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拒绝做检讨跑外国享部级待遇,儿子说他是好父亲但不宜当领导

文人相爱也相轻 2024-08-07 18:42:39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位于北京东皇城根骑河楼的孟公府胡同(现在的名称改为东城区东华门大街以北的智德北巷),一座标准的四合院门口,一家四口喜气洋洋地坐在凳子上合影,留下一张像素很低,瞧着有些模糊的老照片,照相的时间虽然距今已经七十年,不过还是能看清照片中人物的模样,两位大人脸上扬溢着笑容,一幅岁月静好,带着心满意足喜悦,一大一小二个小孩也天真烂漫,无忧无虑。这张全家福,便是新中国成立后,时任政务院法制委员会副主任的王明,以及法制委员会资料室主任的孟庆树夫妇,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长子王丹芝、次子王丹丁。

据王丹丁回忆,这张照片拍摄时间是1954年,即王明五十周岁生日的时候,在他老家安徽六安一带,‌五十周岁的生日被称为“大庆”,与爱人孩子照相是一种传统做法,‌标志着一个人步入中老年阶段的开始,‌这一习俗体现了对生命里程碑的重视,为儿子留下珍贵的回忆,体现父母对儿子的爱和对未来的期望,同时,‌感受曾经的快乐和温馨,正如一首诗中所写:五十春秋一瞬过,‌岁月如梭感慨多。‌镜中白发添新岁,‌梦里青春忆旧歌。‌风雨兼程人未老,‌沧桑历尽志犹磨。‌今朝且把浮名忘,‌笑看云舒与卷舒。

不过,这一时期从王明夫妇脸上挂满笑容来看,王明的职务是副部级,当时的工资是行政五级,可领372.50元;孟庆树的是副市级,工资待遇是行政八级,可领270元,一家人每月有600多元的工资收入,当时物价很低,应该说全家的生活还是很充裕的。站在我们老百姓的角度来看,现在全国解放了,进入和平建设年代,不会因为打仗冒着枪林弹雨的风险,一家和睦相处其乐融融,他的确是进入人生的华彩乐段。

作为高级干部的王明夫妇,在北京孟公府胡同分到了一处住宅,这里庭院宽敞,绿树成荫,环境幽雅,四合院房间很多。这座院子的名称叫孟公府,并非是因为王明妻子孟庆树姓孟而得名,而是早在光绪年间直隶总督裕禄的第九子熙俊,此人经慈禧太后指婚,娶爱新觉罗·奕劻之四格格,即一直随侍在慈禧身边的红人薛吉葛氏,他熙俊继承三等承恩公爵位,人称孟公,这里便是他的宅子,这皇亲国戚居住的地方,可见其身份有多显赫。

王明非常喜欢这里的居住环境,搬进来后就再未搬动过,他在北京把家安顿好了之后,便把父亲陈聘之和继母黄莲舫(生母已经去世)接到了北京,而孟庆树的父母从延安到北京,就一直跟着女儿、女婿共同生活,这样一家人在一起过着安稳而幸福的生活,拿着高工资,工作又轻松,在战后重建时期的中国来说,的确是顶尖的了。

更为重要的是,王明工作的部门政务院法制委员会,是新中国成立后的一个重要工作机构,‌主要负责审查、‌草拟和整理国家的法律、‌法规,他积极投身工作,对法律问题进行认真学习和研究,曾经领导该委员会曾经出色完成了制定一些法规、草案等工作,得到了上级的表扬。

客观地说,王明这人挺有才的,组织能力强,嘴皮子也溜,理论水平还不低,就因为这些,他在组织早期那阵子,得到了不少夸赞。王明身材甚矮小,关于他的具体身高,至今没有十分准确的说法,有人说他的身高只有一米五,不过,从一些领导人的合影中可以看出,他的确是要比人家矮一个头。王明个子不高,但脑壳硕大,颇有演讲才能,常常口若悬河、出口成章、富于雄辩。他的文笔流畅,善于引经据典。特别是,他的俄文表达能力极强,对苏共经典读本《联共(布尔什维克)党史》可以信手拈来、倒背如流。也因此得到前苏联领导人的欣赏,一度把他捧为“无冕之王”。

王明的演讲才能极为出色,而且有即兴发挥的本领。1938年底,有一次王明回到延安,在一次演说中,有人当场问他,为何组织的高层领导人从来不去重庆参加国民代表大会?王明幽默地回答说:你们下过中国象棋吗?下棋的时候,双方的老将和老帅是不能直接面对面的,否则棋就“将”死了。这个例子似乎从一个侧面反映出,王明当时已经明确地承认,自己愿意紧密团结在组织高层领导人的周围,发挥自己的本领。

