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转自网络,如有侵权联系即删作者:曼芜
楚拓疆每一次受伤之后,和我圆房就能促进伤口愈合。
他四处征战,百余次重伤,次次被我从鬼门关拉回来。
后来,他登上九五至尊之位。
封后大典,他冷眼看着皇后将我烧死。
「如今朕已无须再亲自征战,你功德圆满,死是你的归宿。」
穿过熊熊烈火,我重回到楚拓疆第一次重伤那日。
他鲜血淋漓爬向我,拽住我的脚踝,求我救他。
我一脚踹开他,转身吻上副将的伤口。
楚拓疆目眦欲裂,呕血道:「云芜,不许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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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站在一袭华美的凤袍之下。
身畔的丫鬟清荷含笑道:「娘娘,这袭凤袍一看就是陛下为您量身定制的,您穿上一定会惊艳绝伦。」
楚拓疆以前确实许诺过我,等他登上九五至尊之位,会封我为皇后。
如今他已贵为天子。
他对外放出风声,明日,将会举办封后大典。
他这些年南征北战,身边只有我一个女人。
想来,这皇后之位会是我的。
「噗呲——」
身后传来一声嘲笑声。
紧接着,国师之女沈曦染带着婢女走近。
她目光掠过凤袍,轻笑道:「云芜,你不会以为,这袭凤袍是拓疆为你准备的吧?」
我反问:「不然呢?」
沈曦染抚摸着凤袍上金线绣成的百鸟朝凤,眼尾尽是得意之色,「拓疆还没告诉你么?封后大典,是为我而举办。」
我摇头,「不可能,他明明承诺过我……」
话未落音,身后响起一道太监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陛下,您来得正好~」沈曦染迎上前去,噘着嘴道,「云芜方才说,只有她才配当您的皇后,那臣妾算什么?」
楚拓疆握住沈曦染的手,冷峻的眉目带着些许柔情,「阿染,朕的皇后,只能是你。」
「至于她……」楚拓疆目光转向我,陡然变得冰冷:「不配。」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楚拓疆,「拓疆,你要立沈曦染为后?你当初不是说过,此生只会有我一个女人吗?」
他轻嗤:「云芜,你愚蠢得可笑,朕乃天子,又岂会只有你一个女人?」
「朕对你,早就腻了。」
2
我心中一痛,回想起这三年来的往事。
楚拓疆原本是位大将军,他四处征战,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
我本体是株疗伤草,修行的方式便是疗伤救人。
以前我还是植物时,用结出的花和叶子救人。
修成人形后,救人的方式变成了行云水之欢。
楚拓疆第一次重伤被我疗愈后,便将我带在身边。
起初,我和他圆房都是为了替他疗伤。
后来,他没受伤也会哄着我与他欢好,「云芜,我爱上你了,你也试着把本将军装进心里,好吗?」
他教会我怎么爱他,可如今他却说腻了。
我不明白,若真的腻了,他昨晚为何还那么迷恋我?
我下意识望着手腕上的金镯,那是他昨晚情动之时亲手为我戴上的。
沈曦染眸光一厉,她指尖掐着一张符咒,嘴里念念有词。
符咒无火自燃,我手腕上的金镯瞬间化作火焰燃烧起来。
「啊——」
我疼得尖叫出声,跌倒在地。
沈曦染厉声道:「陛下,我爹说得果然没错,云芜是妖精!只有烧死她,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沈曦染的爹爹是国师,会不少邪门歪道。
原来昨晚,楚拓疆给我亲手戴上的这枚手镯,竟是出自国师之手。
他和沈曦染串通好,想要逼我现出原形。
楚拓疆早就知道我本体是一株疗伤草,他也曾说过,不在乎我的身份。
如今他却故作惊讶,「原来你竟是妖精,难怪朕会被你迷惑。」
他说罢,对沈曦染命道:「阿染,朕将她交由你来处置。」
沈曦染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她怕火,那臣妾就将她关进火牢,烧成灰烬!」
楚拓疆颔首:「准!」
3
我被关入大牢。
手腕上的灼伤自行疗愈,恢复如初。
可只要被这只手镯套住,我的修为就使不出来。
天亮时,册封仪式正式开始。
沈曦染命人将铁栏四周点燃火焰。
我最怕火,蜷缩着身子躲在牢房中央,衣衫被热汗浸湿。
大牢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来人一身黑衣,脸上戴着半副面具。
我认得他,他是楚拓疆的副将,骁沐川。
骁沐川朝我走近,用事先浸过水的斗篷裹住我,「云芜,我救你出去。」
他说罢,将我抱在怀里,朝火牢外走去。
