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世子妃变成王妃后,我的前夫君活过来了

翎尔 2024-01-29 11:16:49

我伊心心穿越了,穿成安远世子妃。安远侯一家不仅打仗死绝了,还背上谋反的罪名。

我逃到京城,抱住摄政王大腿,熬了两年,终于凭借孕肚从侍妾荣升侧妃。

可是死掉的安远世子回来了,还将一家的血海深仇算我头上。

1

当闻昱掏出那根木头莲花簪时,我知道他回来了——

我的前夫,准确来说,是陆蝶迎的前夫。

安远侯独子,沈谆。

闻昱从来不会送我这么廉价的东西,他一出手顶半座城。

这个粗糙木制品,因时间久远而簪身开裂,上面的莲花雕刻模糊不清,可见雕刻者技艺生疏。

世上绝无第二根。

这就是原物——

沈谆送给陆蝶迎的定情信物。

当时看它不值钱,我没拿走。

2

我本叫伊心心,两年前,穿成了安远世子妃陆蝶迎。

她生得极美,桃腮粉面,顾盼流连,有兆城第一美人之称。

又是兆城富甲一方的陆老爷亲孙女。

沈家以军功封侯,沈谆是安远侯独子。

陆沈二人青梅竹马、新婚燕尔,正蜜里调油呢,我就穿来了。

我一穿,上至陆家老夫人、沈世子,下至几个近身丫鬟,全看出不对劲。

有个叫满星的陪嫁侍女,最聪明锐利,偏是稳重不拆穿,我看到她便发怵。

只好天寒地冻找个湖跳下去,伪装成失忆。

他们的怀疑没减少,反而时时刻刻盯梢,等我露出狐狸尾巴。

我心理素质不错,在高强度监视下扛住了。

当时,北羌来犯,战事一触即发,沈家父子都被派了出去,这一走就是三个月。

客居沈家的术士算到大难将至,画了一幅新的战略图让我送去。

「哈?为什么是我?」

我万般推脱。

可那个术士说:「世子吩咐,只有您才能送,别人都不行。」

我想破口大骂,沈谆见我就跑,睡也不睡,早怀疑我了,还让我送战略图?

我不敢动。

满星一听有事,拉着我就上马车。

并威胁我:「这事上容不得你耍心机。如果今日不去,我就告诉所有人,你是冒充的。」

我无奈从她,走之前带上许多银票首饰以备不时之需,唯独留下了那根莲花簪。

马匹速度可谓日行千里。

刚赶到战场,就传来沈家父子战死的消息。

满星哭得声嘶力竭,病倒了,昏迷前叮嘱我把战略图送去。

可是营里将士一看这图就眉目紧蹙。

「不能用。」

满星不信,沈老侯爷礼重那术士,不可能有错。

她视死如归道:

「即便侯爷和世子都没了,军队十万只剩下一万,我也要去!」

于是重病夜奔,送往前线,结果一去不返。

我等了三天,等来朝廷的诏书:

沈家谋反,余孽尽诛。

战场人心惶惶,将士四处逃窜。

我顾不得满星了,急忙返回沈家,已是重兵把守,鸟雀难飞。

商贾陆家也严加看押,门庭紧闭。

我直觉不妙,拔腿就跑。

一路掩盖身份和容貌,吃尽苦头,辗转到京城。

顶着这张脸,要想活下去,还得依靠高位者的庇护。

一番对比下来,只有摄政王闻昱,年二十有五,年龄、地位都合适,而且他以皇叔身份辅佐四岁的幼帝,权侵朝野。

以军治朝,冷酷无情。

就算我的身份被发现,也不会牵连到他。

遂买通牙婆,以丫鬟身份混入王府。

一进去,就将月奉全存起来,贿赂欠赌债的管事姑姑,把我调到内书房伺候。

不信以如此样貌,拿不下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第一次投怀送抱,我假装跌倒,恰落他怀。他没推我,只冷冷让我起开。

