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中的自然是内在本体自然与外在形式自然的统一,二者统一于客观真实,因为自然本质上就是一种客观真实,这种客观真实又可以自下而上地分为表相、真相、心相、佛相四个层次。
表相最初的表相是人们以五官之五觉(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与外界交流而产生的直观感受到的总和,这种感官认识的能力和层次都十分有限。而由于思维意识的存在,人们可以突破感官的限制,深化对于事物的认识,形成更为高级的理性认识。
就如笔、墨、纸、砚从表面上看是各不相关的,但通过人却可以结合成为书法、绘画作品,这种结合是以人认识到它们之间的某种客观联系为前提的。表相的层次越浅便越容易被人们所理解,简单的画一个苹果、一张桌子或一只小鸟,人们一望而知,理解起来毫不费力,但绘画如果仅仅止步于此很难成为高水平的艺术,这是因为在表相之上还有真相。
真相在表相之上并决定表相之物是真相,它体现着某种深层次的更为本质的联系,在科学领域,已经经过科学、实践检验或至少一时为大多数人所接受的客观规律和真理性认识,可以称之为已有真相。
真相是相对的,有层次的,一切已有真相都可能会被超越和替代,比如从地心说到日心说,再到今天对于宇宙的观点,认识的深化使得一个个真相变成了表相甚至假相。
即使是某一时间的某一事物,其结构也往往可以分为多个层次,在艺术中只有透过事物一层层的表相抓住并表达出更为深层次的真相,才是更为有价值有意义的艺术(当然,这种表达又往往表现为从真相到表相的真实展开)。
书法中如果仅仅把字写的端正只能算是得字的表相,只有超越简单的笔画,在线条之中展现出作者在笔形、笔意、笔法、状态直至精神层面的深刻感悟、创意创新和技法功力,才成其为书法而非书写。而艺术中对于主观精神的表达便决定了对于真相之上的心相的追求。
心相真相之上又有心相,人们对于外部客观世界和自身主观世界的认识都是没有止境的,那些已经被人们意识到又尚未被真正理解和掌握的事物和规律便被心相所包含。心相是万事万物之间的关系和关联(包括浅层次的结构和深层次的本质规律),就像空气看起来似乎是空无所有的,但在其中却存在着无数的生命和物质,而生命和物质由各种结构关系组成,其运行变化又会遵循一定的规律,人们对于其是有所知有所不知的。
在读某篇文章、欣赏某幅绘画时,我们有时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会有种精神状态跃然纸上,栩栩如生,并确信这种精神获将薪火相传,与古为新,我们知道这是因为他们表达出了某种照彻人心的真实,却说不清其具体作用机制是什么。
又如人们会在想象、幻想甚至无意识之中激发出某种灵感,会在梦境里由潜意识产生各种离奇变幻的画面,它们的发生和运行都有难以言明的根据,而新的真相可能正隐藏在这些知与不知之间,隐藏在这些清晰与模糊的变幻之间。以梵高、毕加索等为代表的西方某些绘画作品,便可以看作是从艺术角度对这种自然真实的一种探索和表达。
中国古代绘画中所出现的龙、凤、麒麟等形象,这些都是在现实中并不存在的,是人们发挥想象力在更高的精神层面进行抽象之后的一种形象化表达,这同样也可以看作是对心相的一种艺术表达。
佛相不仅人的认识能力是有限的,人的意识能力(包括最为丰富活跃的想象力)同样是有限的,总有些内容是超出人们的意识和认知之外的。所以在心相之上又有佛相(此处的佛相并非宗教意义上的,只是用来指代人类已知和未知的万事万物,在此之上,完全可能还存在着未知之上的未知),佛相是一种存在,是一种终极的真实。
大愚《十方空间》宇宙是如何产生的?宇宙之外又会是什么?人类从何处来又将归向何处?即使对于这些不可知的未知,人们同样可以想象、猜测并付之以艺术化的表达,虽然可能猜错无数次,但却会离真相越来越近,而这也是艺术探索的重要意义之所在。
注:本文根据大愚观点整理
「二十四品新解」艺术创作应俯拾于自然,不能一味生硬摹仿
「二十四品新解」艺术与自然的结合是立体的、动态的、不断深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