靠近牢门时,火势忽然猛增。
我将脸贴进他怀里,吓得花容失色。
骁沐川怕我被灼伤,抱着我退回火牢中央。
楚拓疆带着沈曦染出现在火牢外。
封后大典结束了,沈曦染身上穿着那袭华美的凤袍。
楚拓疆冷眸望着骁沐川,「沐川,你这是何意?」
骁沐川临危不惧:「陛下,云芜救过您那么多次,您怎可这么对她?」
「你在指责朕?」楚拓疆目光被刺痛,他克制怒火,「朕念在你这些年随朕出生入死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下她,出来领罚!」
「陛下如此对待救命恩人,属实让人心寒。若陛下执意要烧死云芜,那属下陪她一同赴死!」骁沐川说话间,将我放在地上,用袖子为我拭去额间的热汗。
他自己也被烈火炙烤得焦灼难耐,脸上的半张面具越来越烫。
他伸手取下面具,丢在地上。
骁沐川半张脸俊美无双,另半张脸却留下一道长长的疤。
这道伤,是三年前留下的。
那次,我第一眼先看见重伤的楚拓疆。
如果早知有今日,我当初就不应该救楚拓疆,我应该救骁沐川。
「好一句『陪她去赴死』,朕成全你们!」楚拓疆怒不可遏,扬声命道:「来人,添炭!」
沈曦染叫住楚拓疆:「陛下且慢,与其添炭,不如用水浇在炭火上,烟雾可比火更致命。」
楚拓疆冷笑:「有道理,那就按照皇后说的去做。」
4
凉水浇在炭火上,烟雾四起。
楚拓疆和沈曦染退到大牢外。
骁沐川护住我,有毒烟雾进入他的鼻腔,他脸色由红转青。
我抱着他,泣不成声:「骁沐川,你怎么那么傻?」
骁沐川呼吸艰难,交代遗言:「云芜,我知道你善良,可并不是谁都值得你救,往后救人之前,先擦亮眼睛。」
「我答应你以后不乱救人了,不过这一次,我想救你。」我说罢低头吻住他的唇,将新鲜的空气渡给他。
骁沐川浑身一僵,耳根通红。
他在躲避,手足无措地道:「别这样,我救你并非想要回报……」
「我不想你死。」我捧住他的脸继续吻上去。
这三年,骁沐川对我无微不至地照顾。
我原以为他对我好,是看在楚拓疆的面子上。
如今回想,我才后知后觉,他默默喜欢着我。
大牢外,楚拓疆看见我在吻骁沐川,气得一脚踹翻旁边的烛台。
沈曦染火上浇油:「陛下,您说,云芜会不会像以往给您疗伤那样,为骁沐川疗伤?」
楚拓疆捏紧拳头,怒声命道:「来人,将他们分开!」
沈曦染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火折子,「陛下且慢,这是我爹爹秘制的火引,只要点燃,就能将她烧成灰烬。」
楚拓疆命人将火折子点燃,丢进火牢里。
这火,不是普通的火。
是专门用来烧草木精怪的。
我和骁沐川一同被火焰吞噬。
楚拓疆冷眼看着我化为灰烬,「云芜,如今朕已无须再亲自征战,你功德圆满,死是你的归宿!」
5
穿过熊熊烈火,我仿佛看见了楚拓疆第一次受伤的模样。
他鲜血淋漓地爬向我,拽住我的脚踝,「救救我……」
这不是幻觉,我重生了。
重生到了初次遇见楚拓疆时。
我一脚踹开楚拓疆,转而去死人堆里寻找骁沐川。
骁沐川的左脸被剑划伤,伤口蔓延了半张脸。
我用袖子擦去他脸颊上的血,吻上他的伤口。
被我吻过的地方,刀口正在缓缓愈合。
可他伤得太深,想要彻底疗愈他脸上的伤,且不留下痕迹,就只有和他行鱼水之欢。
如此,才能达到最好的疗愈效果。
我要把他带回我的山洞。
楚拓疆见我扶着骁沐川离开,他目眦欲裂,呕血道:「云芜,不许救他!」
我脚步怔住。
听见楚拓疆从嘴里吐出我的名字,我就知道,他也重生了。
我回过头去看了楚拓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不想让我救,我偏要救。
我扶着骁沐川继续往林子里走。
楚拓疆气急攻心,他朝我离去的方向爬去,身上的伤口迸开。
他爬过的地方满是鲜血。
救兵赶来为楚拓疆处理伤口。
楚拓疆指着我消失的方向,吼道:「去把骁沐川找回来,还有他身旁那个女子,一并带到本将军面前!快去!」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楚拓疆这么失控。
我将骁沐川带回我的山洞。
此处极为隐蔽,山洞外被茂密的植物遮挡,山洞尽头通向悬崖峭壁。
骁沐川浸泡在温泉里,我耐心地亲吻他的每一寸伤口。
如果他这张脸不留下长疤,那将会是多么惊艳绝伦的一张脸。
骁沐川从昏迷中醒来。
他耳根绯红,语无伦次道:「你……你是谁?你在干什么?」
我抬起眸来,用指腹擦了擦唇瓣上的鲜血,目光潋滟:「我在帮你疗伤……」
骁沐川心跳加速,喉结滚动,「疗伤是这么疗的吗?」
从他的反应看来,他没有重生。
我蛊惑道:「嗯,你当作是一场梦就好了,等你醒来,伤势就会痊愈。」
山洞里浮光涌动,仿若一场不真实的梦。
6
翌日一早,骁沐川醒来时,身上的伤势已经痊愈。
他脸颊上的伤口不仅痊愈了,连疤痕都没留下。