那时真吓一跳,后来三番四次不规矩的行为,他也没反对。

我猜想他不厌恶我,所以越发大胆孟浪。

京内盛传,摄政王爱慕周首辅的妻子,心中再纳不下旁人;专情无二,不近女色。

我不信。

他看我的目光,炽热而原始,充满了兽欲。

终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在他面前缓缓褪下外衣,里面什么也没穿。

我们于书房榻上翻云覆雨。

此后,卧房中锦被翻涌,玉池畔花溢鸟啼,宴厅里引吭高歌……

有我的地方,就有闻昱。

我成了摄政王唯一的侍妾。

两年过去,我凭借身孕升为侧王妃。

闻昱没有正室,也没有其他侍妾,整个王府我横着走。

我梦想着当上摄政王妃……

终于快熬出头了,没想到他拿出莲花簪,对我说:

「你可喜欢?」

闻昱一定知道了,知道我骗他。

给他簪子的人,把我的老底都揭穿了。

两年的宏图大业,就要毁于一旦。

想到这儿,我怕极了。

3

「侧妃,你很冷吗,怎么牙齿打颤?」

我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莲花簪不值钱,能拿它做文章的,只有兆城那几个知情者。

难不成是满星?

她还活着?

这两年,我从不提兆城和沈家,对外都称自己为伊心心。

而且打听过,没听说沈家丢了个世子妃。

以为一切安然无恙……

「侧妃,」丫鬟又唤了一声,「这个红宝凤钗最衬您的肤色。」

红宝凤钗……

仔细想想,只有可能是半月前的百花宴,我刚升为侧妃,戴着这个凤钗高高兴兴进宫赴宴。

从前因为侍妾的身份,我很少抛头露面。

唯有百花宴那次,第一次出席正式场合,当着满京贵妇的面,太后夸了我两句。

被有心人瞧见了。

一定是这样!

我猛拍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珠翠叮呤当啷响,丫鬟手一抖,凤钗掉地上了。

我比丫鬟手速更快,心疼地拾起来,吹了吹灰。

我的宝贝钗子,万一东窗事发,还得卷走你逃命啊。

4

闻昱给我那支莲花木簪后别无他话,那是在等我主动交代。

跟他滚了两年,就算是石头也摸清楚纹理了,更何况人呢。

我主动前往书房,门口的人见我来了一脸谄媚的笑:

「王妃,王爷吩咐了,若是您求见,可不用通报。」

他毕恭毕敬开门,还以为我宠爱尤甚,恐怕等会儿我就要横着出来了。

深吸一口气。

伊心心,你可以的!

室内,闻昱一袭黑龙锦袍,长身玉立,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支线香,那指点江山的气度,帅了我一脸。

听见动静,他当着我的面掐灭火星。

仿佛那小火星是我。

我扑通一声跪下,泫然欲泣道:

「老公,我错了。」

「谁准你这么放肆,乱给本王取称谓?」

嗯?怎么回事?

他自从听说在我家乡,老公是夫妻间的爱称后,他总逼我叫,我不叫,他就掐我腰,我就软了,于是一声声「老公」唤得府外面都快听见。

每次有什么要求,我娇娇一声,他尽数答应,百试百灵。

这回不管用?

我对上他的眼神。

屋内还有一人,此时立在一旁表情尴尬。

青色长衫面如菜色,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原来有外人在呀……

我利索起身,整理好仪容,轻咳两声。

「王爷,妾身给您炖了参汤,您喝一点吧。」

「不用了。出去吧,今日本王有客人。」

闻昱面不改色,随手丢掉那支香。

我转身就走。

「王妃这么快就出来啦~」

我盯着这个和老赵一模一样的脸,顿时怒火中烧:

「何晋,你个猪头三,里面有人也不告诉我一声!」

「王妃息怒,是小的错了!」

说着他就要跪下。

「打住打住,别动不动在我面前下跪,让别人看见以为本王妃责罚你,以后学乖点就行了。」

他小声委屈道:「是。」

我更生气了,大步流星返回院里。他和我男朋友赵睿长着一样的脸,性格却截然不同。

刚到王府,我满心欢喜以为老赵也穿来了,没想到是个阉人。

阉人也罢,可他一见我就满脸堆笑,甩着帕子恭维吹捧我,嗓音比平常尖几个度。

老赵明明是个呆板木讷的人,怎么古代的他这么骚?

