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平素睡得死。
今日却因为昨晚的事浅眠。
听到晗笙的声音蓦的睁开眼!
她看到身旁的陆绎十分慌张。
虽然名正言顺,但好歹是在别人的府邸,住在不同的偏院,却非得凑在一起。
——昨日她从陆绎那儿走,今日陆绎从她这边醒。
是如何?
一边一次?
真的没有那么粘人啊!
今夏捂住陆绎唇,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陆绎:“……”夫人这事,做得跟偷情似的。
他不出声也瞒不住,真当晗笙是傻孩子吗?
今夏听着窗外脚步,“晗笙,你先别——”
话音未落。
晗笙实在着急,一把推开门,“出大事了!”
蓦的,动作凝固,表情哑然。
虽然看不见青纱帐内是什么光景,但床榻旁是两双长靴,屏风上挂着男子的衣裳。
似乎不妥。
晗笙动作僵硬往后退,睁眼说瞎话,“咦,房里为何没人?”
今夏看晗笙退出去,羞愤交加,躺回被窝里,两手一摊,“她察觉了。”
陆绎起身穿衣裳,指骨分明的手穿过华服,“那又如何?为夫见不得光吗?”
今夏自顾自地缩在被窝里,若是晗笙问起就说——是大人过来的!
……
晗笙关上门,翻了白眼,里边是陆哥哥吧?要不要这么难舍难分?
她一人坐于水榭,扯着花瓣丢入水中。
她看着那一幕,似乎有点闷,又似乎很平静。
她对陆绎有过期待,可是如今似乎毫无期待。
或者说,她对感情之事,再无想法。
岑福三两下落在水榭旁,因着绿玉馆和听荷馆的竞争关系,他来这儿都需得偷偷摸摸的。
他看左右无人,径直走向今夏的房间。
大人就在这儿了,没有如果。
“诶,哥哥,你最好别进去!”晗笙看到了一身紫檀落下,若不是认出了身形,定然就喊刺客了。
她藏在水榭的假山和亭柱中,岑福反而没瞧见。
岑福听音就知是何人,“晗儿怎么会在此处?”
“找今夏姐姐。”
岑福看了眼她手中的花,已经扯了一大半。
心中了然,怕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小妮子对大人起过心思,终究还是意难平。
他心里似乎也意难平,“我去带大人走,你就可以去找你的今夏姐姐了。”
岑福来找陆绎有急事。
“大人。”
陆绎推门出来,“何事?”
“方才得知,十四公子受了内伤。”
今夏此刻换好了衣裳,着急的探出头来,“我与你们一起去。”
晗笙默默看着三人远走,将手中的花扔进湖中,说好的今夏姐姐留给她呢?
……
沈拾肆伤得不轻,五脏六腑有淤血,需要好好调养。
看着那卧于床榻的苍白男子,今夏心有内疚,沈拾肆是为救她受伤的。
“十四公子,承蒙搭救。”
沈拾肆笑了,轻微一咳,“不必放在心上,你是陆兄的妻,又是我沈府的客,我自然要保全你。二品诰命在我们沈府出事,这不是惹祸上身吗?”
“伤情可严重?”
“没什么,不便动武,调养一番就好。”
陆绎郑重拱手,“沈兄,此事记下,必定相报。”
不管如何,救了今夏,是为大恩。
沈拾肆按下陆绎的手,“你我二人一见如故,既称兄弟,这便是我该做的。”
今夏看着那交握在一起的手,心思颇为微妙——都说了大人跟沈拾肆关系忒好了些。
……
听荷馆内,药香熏陶。
沈拾肆的心腹禀报起昨夜的事情。
“灵堂着火后,我马上跟进此事,但管家带人封锁四周,死活不让我们进去,只说是来了刺客,让我们回去保护好主子。”
“今日再去灵堂,一切都修好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管家在私下追查刺客,据说二人都是素衣缟冠,不知身份,不知来历。”
陆绎敲了敲桌,“沈夫人和沈千府呢?”
沈拾肆看了一眼陆绎,“陆兄怎么知道他二人也在灵堂中?”
“夫人告知的。”
沈拾肆懂了,昨夜陆兄就没回来,陆夫人肯定是什么都说了。
心腹继续回禀,“沈夫人已经疯了,见人就是疯言疯语的,不停喊着沈老爷,大家都说她是为爱入魔了。”
“沈千府则是向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居然都活着?
今夏还以为……沈夫人和沈千府会被沈僵尸给手撕了。
陆绎听到沈夫人的结局,握住了今夏微凉的手,幸好今夏不同于普通闺阁女子。
沈拾肆看着陆绎和今夏交握的手,“管家可不是省油的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去过灵堂。”
“只要成了家主,管家就会放权,到时还怕揭不开这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