他望着水中的倒影,不敢相信竟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算算时间,楚拓疆虽然是三年后才登基,可决定他将来能否坐上皇位的契机,就在这几日。
我得让骁沐川回到军营,打乱楚拓疆的计划,才能够改变我们前世的结局。
所以,我替他疗伤后,并未告知他真相。骁沐川四下张望,在山洞里寻找着我的身影。
我已经变回一株疗伤草,藏身在无数杂草之中。
他的目光落在角落一株长着红色叶子的草上。
他摘下两片叶子,嚼碎了敷在脸上。
片刻后,他脸上出现一条长长的疤痕,看上去和他昨日受的伤无异。
我颇为欣慰,看来他还挺聪明的,知道脸上的伤一夜之间痊愈,会让人怀疑。
所以他用草药伪装出伤还没好的假象。
这种草药,只要用水清洗,伤就会不见。
骁沐川走后,我也离开了山洞。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
眼下,楚拓疆正躺在病床上大发脾气。
这一次他伤到了小腿,刺伤他小腿的剑上染了毒。
军医提议:「将军,毒素快扩散至膝盖以上了,建议您当断则断,截肢罢。」
楚拓疆脸色透着嗜血杀气:「本将军行军打仗,怎么可能截肢?去找解药,若是找不到,本将军将你一并杀了!」
军医抹汗,应声退下:「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寻解药。」
军医退下时,迎面撞见骁沐川。
楚拓疆看见骁沐川,声音森寒:「沐川,云芜呢?」
骁沐川眸光一深,猜到楚拓疆口中的云芜是我。
他摇头:「云芜是谁?属下不曾见过。」
楚拓疆随手抓起一只杯盏,砸向骁沐川,可惜砸偏了,落在了地上。
「别装了,本将军昨日亲眼看见她扶着你离开,你怎么可能没见过她?」
「她有没有帮你疗伤?她是怎么帮你疗伤的?」
「她是不是以身相许了?」
「你脸上的伤怎么还没好?」
骁沐川咬紧牙关:「属下不知道将军在说什么。」
楚拓疆扬声命道:「来人,将骁副将拖下去,军法处置!」
楚拓疆命人将骁沐川绑在木桩上,行三百鞭刑,以此来逼我现身。
07
兵卒们小声议论:「骁副将到底犯了什么错,楚将军要这么惩罚他?」
「骁副将昨日在战场上帮楚将军挡剑,受了很重的伤,他那么俊的脸都留疤了,楚将军却恩将仇报。」
「楚将军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处罚骁副将?」
「心寒,太让人心寒了!」
……
抽到第五十鞭时,我带着太子萧宇渊赶到军营。
萧宇渊扬声道:「住手!」
将士们听闻来人是太子殿下,都跪下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太子转身吩咐我,「阿无,你去给他松绑。」
「是。」我走上前去给骁沐川松绑。
此时的我,是太子身边的小跟班。
骁沐川认出我,可看着我一身男装打扮,还是愣了一瞬。
楚拓疆闻讯,叫人扶他从营帐里出来。
「见过太子殿下。」他给太子行礼时,目光紧紧锁在我身上。
太子质问道:「楚将军,孤听闻骁副将昨日在战场上帮你挡了剑,你不奖赏他也就罢了,怎么还恩将仇报?」
楚拓疆将目光从我身上抽回,答道:「回殿下,末将怀疑骁副将和敌军私通,才会导致我军连连败退。」
骁沐川不敢置信地望着楚拓疆:「将军,您血口喷人,属下忠心耿耿,怎会私通敌军?」
楚拓疆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有没有私通敌军,你心里有数。」
将士们义愤填膺:「什么?骁副将私通敌军?」
「我方最近连连吃败仗,若说没有敌军奸细,我不信。」
「若骁副将当真与敌方私通,那别说是行鞭刑了,就算是杀了他也不为过。」
……
楚拓疆三言两语就扭转了风向。
骁沐川百口莫辩,他对太子说道:「殿下,属下冤枉,请殿下彻查,还属下一个公道。」
太子颔首:「孤自会彻查,不过在查清楚前,楚将军还是莫要私自动刑,万一冤枉了好人,岂不是寒了军心?」
「是。」楚拓疆望向我,眸底尽是冷郁:「殿下,这位是?」
太子答道:「你说阿无啊,他是江湖游医,孤在来军营的路上遭遇了敌军埋伏,是阿无救了孤。」
楚拓疆目光带着狐疑之色,他没有当场拆穿我,而是请示道:「末将身负重伤,还请太子殿下命她为末将疗伤。」
太子颔首:「准。」
8
军营里,楚拓疆迫不及待将我推倒在床上。
「云芜,替本将军疗伤。」
「你没让骁沐川碰过你吧?若是他碰过你,本将军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
他急急压过来,我一脚踹在他的腿伤处,大呼道:「来人,救命啊!」
楚拓疆捂住我的嘴巴,低声威胁:「不许叫,前世你不是替本将军疗过百余次伤吗?继续像前世那样替本将军疗伤。」