这反差使我反胃。

还有,王爷接待来客一般在外书房,内书房那青衫长袍男谁啊?

王爷以前从没让我出去过,那不是我们两个的书房吗!

等等,客人长得有点眼熟,我琢磨琢磨……

两年前,沈老将军带了个能人异士回府,相传能布阵演兵、占卜天机。

客居沈家的术士,让我送战略图那个,叫什么来着?

容先生!

沃靠,他怎么来了!

5

这回没等我找上门,闻昱自己来了。

果然,他还是舍不得冷淡我。

我一阵风一样迎上去,娇柔道:

「王爷~」

「听说你给本王煲汤了,在哪儿?」他明知故问。

我悻悻一笑:「王爷,妾身哪会煲汤哇,妾身这汁水还不够王爷喝的吗?」

他没接我的涩言涩语,说:

「心心的谎话张口就来,本王被唬住了,还以为真能喝到心心煲的汤。」

我手掌心冒出冷汗,不动声色擦他袖子上,挽着他常年练武的健壮手臂往屋里走。

若是一会儿见血,至少不会让外头的下人看见。

我也能有个体面。

「王爷,心心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王爷不是夸过吗?」

「你是学的快。」

他冷哼一声。

我扶他到软榻坐下,心知有错,今日捡下首的位置坐。

「谁让你坐这儿的?」他面无表情道。

不坐这儿?

于是我抬起屁股,挪到他前面,准备坐他腿上。

「伊心心!」

我吓得直接后仰,被他抱了个满怀。

他面色很不好看。

就像小时候老妈训我时,总会再犯错进一步惹怒她,但我不是故意的。

「起开。」

我哆嗦着站起来,绞手站他面前。

他沉默不说话,气氛压抑到几点。

我带着哭腔:「王爷,我……」

「跪下!」

我跪下了。

「你装得真好,伊心心,嗯?」

我没有狡辩。

「贫农出身,卖作丫鬟?」

我低下了头。

「目不识丁,孤苦无依,琴棋书画样样不会?」

「这是真的……」我咕哝道。

「住口!」

我住口了。

「心心,你可还记得,本王问过你从前是做什么的?」

我记得。

那是我承欢一月后,某夜中场停歇,我的柔荑抚上他胸口的狰狞疤痕。

寻常女人,看见他一身伤疤,就算不吓厥过去,也难忍恶心,只有我不怕。

反正我图他的钱和权,又不图他的人。

「王爷,你从前做什么的?一身伤,奴心疼。」

「怕吗?」

「奴不怕。」

于是这个男人从年少情怀讲到家国理想,从习字温书讲到鏖战沙场。

他讲,我静静听,并适时给些反馈,表达敬仰。

讲到最后,蜡烛燃烧完了,他突然问我:

「从前你是做什么的?」

他深邃的眼睛穿透黑夜。

我被他盯的发毛。

我伊心心是做什么的?

初中辍学,社会摸爬滚打十年,亲戚介绍在985大学食堂盛菜,好不容易谈上老赵那样家产千万的呆愣理工男富二代,没过几月舒坦日子,我就穿了。

我不能说。

至于这具身子的原主陆蝶迎,她是反贼的妻子,是兆城巨贾陆家的千金。

这也不能说。

于是我说:「我出身贫农,父母都不在这个世界上。家里出事后,我一个人逃出来,盘缠都用光了,走投无路卖身入王府。这世上的字,没几个认识的,也无才艺傍身,若非王爷青睐,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闻昱温柔地摸着我的肩背,就像两个孤独的人惺惺相惜,依偎在一起。

然后,他每天给我安排不同的老师教习,白天累得像条狗,晚上还要被他翻来覆去折腾。

雷霆雨露,我从未抱怨。

现在,他又提起。

「回答本王,为什么不说话?」

「你让我住口的……」

他快被我气死了,咬牙切齿道:

「你当初说的话,都是蒙骗我的?」

很少看他这么动气。

怎么办啊。

「王爷……妾身好累……」我柔柔歪倒,险要撞到头。

他一个箭步托住,将我抱住,焦急道:

「你怎么了?」

「低血糖……」

「什么糖?」

「怀孕气血不足啊王爷,太医让我不要操劳。」

「你何时操劳了?罢了,你先起来。」

「起不来,抱我。」我伸出手臂攀住他的肩膀。他一使劲将我拦腰抱起,放到我们香香软软的床上。

他那英俊的下颌线近在咫尺,若非刚闹得不愉快,真想亲一口。

我闭眼靠着他的肩膀休息。

一片沉寂中,我开口道:

「王爷,你相信我,我都是有苦衷的。」

「你是陆蝶迎。」他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话,语气很肯定,只等我确认。

我没回。

「告诉我——你是不是?」他又问一遍。

「是……也不是。我叫伊心心,王爷的心心。」

「别耍贫嘴。」

「我没有。」

他沉默许久,我张开眼睛看他,撞上他幽深的眼眸。

「现在,有人开出很诱人的条件,让我交出你。」他嘴角带着玩味的笑。

「您都是摄政王了,还有什么条件能诱惑您?除非……」

我顿时住口,不敢说了。

「你真聪明。」

「王爷,把我交出去,我会没命的。」我声音颤抖。

「本王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你肚子里还有本王的骨肉呢。太医来看过,说孩子长得很好。」

「那么……」

「只要你跟本王说实话,兴许能留你一命。」

「……我说了,你可别不信我。」

「你说吧。」

我便把故事挑重点说了一遍。

「我真不是陆蝶迎,我占用她身体而已,真的!」

他认真思考起来。

我趁势说:「你仔细想想,我哪像这儿的人?我要真是千金大小姐,能让自己变成丫鬟卖进来?」

「容本王想想。」

我等不及了,直接哭喊:「还想什么呢?你老婆都要被人抓走了,闻昱,你是不是男人!哇啊啊——」

「别喊了,把下人喊进来成什么样子!」

我立马闭嘴了。一抽一搭说:「你别送我走,我是你的呀,宝宝。」

「行了,本来也没真打算送走你,你只要说实话就好。」

「真不走啦,我能留在这儿?」

「真的。」

我喜笑颜开,亲了他一口。

他虽然没笑,但也是开心的。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他松开我。

「晚上一起吃饭饭啊~」

「嗯。」他淡淡回道。

6

这日太后宴请各府女眷入宫庆祝生辰。

这回我专挑素净衣服穿,可往官员妻女中一站,还是最明艳华贵的。

「这个手镯,是乌忑国贡品吧?仅此一支,价值连城。」某夫人道。

周围人窃窃私语,像从来没见过好东西。

我平日鲜少外出,钻进马车钻出马车,掌柜说新来哪些佳品,我便都买下来。

不曾想京城的大众审美,如此清心寡欲。

太后娘娘在搀扶中缓步而来。

当今皇帝六岁,太后才二十几岁。

她点了我名,又点了周首辅夫人名。

八卦说闻昱暗恋这位周夫人,所以总在朝堂上跟首辅针锋相对。

周夫人虽然生得肤若凝脂、巧笑倩兮。可我自诩更丰腴多姿、仪态万千,这可是夫妻恩爱养出来的。

闻昱有了我,还暗恋她?完全说不过去啊。

我正腹诽着,有个浑身是血的小太监闯入殿里,大喊着:

「杀过来了,快跑——」

话音刚落,屋檐上接二连三落下黑衣人,敲晕侍女,手持利刃迫令人群聚到一处。

我想过去时,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太后脖子上也有一把。

只有我们两人例外。

我屏息不动。

殿内一片尖叫,殿外也传来人声喧闹和刀甲碰撞。有人强行挣脱,被一刀解决。

身边的姑娘眼白一翻吓晕过去。

呵,我灭门之祸都经历过,还怕一把刀?

呜呜呜,老公你在哪儿?