不过呢,王明性格上有挺明显的毛病。他特别自负,过于固执,还老是不切实际,我们经常说“不撞南墙不回头”,但王明却在“撞了南墙”后仍然没有“回头”,这性格在生活里可能还能凑合着忍忍,可他把这些毛病带到工作里,那可就不一样了,先是在红军时期,王明的“左”倾教条主义错误,对革命事业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危害,在抗战时期又始终抱着教条主义错误,招致一片反对声,才导致他的职业生涯的高开低走。

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在职场上遭遇挫折的王明,后来在召开的高层领导人会议中,他曾经发言说“我向同志们声明:今后一定抛开个人,不想责任,而好好想自己的缺点。”“我愿意做个驴子,慢慢走,看将来能赶上吗?”事实证明他没有赶上。因为在这次口头承诺的会议上,组织决定要求他要求对自己的错误“作一次深刻全面的反省”,在“思想上行动上真正有所改正”。不能只停留在口头上,所以,要求他应该写出书面检讨,并在会议上进行宣读,体现其改正错误的诚意。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王明一听到要他作检查,下一次开会的时候,就推说自己有毛病,他始终没有交出这份检查。在领导人看来,这份检查很重要,“惩前毖后”,批判以前所犯的错误,吸取教训,使以后谨慎些,不致再犯。但在王明看来,写了书面检查,就要放进档案作为铁证,就算载入历史板上钉钉永世不得翻身,所以检讨书他是坚决不写的,他固执地认为自己根本没有错,同时还坚决不改。

鉴于他的这种表现,在新中国成立之后,百废待新,正值用人之际,领导人还是以宽大的胸怀,给王明担任政务院法制委员会副主任这样的高级职务。上任伊始,工作还是很积极努力的,各项工作的确做得比较到位。比如在审议《婚姻法草案》的时候,他除了公开发表的《婚姻法起草经过和起草理由的报告》外,王明还有一份没有公开发表的内部口述报告。

据当时参加这次审议会议的与会代表介绍说,王明在这份内部口述报告中讲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段子”:由于当时内战刚刚结束,有很多地方一些来不及逃跑或者隐藏起来的敌特和反革命分子活动比较猖獗,各地为了搜捕隐藏的坏人,晚上经常组织民兵在田野中巡逻。但各地纷纷报告说,民兵们在玉米地里时常抓到一对对“野合的未婚青年男女”。结果各地的敌特反革命分子没有抓到多少,村公所里倒是关满了这类“不法男女”。

针对这个问题,作为起草《婚姻法》领导王明搞得不知所措,对这类是用法律来约束制裁还是如何处置呢?百思不得其解的王明在口述报告中介绍说,为了这件事情,他特意请教了多名苏联专家,苏联专家给出的意见是,这类问题属于道德领域内的问题,适合采用批评教育的方法,而不能用法律制裁的方法。听了苏联专家的建议,王明等终于如释重负。这个“段子”,即便在今天,放在任何一个比较正式的场合来讲述,还是显得有伤大雅。不过,这在当初的确是一个十分严肃和紧迫的法律问题,因为它关系到不少人的罪与非罪的定性问题,事实上来说,其涉及面是很广的。

同时,王明的这个非正式场合的口述报告,从另一个侧面可以让人看出他做事情几个特点:一是一直以来对照搬教条,傲慢自负,脱离本地实际的一贯作法;二是这名属于学院派的理论家,做事之前,先得引经据典,强调师出有名,必须有出处;三是唯书唯上,全盘照搬照抄,不注重调查研究,因地制宜。他的这种行为都显示,其根源就是太看重权力了,根本无法接受失去手中权力。

当然,在王明担任法制委员会主任委员期间,他还处理了老家的一件事情,还是使他当年在百姓中的口碑不错。起因是他有个亲叔叔名叫陈云溪,解放前担任国民党金寨保安团长,1949年9月自知不敌向我军投降,然而投降之后还不甘心失败,竟然私藏枪支,妄图东山再起。后被人举报逮捕。由于当地政府知悉此人是王明的亲叔叔,他又在中央担任副部级干部,且他叔叔又是主动投降,地方不敢做主,金寨县、皖北行署、华东军政委员会,层层上报直至王明,便逐级上报给王明。王明看到报告后写了四个字的批示:“依法处理。”后来的“镇反”中,陈云溪被判处极刑。此案轰动了金寨县,百姓们对王明能维护法律尊严、秉公执法、大义灭亲多有称赞。

