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

“高考”成绩优异的徐阶，顺利进入了翰林院，并且很快娶了个漂亮媳妇，所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徐阶的幸福人生达到了顶点，然而，他万万想不到，幸福来得突然，却是如此的短暂。

嘉靖三年八月，刚进翰林院没多久的徐阶就接到他父亲去世的消息，悲痛万分的他，二话不说，便打包回家去守孝，就这样，刚到单位还没跟领导同事混个脸熟，更别说搞好人际关系的徐阶，在家一呆就是三年，然而徐阶并不知道，一场真正致命的劫难即将向他袭来。

嘉靖六年，徐阶回到北京，官复原职，度过了三年平淡的日子。那个时候，张璁和夏言正斗得不可开交。张璁人多势众，夏勇一腔孤胆，以一敌十。徐阶作为张璁的下属，正直的他无心插手他们的斗争，但是自从他看到张璁那篇要废除孔圣人封号的奏折起，他便再也坐不住了。当所有人都对张璁的提议保持沉默时（怕被整，不敢反对），徐阶勇敢地站了出来，并发表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有状元之才的徐阶，引经据典，论证充分，推证废除封号的行为是大错特错的，矛头直指张璁。当年大议礼的胜出者张璁总算遇到了辩论对手，然而很快他便败下阵来。既然辩不过对方，张璁便利用自己的职权对徐阶恩威并施，哪知徐阶根本不吃那套，气急败坏的张璁彻底失去了理智，什么面子都顾不上了，开始高声叫喊无理取闹，哪知却换来徐阶一顿毫不客气的羞辱。

“久闻张大人起于议礼，言辞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句话大有深意，不仅嘲笑了张璁当年高考成绩不佳，来路不正，还讽刺他明明靠议礼起家，却要干出这种和尚拆庙的事情，“言辞不凡”，更是对他辩无可辩，无理取闹的顶级蔑视。

张璁暴跳如雷，开始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背叛我！”

“背叛？我从未依附过阁下，何来背叛？”徐阶再次发出一记灵魂拷问，便扬长而去。那一年，他才二十七岁，却遵从自己的内心，向首辅张璁展现了自己的抗议，他的勇敢为孤军奋战的夏言赢得了片刻喘息的机会，却也因此彻底得罪了张璁。

勇敢是要付出代价的，徐阶敢公然反对张璁，就已经做好了卷铺盖走人的打算。但是显然，这样并不能平息张璁的怒火。要杀就杀吧，徐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在这个世界上，死亡从来不是最狠毒的惩罚，等待才是！然而，就在徐阶等待处罚结果的时候，另一个噩耗传来——他的妻子突然病逝了，只留下一个两岁的孩子。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每日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却意识到上有七十岁老母，下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对于伉俪情深的妻子，他不能回去安葬她，对于老母幼子，他也不能再加以照顾，所谓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为了金榜题名、光宗耀祖的那一天，他用了整整二十年，但是前途尽毁、家破人亡，却只用了十几天。

然而，他又能怎么样呢？明明已经忍无可忍，却也只能忍受下去，或许人生，就是一种忍受吧，而这样的人生，他也过不了几天了，因为很快，都察院内定的死罪便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未完待续！

备注：图片来源于网络，感谢原图作者，侵删！

参考文献：《明朝那些事儿》——当年明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