没过一会儿,一队伤痕累累的士兵冲入殿内,与黑衣人对峙。

为首的喊了一句:「把刀都放下。」两方人厮打起来。

我注意到侧边一根巨型殿柱,可以遮挡视线方便逃脱,于是悄悄往后挪一步。

「别动!」贼人说。

我又挪了一步,趁机解下手镯握在手里。

他刀离我更近了。

我往后一跨,迅速将手镯上的毒针往他肚子上捅。

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中毒身亡。我顺势躲到圆柱后,推开侧门冲了出去。

什么乌忑国贡品,这是我在闻昱书房随手挑的暗器。

可惜门后还是门。

我沿着朱红的廊道一路跑,每扇门都长得一样,我根本不认路。

一柄剑飞来拦住我的去路,僵硬着转向后方,见到一张极其恐怖的脸。

面黄肌瘦,皮包骨头,皮肤黑红堪比红烧肉。他一身松垮的甲衣,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像踩我心巴上。

他走过来拔出刀,对准我喉咙,不断逼近。我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我已经碰到墙了。

「不跑了不跑了……这位英雄,我们无冤无仇,你别这样。」

「无冤无仇?」他嗓音哑得像吞过枯树皮。

「啊?」我不解。

他双目猩红,犹如嗜血狂兽,字字诛心道:

「沈家满门,一百四十余口人,男丁处死,女眷流放。我和亡父顶着谋逆的罪名,只余我一人苟延残喘——」

我天,沈谆啊,刚没认出来。

「你先等等——」

刀刃上黏黏糊糊的血正往下滴,就要落我衣服上了。

他还在控诉我的罪孽——

「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过得什么日子?为人囚虏,死里逃生。吃蛇肉饮鸡血,我——」

「等等——」

不行了。

「呕——」

我干呕一声。

「你干什么?别耍花招!」

「抱歉,孕吐。」

「你怀孕了?!」他枯瘦的面容出现裂痕。

下一秒阴鸷凶狠道:

「荡妇,你果真弃我!」

刀的冷光闪过,我闭上双眼,只听兵器相撞,我没有疼痛感。

摸了摸脖子,好像没事。

睁开一只眼,玄黑背影挡在我前面。

是昱昱!

地上留着半片血刀,闻昱手里的完好无损。

从未见过他使刀的模样,也这么帅。

他侧头安慰道:

「别怕。」

我轻靠他的背。

「闻昱,你抢夺我发妻,卑鄙无耻!」沈谆吼道。

「谋逆者,当诛。」闻昱声音清冷有压迫感。

「你说过把她给我的,她怎么仍以侧王妃身份参加宴会?言而无信!」

「沈谆,」闻昱杀气腾腾,「我只说会查明真相还你们沈家清白,何时说把我的侧妃还给你?何况言而无信的人是你。」

他上前一步,左手拉住我的。我听话的藏他身后。

「你说,暂等时机,不会谋反。如今宫里血流成河,这就是你的信用?」

闻昱又说:「你的人已全数缴械投降。有勇无谋的莽夫,自毁前程。就凭你也能平反?如果遇到的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死了。」

沈谆不说话,我猜他脸色一定难看极了。

「你杀了我吧。」

沈谆把刀柄扔地上。

「我不会杀你,」闻昱说,「陆大人的马车在北阳门等你。」

「陆大人?」

「是啊,你的好岳父。今日多亏他转告我,否则,你就要误伤我的王妃了。」

「闻昱,她是——」沈谆咬牙切齿低声说,「陆蝶迎。」

「她是谁与你无关,先保住一条狗命再说吧。」闻昱冷声呵斥,「快滚!」

7

回到府里,我揪住他的手。

「那个簪子是沈谆给你的?」

「对,他刻了一个让我试你。」

雕刻技艺毫无长进。

「那个容先生呢?和你什么关系?」我又问。

「沈谆满世界追杀他,我救了他。」他说。

「是因为我……」

「不,他们针对的是我。」闻昱说,「沈谆责怪我当时没能及时出兵救下他父亲。」

我忧心忡忡。

「放心,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他说。

三日后,周首辅拜访。

周嘉韫三年前高中状元,入朝为官,先帝咽下最后一口气前钦点他为内阁首辅。

他和闻昱谈了整整两个时辰,之后下人传我过去。

我到时,屋里还有两个人。

沈谆与满星。

她挽着他手臂,一样的瘦弱不堪,对我充满敌意。

太监何晋服侍我在闻昱身边坐下,他若有所思,没看我。

何晋尖锐的声音响起:「首辅大人,您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周嘉韫温润如玉说,「确为兆城陆小姐。」