太子带着人赶来营帐,看见楚拓疆压在我身上欲行不轨,怒声道:「楚将军,阿芜是男人,你在干什么?」
楚拓疆松开我,回过头去对太子说:「殿下,谁说阿芜是男人了?她是女人,而且还是末将的女人。」
太子微愕:「阿芜,你是女人?你认识楚将军?」
我从床榻上起来,不慌不乱道:「回殿下,我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今日是第一次见楚将军,我不认识他。」
楚拓疆压制着怒火:「阿芜,你说谎也要有个度,欺瞒太子是死罪。」
我朝楚拓疆走近,不卑不亢道:「楚将军,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你这么笃定我是女人,那你不妨摸摸看,我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楚拓疆下意识伸出手一摸,整个人石化在地。
他太过震惊,深邃的眸子泛着血红:「你你你,你怎么变成男人了?」
我凑近他耳廓,压低声音说:「惊喜吗?现在还要我帮你疗伤吗?」
楚拓疆怒极攻心,声音在颤抖:「云芜,本将军设想过一万种与你重新开始的方式,万万没想到,你这一世会变成男人。」
我一把推开楚拓疆,转身对太子说:「殿下,我是您带来的人,他方才险些对我用强,若是没个说法,实在是打您的脸。」
「楚将军,你太令孤失望了,大敌当前,你竟然还想着男女之事。」
太子说到此处,话锋一转:「军权在你手里,孤实不放心。孤先收回兵符,等你人清醒了,孤再考虑是否要重用你。」
楚拓疆眸光一寒,他恳请道:「殿下,此时收回兵符,只会动摇军心,请殿下三思。」
太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孤心意已决,怎么,你想违抗孤的命令?」
「末将不敢。」楚拓疆百般不愿之下,交出兵符。
太子拿着兵符走出营帐。
楚拓疆冷眸看着我,恨恨咬牙:「很好,云芜,你属实让本将军刮目相看,那就等着瞧,本将军定会让你哭着求饶!」
我淡然自若道:「放心,这次求饶的人,只会是你!」
我转身离开,身后,楚拓疆将拳头捏得咔嚓作响。
9
不出一日,军营便传开了。
「你们听说了吗?楚将军欲对太子殿下带来的游医用强,被太子殿下撞了个正着。」
「阿无虽然生了一张比女子还美的脸,可楚将军摸过,他是实打实的男人。」
「没想到楚将军竟对他起了色心,啧。」
「看不出来楚将军是这种人,往后我都不敢与他单独相处了。」
「咳咳,得了吧,就算楚将军喜欢男人,也只喜欢阿无那种小白脸,我们这些糙汉子,恐怕是入不了将军的眼。」
……
我和骁沐川分到了一个营帐。
他似乎也听见了外面的传闻。
是夜。
我回到营帐后,他打量着我,带着疑惑之色:「你……不是男人吧?」
「扑哧——」
我笑出声来。
我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我反问:「你说呢?」
他想起那晚的事,耳根红得像是火烧,「我知道你是女人,可他们说得很传神,说楚将军亲自摸过,你是如假包换的男人?」
我故意逗他:「有没有可能,我是可男可女的怪物?」
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继续逗他玩:「要不要我再帮你疗疗伤?」
他握住我乱动的手,脸愈发红了:「我这回伤得不算太重。」
他挨了五十鞭,放在普通人身上是重伤,不过对他来说,这点伤已经是家常便饭。
他连药都没有上,任伤口自然愈合。
我们各睡一个枕头,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他小声地说:「上回委屈你了,我会对你负责。」
「不用对我负责。」我睁开眼眸,与他密谋:「楚拓疆想要谋杀太子,你若信得过我,就与我联手,保护太子,扳倒楚拓疆……」
10
军医找不到解药治疗楚拓疆的腿伤。
楚拓疆小腿的毒性已经蔓延至膝盖以上,面临着截肢的风险。
两日后的夜晚。
我正准备回营帐时,被人从后面捂住口鼻,套了麻袋,绑去楚拓疆的营帐里。
楚拓疆命人将我丢在他床上。
他掐住我的下颌:「太子已经被本将军迷晕了,云芜,这一次你休想再反抗。」
我提醒:「楚拓疆,我是男人。」
楚拓疆咬牙切齿:「你明知道本将军喜欢女人,你怎么可以变成男人?」
我冷嗤:「我管你喜欢什么?」
楚拓疆从药瓶里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嘴里,用水送服。
我看见他清冷的眸子泛起热浪,这才反应过来他喂自己吃了十全大补丸。
他对男人不感兴趣,所以要借用这种药。
为了疗伤,他竟这么疯狂。
着实让我叹为观止。
他将我的身子翻过去,要强扒我的裤头,「不管你是男是女,本将军都要!」
我呸,死变态。
我挣扎着,在心里倒数:「三,二……」
