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静 图/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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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

妈妈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下班，说她在老家，要和我一起进城。

我把手里的工作忙完，已经很晚了，冬日的夜幕总是来的又急又快，正是下班高峰，路上的车很多，车灯在黑夜里照的人睁不开眼睛，我在路上走得很慢，找寻她的身影却不得。

心里不禁思忖：会不会我开车走的快错过了？还是她骑着车走了？从二郎庙街到望花湖路口也没有多远啊？

在电话响了几遍后，终于接通了：“我在前面”我松了口气，一脚油门追了过去。

黑暗中，一个小小的身影，骑着一辆老年三轮车，在这车灯闪烁中，显得格外单薄。——是妈妈！我停下车，“妈，你跑恁快！我又回去找你了，没有找到”

妈妈看到是我，忙从电车筐里拿出来两个苹果：“这个苹果好吃，你尝尝！”我推辞着：“你吃吧，家里有”并告诉她，我会在后面跟着她，给她照路。

她说：“跟啥！我天天走，没事，赶紧回去，宝宝在家！”说完，她骑上小电车，挥了挥手，走了，我终是不放心，在后面开着车慢慢跟着她。

车灯发出的光明亮而温柔，照着她，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光，是个温暖的文字，看着光，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些黑夜……

那时候我刚参加工作，因为学校离家很远，要来回倒车，一周回家一次，每周五回家坐的是末班车，回到村里的时候都已经夜幕降临，特别是秋冬季节，天短夜长，坐在空荡荡的公交车里，看着外面黑漆漆一片，内心深处是害怕的。

司机师傅是个三四十的男子，大概看出来了我的紧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车子到了村子，我远远就看到一个黑黑的身影，拿着手电筒，站在路口，等到我下车，发现是妈妈。

不知道她站了多久，就在这个路口，拿着手电筒，等着她的孩子！她一边拉着我的手，一边拿过我的行李，她的手很凉！

我说：“不是打了电话了，你咋在这儿？”她说：“不放心啊！你没到家，我心里不踏实，怕错过了车。你当了妈就知道了，儿行千里母担忧啊！”我就劝她：“以后别等了，怕啥，最后一班车！”

她虽然嘴上答应着，但是每到周五的晚上，我总是能在村口，看到那束光和那个等待的身影，无论风雨，始终如一。

异地工作那三年，生活中发生过很多事，也有很多时候我与她争执不下，但我记忆深处，始终记得村口那一处身影，那一抹灯光，为我照亮了回家的路。

现在妈妈老了，她的思维在慢慢的倒退，记忆大不如从前，但她对我的心不曾变过，我自己也有了孩子，才深刻体会到“养儿方知父母恩”。

今天我开着车，慢慢的跟在妈妈身后，车灯照在路上，照在妈妈身上，妈妈的身影在我眼中，小小的，背挺的直直的，不知怎的，这一刻我心里充满了柔软，充满了力量。

我知道那是记忆中的灯光，在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开出了花，即使这么黑的夜，我也不觉孤独，因为妈妈和我一起！

*作者︱张静：方城县二郎庙镇第一初级中学教师。「青眼有加qyyjtcq」专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