话音刚落,沈谆急忙说:「王爷!」

满星拉住他,「摄政王殿下,知道您宠爱侧妃,不愿割舍。当年容先生对我说,这具身体是我家小姐的,不是这个冒牌货的。若非她干扰容先生布局,怎么会输得那么惨!请您一定要思量清楚,万不能寒了无辜将士的心啊。」

闻昱冷笑道:「沈家战败,是沈世子好大喜功、战略失误,与她有何干系?还有,你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丫鬟也敢挑拨是非?」

何晋拍拍手,门外进来两个大汉,拖拽满星出去,她的喊叫声被门阻隔在外。

室内安静。

沈谆一动不动,脸黑到极点。

「沈世子之所以成为俘虏两年,就是因为要救她吧。」周嘉韫补刀说,「你不感恩王爷相救,反而以此要挟侧妃,实非君子所为。」

我还以为他们是一伙的。

「王爷,沈某只要一个说法。这个身体还换不换回来?」沈谆拱手行礼。

「自然。」闻昱说。

何晋看了一眼闻昱,耳聪目明道:「哎呀,沈世子,您就回去等消息吧。」

周嘉韫先告退,沈谆也不多留,先后离开了。

我胆怯开口:「怎么换啊……」我以前看过不少穿越文,原身不是死了就是穿了,哪有换回来的。

闻昱深吸一口气,「不是换,而是唤醒。陆蝶迎可能还在你身体里。」

「不,不能这样!」我惊恐地说,「唤醒陆蝶迎,那我去哪里?你再也见不到我了,你得到的只是一副空皮囊,你爱的不是我吗?」

闻昱沉默不语。

「王爷,就算陆蝶迎回来,你也得不到她。她是世子妃,属于沈谆,而我是你的!」

「本王会另给你找一具身子,不会有事的。」

「那我们的孩子呢?」我目光灼灼。

闻昱猛然一怔。

是啊,孩子怎么办,也能转移吗?

孩子是闻昱和我的,还是和陆蝶迎的?

这个怀孕的身体还给她,她还要吗?

正一筹莫展时,下人送信过来。

闻昱一目十行,嘴边的笑越来越残忍。

「不用换了。」他抱住我,亲吻我的鬓角。

8

闻昱派人叫我。

又是那个术士容先生。

「属下当时与沈老将军商议要事,被世子夫人听见,为免打草惊蛇,故用术法暂时克制住夫人,使其昏睡十天半个月,我再为她解开禁锢。可是世子妃第二日就醒来了——

「战事失利,很难说不是世子妃的缘故。」

他看我一眼,意有所指。

什么狗屁?

合着陆蝶迎就是这么没的?我就是这么穿来的?

「只要闻了这个,」姓容的拿出一根线香,眼中全是得意,「就可知道眼前这位,是人还是妖孽附身了。

「殿下,容小人为您演示。」

正要点燃之时,何晋突然出现,拂尘拍打术士后颈,将其击倒在地。

「让你点了么?」何晋啐了一口。

容术士挨了一下就起不来了。

他身体微动,转向我手指一捏,一丝银光向我而来。

何晋离我最近,面色大变,拂尘快得没影,一阵风后,银针钉在墙上。

吓得我歪倒在地。

「你抢占世子妃——你要和沈南衡谋反——」容术士大吼着,涨红了脸。

闻昱眼神冰如寒霜。

掌风一扫,容先生捂住脖子双目圆睁,指缝间血喷涌而出。

何晋瘦弱的小身板挡在我面前。

从腿缝里看见地上的人抽搐挣扎,咽了气。

我吞了口口水。

何晋揪着一条腿拖容术士出去。

我想站起来,可是有点腿软,指着何晋的背影。

「吓到你了。」

闻昱大步走来,双手架着我的腋窝把我轻松拎起。

「何晋功夫很好。」他解释道。

我虚软无力趴他怀里。

「老公好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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