数到一的时候,营帐被人从外面掀开,太子和骁沐川带人冲进来。
「住手!」
「楚拓疆,你这个禽兽!」
太子的人将楚拓疆制服,骁沐川来为我松绑。
将士们原本已经歇下,听见动静,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太子冷声道:「楚将军,你一而再再而三做出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事,真是太令孤失望了!」
「孤现在就夺去你的将军一职,来人,将他关起来!」
楚拓疆这才反应过来,他掉进了我设下的圈套。
他命人在太子的晚膳中下了迷药,却被我提前察觉,给他服用了解药。
楚拓疆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恨意:「云芜,算你狠!」
11
楚拓疆被关进一处山洞。
山洞外有专门看守。
他的手脚戴上手铐,犹如犯人。
此前他给自己服了十全大补丸,眼下正是药效发作最猛的时刻。
他躺在地上,用背一次次撞击着石壁,来找回理智。
「云芜,你好狠的心!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本想好好弥补你,你却将我越推越远,好,很好!」
「我定会让你后悔!」
「等你再回过头来求我,我不会再怜惜你了。」
……
楚拓疆将自己的背撞得一片血肉模糊,他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他的心腹飞影买通了山洞外的守卫,带着一位女子疾步走进山洞。
飞影禀道:「将军,沈姑娘来了。」
「哪个沈姑娘?」楚拓疆从睡梦中惊醒,缓缓睁开眼睛。
「拓疆,是我,沈曦染。」沈曦染将斗篷帽檐放下,露出清丽的容颜。
飞影告退:「那你们慢慢聊,我去外面守着。」
楚拓疆回想起前尘往事,前世这个时候,沈曦染也来了军营找他。
沈曦染向他表白,被他拒绝,并赶出军营。
可后来,楚拓疆登基前,找不到传国玉玺。
沈曦染的爹爹助他找到传国玉玺,并以此作为筹码,让他册封沈曦染为皇后。
楚拓疆声音很冷:「你来干什么?」
「我爹爹帮我谈了一门婚事,我不满意,想来投奔你。」
沈曦染刚才遇到飞影时,就听他说了事情的经过。
也知道楚拓疆服了十全大补丸,此刻正难受着。
她蹲下身去,扯住楚拓疆的衣袖,娇羞道:「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让我来帮你纾解吧?」
楚拓疆推开她,眉宇间带着厌恶之色:「滚,我不会碰你。」
12
沈曦染不甘心,「楚拓疆,你现在已不是大将军,手里连兵权也没有了,你在高贵什么?」
「听说你的腿要截肢?若当真如此,那你就成了废人一个,再无翻身的可能。」
「何不与我联手?为了表示诚意,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楚拓疆原本很愤怒,可沈曦染最后那句话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什么秘密?」
沈曦染俯身在楚拓疆耳畔说:「太子殿下还有一位流落民间的兄长,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楚拓疆的好奇心瞬间破灭。
这对于他这个活了两世的人来说,这个秘密根本不算什么。
因为他早就知晓。
前世他设计杀了太子,同时也杀了知晓大皇子身世的农户。
让大皇子的身世彻底成为秘密,再无认祖归宗的可能。
所以,前世皇位才落在他这个旁系之手。
楚拓疆冷漠道:「这是皇家的事,与我何干?」
「呵。」沈曦染轻笑,「是吗?那若我现在去将这个秘密告诉当事人,让他骑在你头上,你还会像现在这么淡定自若吗?」
「你敢!」楚拓疆愤怒地抓住沈曦染的手。
沈曦染手指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声音娇软下来:「我也不想和你反目,所以,要不要和我联手,你看着办。」
见楚拓疆没有推开她,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继续道:「我身后还有我爹爹,你长年驻扎在军营,朝中若多个人和你里应外合,岂不是事半功倍?」
楚拓疆在权衡利弊。
他寒眸燃起暗红火焰,在心底默默道:「云芜,我不会再对你心软了,待我登上皇位,你迟早会是我的囊中之物!」
念落,他将沈曦染按入怀中,吻了上去。
……
下半夜,一切消停了之后,沈曦染躺在楚拓疆怀里,与他窃窃私语,筹谋接下来的计划。
一株草藏在山洞的缝隙里,听见了他们筹谋的全过程。
13
翌日一早,沈曦染骑上马,悄悄去往敌国军营。
