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照相技术的古代,世间万物,无论是人物、还是建筑、器具、风景,都只能依靠绘画来保留。而对于全世界最擅长史料记录与整理的中国来说,帝王的真实相貌与他的言行一样,也会由最好的画师精心描绘成像,或供于宗庙、或藏于内廷,成为天家子孙和臣民们追思的寄托。这种传统至少在两汉时就已成型,后世有不少朝代也曾专门整理过历代天子们的画像,使其成为宝贵的历史资料。而明、清两代由于相对晚近,所以其皇帝的画像大都完整暴漏到了今天,使得现代人也能满足下窥视天子御容的好奇心。
不过明朝的十六位皇帝中,有三位的原始画像却都不复存在,今天的人们看到的只是后世仿制的赝品,那么他们是谁?他们的画像失传又是什么原因呢?这三位皇帝分别是明惠帝、明代宗和崇祯帝。惠帝就是朱元璋嫡孙、明朝第二任皇帝朱允炆,一般人都以其年号“建文”来称呼他。他没能留下画像的原因不难理解:明成祖朱棣夺位成功后,曾经试图抹去朱允炆存在的一切痕迹,认为自己登基是合法继承于父皇,自己侄子只是非法窃踞帝位而已。而惠帝在南京城破后不知所踪,这一直是朱棣的一大心病,估计因此而毁掉了他的所有画像。
我们现在能看到的惠帝画像,出自清代官修的《明帝王画像册》,从画中人头戴的乌沙翼善冠就能推断这是后人仿,因为这种样式的帽子在明朝中后期才开始出现。至于明代宗,也就是年号“景泰”的朱祁钰,他是在哥哥英宗朱祁镇土木堡被俘后,被于谦等人推上帝位的。不过他在病重时居然又被哥哥夺门取代,咸鱼翻身的朱祁镇根本不承认弟弟也是正牌大明皇帝的事实,在其死后给其一个“郕戾王”的恶谥,画像也全部焚毁。这个“代宗”、“景帝”之号,还是南明弘光帝给他平反后才有的。
最后一位是崇祯皇帝朱由检,他御宇天下的十七年,也是大明王朝走向崩溃的十七年,虽然他克勤克俭、宵衣旰食,差点熬得自己油尽灯枯,但还是落得个江山易主、煤山自缢的可悲结局。可能正因为过于忙碌,他也没能留下画像,也有人说满人有意识地对其画像进行了销毁,不过这种说法没能得到史料的证实。现在保存在故宫的崇祯画像,是现代画家根据史料对他的描述,仿绘得来的,也参照了其兄长天启帝的外貌特征。
其实朱家天子在外貌上的特征还是比较明显的,那就是“阔面”,也就是四川人常说的“宽皮大脸”。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到朱元璋的外貌问题,他老人家的画像有截然不同的两种:一种也是这样的方面大耳的福相;另一种则是脸像个鞋拔子的铲形脸,看起来丑怪畸形。现在明孝陵的画像就是后者,不过这恐怕不符合明太祖的真容。朱元璋真实的面孔也应该与子孙们相似,后者的出现要么是由于朱明皇室有意彰显这位开国君主的“身具异像”、要么则是满清的刻意丑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