不过,王明对这个亲叔叔陈云溪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当时,他的老家是属于安徽六安金家寨镇下码头,按现在的行政区划归属金寨县古碑镇双石乡码头村,此地位于安徽、河南交界之地,街西首墙上立有六安、商城、固始三县界碑,故有“鸡鸣听两省,狗吠闻三县”之称。这个皖西边陲的小镇,周围山高岭峻、依山傍水、关寨环列,小有名气的史河、淠河即发源于此,贯穿全境,14岁时王明曾作七律一首,描述金家寨当时的货运情景。诗曰: 金家寨立史河边,住户商家人数千。悬剑张弓峰对峙,狮头猫洞岭相连。毛牌月月来盐米,山货年年出竹杉。 鸡犬声闻三县乐,谁分皖省与河南。

王明的祖父陈亨锡,号毓亭,是一位私塾先生。他擅长书法,精于裱糊,也算是一位乡村才子,但他没有田产,仅以教书为生,无法满足家人的生活需求。所以, 陈亨锡曾与五家亲友合伙开过一个小香铺,以此来补贴生活,娶妻曾氏生有五男三女,其中老大陈聘之,就是王明的父亲,他那个叔叔陈云溪排行第四,因读了点书便当上国民党的县保安团长。

这一年,王明的母亲喻幼华,号淑连,她个子虽小,眼睛也有些近视,却是一位善良、能干、贤惠的乡村妇女。自己不太识字的喻幼华却积极培养子女读书识字,她还建议陈聘之办了个女子学校,专门招收那些无门读书的女子。喻幼华招收了几十名女学生,自任女子学校校长,陈聘之为副校长兼教员。不过,王明母亲的这一举动,遭到四叔叔陈云溪的坚决反对,因为当时女子读书是不被允许的,妇女出任校长更是大逆不道,因此,陈云溪扬言要带兵把她的学校砸了。

不过,四叔陈云溪的武力威胁并没有吓到喻幼华,这些天,她为了守卫学校,喻幼华整日拄着拐棍在校门前守卫,使他们没敢来捣乱。1958年,已经在苏联的王明,为了纪念母亲喻幼华,写了名为《大娘校长》的诗文。诗曰:陈氏祠开女学堂,大娘校长半文盲。手持拐杖门前站,保护师生打痞氓。在诗中他把四叔陈云溪之流称为“痞氓”,后来落到他的手里,他想起这件事便批了几个字,四叔被镇压也算是罪有应得。

王明老家上码头村

照理说,鉴于他犯的严重错误,很人多人提议撤掉他的职务,但组织没这么干,还是给他当了个副部级领导干部,此时的组织盼望他能在工作中反省自己的过错,但是,王明对过去的错一直放不下,就是不肯进一步检讨。随着新中国第一部婚姻法的颁布实施,作为负责主持起草工作法制委员会主任的王明,是作出了贡献,在政法战线上虽然作出了一些的成绩,也受到上级领导的口头表扬。不过,这个时候的王明尾巴又开始翘了,他认为自己做出了成绩,资格这么老,职务应该往上挪了,瞧着以前一块干活的战友和手下,现在一个个都比自己官大,他心里特不平衡,老觉得自己被小瞧了,没受到重用。

随后,心怀不满的王明以去苏联看病为由,带着家人和所有积蓄,由北京乘飞机去莫斯科。当时作为副部级干部的王明去苏治病的。苏联政府对王明给予了精心治疗和周到的照顾,在生活上对王明一直是优待的,王明在苏联养病期间,照常每月领全部工资。上级也经常派人去苏联看望王明,并定期给他寄钱、物、药、报刊等,先后往苏联派去了为王明服务的西医、中医、护士、警卫员、保姆等人,不满意的人选随时可以撤换。

刚开始的时候,王明虽然身在苏联,但时刻关注着国内的事情,比如1958年江西余江消灭血吸血时,在苏联的他看到这条消息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写下了一首七律诗:人体寄生畜体窝,中间宿主靠钉螺。百年为患从无已,万众蒙殃莫奈何。既是江山归共党,岂容水草染沉疴;政民医护齐斗争,三载余江奏凯歌。1959年建国10周年纪念日,苏共中央总书记赫鲁晓夫前来北京祝贺。王明在莫斯科郊区别墅,作了一首七律——《建国十年》:创建新华也十年,人民干劲直冲天。誓将弱土变强国,决把穷乡变乐园。大计指挥凭共党,无私援助首苏联。“帅旗”四面迷途引,荡产倾家亿众难。