我和太子、骁沐川三人站在山坡上,看着沈曦染策马远去的背影。
太子在我的循循善诱之下,已知晓楚拓疆派沈曦染去敌军谈判。
我们打算将计就计。
两日后,沈曦染从敌营归来。
她揣着解药往后山走去,我在林中挡住她的去路:「去见楚拓疆?」
沈曦染对我没有好脸色:「不用你管,让开。」
「楚拓疆现在是罪犯,你想要见他,要先经过太子殿下的准许。」
我说罢,扬声命道:「来人,将她带去见太子殿下。」
两名手下冲出来,将沈曦染抓住,带去太子的营帐。
沈曦染在挣扎的过程中,腰间的药瓶掉在草丛中。
等人走远后,我捡起草丛里的药瓶。
这瓶解药确实能帮楚拓疆治好他腿上的毒,让他免受截肢之苦。
不过,我在里面加点药,那就是反效果了。
我弯下腰来,从树枝上摘下一粒黑色果子。
我将果子捏碎,看着汁液滴进药瓶里。
摇匀后,我将药瓶放回草丛里。
太子营帐。
沈曦染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禀道:「殿下,臣女有一个秘密想要告诉您,关系到您将来的地位稳不稳固……」
太子挑眉望着沈曦染,「什么秘密?」
「您有一位流落民间的皇兄……」沈曦染欲言又止,在观察着太子的神色。
太子眸光一亮,追问:「你知道我皇兄的下落?快说!」
「实不相瞒,臣女在来的路上,曾在一家农户家里借宿,不小心偷听到了这个秘密,那位农户说大皇子在军营里,至于是谁,臣女也没听到下文。」
沈曦染说到此处,语气一顿。
她伸手去摸放在腰带里的纸条,突然发现药瓶不见了。
她神色变得焦急起来,连忙把纸条呈给太子:「这是农户家的地址,太子殿下若想知道大皇子是谁,不如亲自去问一问农户。」
沈曦染说罢急忙告退:「臣女告退。」
14
太子拿着纸条,立刻命人备快马。
他临走前,让骁沐川代执军中事宜。
马牵来后,我从暗中走上前:「太子殿下,若是您找到大皇子,您会如何?」
太子翻身上马,丢下一句:「自然是将太子之位让给兄长。」
看着太子绝尘而去,我心中的担忧稍稍驱散了一些。
骁沐川走到我身畔,喃喃自语道:「太子还有一位皇兄流落民间?」
「嗯。」我颔首,侧目望向骁沐川。
其实,前晚我便已从沈曦染和楚拓疆的筹谋中,猜到骁沐川就是太子的皇兄。
他是流落民间的大皇子。
我之所以没告诉太子,是因为我担心太子会将骁沐川灭口。
太子是二皇子,若是大皇子认祖归宗,这太子之位,恐怕要重新调整。
前世,太子来到军营后,被楚拓疆设计杀死。
我与他接触不多,不确定他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皇兄抱着怎样的态度。
不过从方才他的回答来看,他似乎真心期待能够早日找到他的皇兄。
可是人知面不知心,太子方才的反应也有可能是装的。
「沐川,在太子回来之前,你最好先避一避。」
骁沐川不解:「为何?」
我缓缓道:「因为,你便是大皇子。」
15
沈曦染回到林中。
她在草丛里寻找药瓶。
飞影走过来,问道:「沈姑娘,你在找什么?」
沈曦染焦急道:「在找给拓疆的解药,应该是掉在这片林中了,你快帮我找。」
飞影连忙弯腰帮沈曦染一起找。
飞影很快找到了解药,他将药瓶递给沈曦染:「是这瓶解药吗?」
沈曦染揭开盖子,闻了闻气味,点头:「正是这瓶。」
沈曦染拿着解药去山洞,喂楚拓疆喝下。
楚拓疆喝完解药后问:「你已经将太子支走了?」
沈曦染颔首:「嗯,他拿到地址就离开了,为了稳固太子之位,想必他会杀了骁沐川,以绝后患。」
楚拓疆很满意:「兄弟相杀,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不错。」
沈曦染想到一事,话锋一转:「我们用藏军饷的地图和敌军换了解药,当真要将那么多军饷拱手让给敌国吗?」
楚拓疆勾唇一笑:「那么多军饷,自然不会藏在一处,我让你拿给敌军的那张地图,只藏了一小部分军饷,我会让飞影去调遣一支山贼,我们趁着敌军来偷军饷时,将藏在别处的军饷全部搬空!」
沈曦染含笑道:「好一招声东击西,到时你的腿也好了,是时候从这处山洞里出去。」
沈曦染退下后,楚拓疆唤来飞影。
他询问飞影:「我让你盯着云芜,她这几日,可有动静?」
飞影答道:「回将军,她无非是在山林里采采草药,熬成药汁,分给先前受伤的士卒们,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动静。」
楚拓疆紧蹙的眉头松开,喃喃自语道:「兴许是我想多了,她天性单纯……」
就算她活了两世,对我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后面这句话,楚拓疆没有说出口。
楚拓疆说回正事:「飞影,你去调遣一支山贼来,待敌军去小仓偷军饷时,你指挥山贼去将大仓的军饷搬空。」
飞影面露为难之色:「将军,买通一伙山贼需要不少银子。」
