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日,天气晴好。
既立秋,飒飒风中,有丝丝凉意透衣。
早起送毕娃儿,抬头望天,湛蓝如洗,清澈而深邃。
低头赶路,匆匆行人,在割裂的天空下缓缓蠕动。
看到有个三、四岁的娃儿,坐在妈妈的保洁车里,缓慢前行,不时和妈妈说几句话。
显然,妈妈要上班,孩子没人看,只好跟在妈妈身边。
看到有年轻的女孩坐在快递小哥的车后座,到大楼前停下,小哥匆匆去送餐,女孩安静坐在车上低头看手机。
显然,女孩是陪那个小哥。
路上都是匆忙骑车赶路的人,有谁抬头望一望头顶上那片天?
多久没有像小时候那样,躺在没有遮拦的草地上,肆意望天?
那片天,空旷而寂静。
在林立的高楼缝隙里呆久了,呼吸就变得越来越困难。
心像被高楼压着,心累。又像在堵塞的路上前行,心塞。
这难道也是久在樊笼里,不得返自然吗?
但我分明记得,小时候,我一个人躺在草地上,看着远方的山黛,心底的愿望是,一定要去山那边看看,看看那边的人。
那边,定然有丰富的食物,有多彩的衣饰。
很多年前,第一次到大城市,看着悠闲坐在马扎上,在街边乘凉的老人,我既羡慕,又迷茫。
街上来来往往车流,我希望其中有一辆,某一天属于自己。
后来,当我终于住到城里,终于有一辆属于自己,我又突然觉得,一切并不美好。
暴力美学的黑泽明,总羡慕开跑车的人。当他终于买了一辆跑车,他并没有开,而是让人开,他自己在后面搭个出租,不停跟司机说,前面那辆跑车是自己的。
黑泽明走了,他心里的那辆跑车,去哪里了呢?
我躺在床上,在心里,像少年时的我,想着那片草地和天空。
那时候的天空,开阔而宁静。
这时候的天空,割裂而嘈杂。
吴敬梓说,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星夜赶科场。
我们总是渴望在割裂天空下的嘈杂而激进,我们也总是渴望不割裂天空下的平静而淡然。
是的,风穿过树梢,树在摇,风在吹。
心,可以动,也可以静。
我们要怎样修炼啊,才能动静皆宜?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