不过,随着中苏关系恶化,王明给苏联做事,当后,还写了好多抹黑祖国的文章,让人特别讨厌。这个时候王明在苏联享受部级待遇,我们从一张时光的见证的照片可以看出,一幅纷繁历史背后的家庭画卷。照片中,王明留着大背头,身穿中山装,虽然头发已花白,但精神状态良好。与他并肩而立的,是他的妻子孟庆树,气质深邃,雍容华贵。虽然岁月已过半百,然而风韵犹存。背靠后排的是两个小青年,穿着西服和格子衬衫。他们是王明一家的儿子王丹芝和次子王丹丁。然而,照片中并未出现王明的女儿王芳妮,这或许是出于某种原因,将她从这次合影中略去。

原来,王明有个女儿王芳妮,乳名玉华,1932年1月18日生于莫斯科,外貌极似其母,1937年11月,王明、孟庆树夫妇从苏联回国参加抗战时,没带她回国,而是交与当时任共产国际总书记的季米特洛夫做了养女,起的俄文名字叫季米特洛娃·法尼娅·格奥尔其根夫娜。因为季米特洛夫的捷克妻子所生惟一的儿子已经在战争中牺牲了,膝下无子,就把王芳妮当亲生女儿一样抚养,她从未到过中国,也不会讲汉语。王明夫妇非常思念自己惟一的女儿,1947年写过一首小诗:一别十年久,时艰音问稀。双亲常梦女,多半诉离苦。

当时,苏联对王明一家的待遇可谓厚道,不仅安排了一栋国宾级别的豪华别墅,每月更是慷慨地送上五千卢布补贴,还贴心配备了专业保姆和司机,让他们尽享尊贵生活,无需为琐事烦忧。当时,王明一家在苏联的生活可谓是顺风顺水。他们享受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吃喝从不犯愁。一家子其乐融融,仿佛连天都为他们放晴。总的来说,他们的日子过得挺滋润。

尤其是他可以跟女儿王芳妮团聚,女儿如花似玉,大儿子王凡芝英俊挺拔,小儿子王凡丁活泼可爱。他们如星星般璀璨,为王家注入了新的活力与希望,季米特洛夫却视她如珠如宝,疼爱有加。尽管没有父母的陪伴,王芳妮却如珍宝般被众人呵护长大。季米特洛夫待她如亲生女儿,她亦视他为慈父。王芳妮心中充满感激,感激这份来自季米特洛夫的父爱,让她在生活的风雨中依然温暖如初,长大的王芳妮化身为翱翔蓝天的女飞行员。

虽然长期遭受各方面批评,但王明与孟庆树二人的夫妻感情却颇为坚定,不管是政治思想还是人生观,二个人都很契合,在历次风波中始终同进共退,互相护短也互相扶持。王明得意时,两人比翼齐飞,夫唱妇随。王明失势时,两人患难与共,相依为命。王明专门为她写诗五十多首,抒发他们之间的爱慕之情。愉悦时,孟庆树称王明为“白劳克夫”,王明亲昵地称孟庆树为“罗莎”,这象征着玫瑰的俄文名字,唤起俩人在莫斯科的美好回忆。

王明大儿子王丹芝后来成为了一名苏联军官,在当地成家立业,二子王丹丁则对祖国认同度是最高的了,也是知名度最高的,被称为中俄文化使者。他被联合国国际信息科学院授予院士称号,还陪同一些领导人访问少林寺。他对中国文化尤其是武术颇有研究,王丹丁说:中国的武术博大精深,它出自道家,“武”这个字拆开了就是“止戈”,也就是停止干戈,当年我母亲会医术,也会一点武术,加上小时候老家中国常常派一些气功大师来给父亲治病,因此我不仅跟着母亲和大师学习了多种武术,还逐渐明白武学背后的道理。

王丹丁传授的是中国武术,但他仍掩盖不住思想的锋芒,他多次回到金寨槐树湾乡码头村祭祖,受到父老乡亲的热情迎接,有人问到他的父亲功过是非,谈起父亲当年的问题,王丹丁却不像父母那样固执己见、唯书唯上、拒绝反省,而是感慨地说道:父亲是个好父亲,但不宜当领导。

斯人已去,纷争已远。如今,在紧邻新圣女修道院的“莫斯科新圣女雕塑陵园”,这座上层人物和贵族的安息之地,只有三名中国人在此安息,那便是王明、夫人孟庆树、女儿王芳妮。在这座墓前,有一条安徽金寨老乡来这里看写的条幅,让人感受到着那一段已经尘封的历史……这些来自万里之外的同乡,来到这里拜访王明夫妇墓地,心里念着一场梦醒,能不能望见真实后的沉静?这一切等待着岁月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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