「你过来。」楚拓疆朝飞影勾手,压低声音告诉他一处银子藏匿之处,「你拿着那些银子,去招兵买马。」
这些银子都是军银,楚拓疆平日偷偷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飞影眸光一深,领命退下:「是,将军。」
16
三日后的深夜,敌军悄悄潜入密林中,去偷我方军饷。
军饷分两处藏匿,小仓里藏了三成,大仓里藏了七成。
飞影将一张地图拿给山贼首领。
山贼首领深信不疑,赶到地图上的山洞时,迎面和敌军撞上。
两队人马都是冲着军饷而来,双方大打出手。
至于大仓,骁沐川早就下令加派人手看管。
山洞里,楚拓疆等着腿痊愈,可他腿上的肌肉却全部坏死了。
他一运气,毒性扩散得更加严重。
「来人!」楚拓疆大叫。
沈曦染从林中跑进山洞,气喘吁吁禀道:「拓疆,大事不好了,飞影收买的那支山贼,去了小仓偷军饷,和敌军打起来了!」
楚拓疆脸色一沉:「什么?飞影竟敢背叛我?」
沈曦染愣住:「你是说,飞影故意将山贼带去小仓?」
楚拓疆一拳打在石壁上,咬牙切齿:「若不是故意,他又怎会分不清楚小仓和大仓?」
楚拓疆不知道,飞影真正效忠的人,是骁沐川。
鲜血染红了他的拳头,他追问:「你喂我服的药为何没用?是不是被人调包了?」
「难道是云芜在药里做了手脚?」沈曦染想起那日的细节,乱了分寸:「现在怎么办?」
楚拓疆压下怒火,吩咐道:「你去牵一匹马驮我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好。」沈曦染去牵马,还没走出山洞,我带人将她和楚拓疆围堵起来。
我冷笑道:「你们这是想要逃到哪里?」
楚拓疆皱眉:「云芜,是我轻敌了,原来你表面与世无争,暗地里却处处算计我。」
「承让承让,比起你的所作所为,我怎么算计你都不过分。」我说罢,命令手下:「将他们俩抓起来!」
楚拓疆喝道:「慢着。」
「你们以前都是我的手下,只要你们听我的,待我重新得势那日,定不会亏待你们!」楚拓疆的话,对兵卒们已经没了震慑力。
更何况,这些人在上一战中受了重伤,是我每日采草药煮给他们喝。
他们视我为救命恩人,自然不会听楚拓疆的话。
「你现在已不是将军,得罪了太子,哪里还有重新得势的一日?」
兵卒们将楚拓疆和沈曦染抓起来。
楚拓疆身手不错,可他腿脚废了,手脚上还戴着手铐,毫无还手之力。
我本想杀了楚拓疆,不过考虑到太子尚未归来。
擅自动手,怕太子心生芥蒂。
左右不过两日的事。
待太子归来,请示过他之后,再杀楚拓疆也不迟。
17
山贼和敌军两败俱伤,军饷完好无损。
太子风尘仆仆赶回军营。
在听闻骁沐川禀告完这几日发生的事后,他表示:「此事容后再议。」
他说罢,走到骁沐川的面前,紧紧拥抱着他,欣喜若狂道:「皇兄,孤终于找到你了!」
骁沐川也回抱住太子,兄弟俩互诉衷肠。
「皇兄,父皇这些年也一直在找你,孤在回来的途中,已飞鸽传书告诉父皇,这太子之位,是时候该还给你了。」
骁沐川摇头:「不必,我无心太子之位。」
「当太子压力太大,实不相瞒,这些年我一直期盼着能早日找到你,好将太子之位还给你,我只想当个闲散王爷,还请皇兄成全!」
……
听到他们兄弟二人的对话,我在营帐外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太子不会杀骁沐川,他巴不得卸下太子的重担。
楚拓疆和沈曦染又一次失算了。
前世,楚拓疆私通敌军,将太子骗去与敌军谈和。
他的人却暗杀了太子,嫁祸给敌军。
这次经历了敌军来偷军饷之事,两军又爆发了战争。
敌军突然来袭,太子任命骁沐川为大将军,挂帅迎敌。
我正要去找太子下旨将楚拓疆斩首。
谁知,牢房守卫前来禀告:「不好了,楚拓疆不见了!」
我赶到牢房时,只看见沈曦染蹲在牢房里。
地上还有一只断腿。
想必是楚拓疆被劫狱之前,已经截肢。
我问沈曦染:「是谁劫走了楚拓疆?」
沈曦染神色颓然,她在怪楚拓疆没有带她一起走:「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到?」
看来,楚拓疆是被敌军劫走了。
楚拓疆对敌军而言,还有利用价值。
他对我军的战术了如指掌,只要他愿意效忠敌军,不愁没有翻身的机会。
18
楚拓疆成了敌军的军师。
敌军有了楚拓疆坐镇,以为拿捏住了我方命脉,气势汹汹地卷土重来。
楚拓疆料事如神,总能猜中我方的战术。
起初几战,我方处于败势。
骁沐川每回受伤后,我都会替他疗伤。
几战之后,骁沐川改变作战策略,预判楚拓疆的预判,杀得敌军措手不及。
不得不说,骁沐川比楚拓疆更有能力当将军。
前世,楚拓疆在战场上吃了不少败仗。
骁沐川当上将军后,除了前面几战处于下风,后面回回都能反败为胜。
他的谋略,比楚拓疆更厉害。
太子对他这位皇兄越来越崇拜,眼巴巴地盼着骁沐川将他的太子之位接过去。
最后一战,楚拓疆戴上假肢,亲自上战场迎敌。
