下一些战功,并授予中将军衔,在随后征战过程中,可以说两人都与先进组织的元帅彭老总、陈毅有过比较好的合作和交往,照理说有个良好的结局,无奈民愤太大,天理昭昭,所做之事, 影响极其恶劣,不能姑息,最后走上令后人遗憾的不归路。不过,两人做出的一些功绩,后人还是没有忘记,会时常念及,得以告慰九泉之下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