他向敌国承诺,会亲手杀了骁沐川。
两军开战时,楚拓疆和骁沐川策马奔向对方,厮杀起来。
我站在山坡上观战。
其实,前世骁沐川的武功就在楚拓疆之上。
前世的他,凭着自己的实力,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将。
他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是大皇子。
一心只想着效忠楚拓疆,没有要和他一较高下的想法。
前世也正是因为骁沐川不争不抢的性子,楚拓疆登基后,才没有将他灭口。
又或是,楚拓疆享受那种前朝皇子对他唯命是从的滋味,所以留他在身边使唤。
这一世,楚拓疆断了一只脚,更不是骁沐川的对手。
几十个回合之后,楚拓疆从马背上跌落,被骁沐川活擒。
将士们士气大增,打得敌国节节败退。
这一仗,我军大获全胜,敌军战败,死伤惨重。
楚拓疆被五花大绑押到我面前时,声音里带着祈求:「云芜,救我。」
19
我问他:「楚拓疆,我很好奇,你前世是怎么死的?」
楚拓疆回忆前世死前的一幕,悔不当初:「你死后三个月,我带沈曦染微服出巡途中,双双中了毒箭身亡。」
「云芜,我后悔了,当初不该纵容沈曦染烧死你。」
前世我死后,他和沈曦染只活了三个月。
恶有恶报。
他眼睁睁看着沈曦染烧死他的护身符,自作孽,不可活。
我冷笑:「既然后悔了,那就去地府忏悔罢!」
骁沐川扬声命道:「来人,即刻将他斩首示众!」
有了上一次楚拓疆被敌军劫走的经验,这一次,骁沐川迫不及待要杀他。
以免夜长梦多。
楚拓疆被架上刑台,刽子手举起屠刀,一刀砍了下去。
他的脑袋滚落在地,眼睛瞪得极大,死不瞑目。
他至死都不知道,这一世,我仍是女儿身。
那次他摸到的,不过是我略施小计。
楚拓疆死后,就该轮到沈曦染和她远在京城为官的爹爹了。
沈曦染被绑在木桩上,她脚下堆满木柴。
我亲手将火把丢到木柴上。
沈曦染在大火中痛哭求饶:「云芜,别杀我,我罪不至死!」
我懒得回答她,前世我和骁沐川被大火烧成灰烬。
这一世,也该让她尝尝被大火焚烧至死的滋味。
大火将沈曦染吞噬,她的哭声渐渐停止。
京城,沈大人刚要收拾包袱逃跑,被皇家禁军包围起来。
这一世,他还只是个羽翼未丰的四品文官。
皇帝收到太子的飞鸽传书,下令将沈大人斩首示众。
他的国师梦,被扼杀在摇篮中。
20
楚拓疆死后,我恢复了女儿身。
太子看见我女装的扮相,倒也并不吃惊。
他压低声音说:「云芜,其实孤早就看出你是姑娘家,之所以没拆穿你,是因为孤看得出来你是好人。」
太子是个大智若愚之人。
他指了指骁沐川的营帐,继续对我说:「我皇兄受了重伤,却让军师先帮受伤的士兵疗伤,你医术了得,皇兄的伤就交给你了。」
「嗯。」我颔首,朝骁沐川的营帐走去。
他光着膀子,正低头给自己上药。
见我撩开帘子走进来,他将药瓶塞进我手里,「云芜,帮我上药。」
我拿起药瓶,指腹沾着药膏涂抹在他的伤口处。
他的身材极好,我忍不住看了又看。
最近我每次给骁沐川疗完伤之后,修为都增长得很快。
前世,我给楚拓疆疗伤,反而不怎么涨修为。
原来被我疗愈的人,若是心中感念我,那么我的修为就会增长很快。
若是对方觉得理所当然,救了也是白救。
这是我最近才摸索出来的规律。
等我给骁沐川涂完药,他语气温柔问:「云芜,待战事结束,你有何打算?」
我想了想,答道:「云游四方,无拘无束。」
骁沐川牵住我的手,目光滚烫:「能不能带上我?」
「我考虑考虑。」我心想,他毕竟是萧国大皇子,又怎么能跟我云游四方?
下一瞬,他搂住我的腰,炙热的吻落下,直至我喘不过气来时才松开。
我脸上染满烟霞之色,小声地道:「是要我帮你疗伤吗?」
帮他疗伤能提升我的修为,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给他疗伤的过程,甚是愉悦。
他很会照顾我的感受,也很会取悦我。
「云芜,不要用疗伤的角度去做这件事。」他又吻上我。
我回应着他,脑中在琢磨他说的话。
不要用疗伤的角度,那用什么角度?
正思考间,一道惊雷划破夜空。
大雨倾盆而下,我们下意识拥紧彼此。
我懂了,哪怕他不需要疗伤,我们也想要拥有彼此。
大雨欢快地下了一整夜……
这一战结束后,敌国割地求和,请求息战。
骁沐川恢复了大皇子的身份,改名萧沐川。
皇帝也曾想过要改封他为太子,被他拒绝。
皇帝倒也没有强求,封了他为王爷。
太子欲哭无泪,这太子之位他想让,竟然让不出去。
我陪着骁沐川在边疆镇守了三年。
三年后,皇帝驾崩,太子继位。
边疆两国再无战事,骁沐川提拔了飞影为大将军。
我和骁沐川共骑一匹马,去云游四海。
待走遍万水千山,看过世间美景,我们会择一处灵气充足之地,隐居修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