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手一抬,勾了勾。
今夏立刻就过去了,甭管什么商队阵营了。
反正如今只剩输家和赢家,她站沈师依身边是情分,不站沈师依身边是本分。
今夏抓住陆绎的袖子,怂怂的躲在他身后,偏偏又好奇探头,可可爱爱的模样。
陆绎只觉好笑,眼底是纵容。
沈拾肆以内力开棺,一抬眼,就看到陆绎拍了拍今夏手,陆兄与陆夫人倒是十分恩爱。
——爱而不藏。
今夏瞥了眼棺材里的尸体,黄符贴面,寿衣齐整,脸色铁青……
她立刻缩到陆绎的身后,可恶啊,只有她记得灵堂夜,也只有她一人在害怕啊……
“没事,迟早都要入土的。”
今夏声音小小的,“大人,他能跳棺材,他也能跳出土啊。”
“若他再跳出来,我替你将他砍成七八节,我倒是要看看他如何蹦。”
今夏:“……万一砍了七八节,每节都在蹦怎么办?”
陆绎:……这么诡异的画面也不知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一把火烧干净。”
他们嘀咕间——
沈家乱成一团,“沈家印怎么会不见了!”
陆绎和今夏互看一眼,沈拾肆暂时当不上沈家家主。
沈家印十分重要,若是没有,难以号令沈家各处的商号。
管家与长老会共同决定——沈拾肆暂代家主,沈家全力寻找沈家印。
今夏凑到陆绎耳边,“沈府还真是家大业大,选家主玩得简直跟夺嫡一样刺激。”
陆绎已然看清,沈拾肆没当上家主,那给他的承诺就废了。
——沈拾肆不会让他进入沈府调查。
果然,沈拾肆十分为难。
“陆兄,我明白,你想查清楚那晚的事,可此事无法张扬,而我又无法号令沈家……”
“你想查沈府,若是不给个合理的借口,管家那儿肯定会把你拦下来。”
“明白,陆某不会让沈兄为难。”陆绎只是笑笑,既然好声好气说不通,那……就只能用点手段了。
……
家主选出来了,还是要庆祝的。
故而,沈家又是大肆的吃吃喝喝。
推杯换盏间,
陆绎看了眼今夏——夫人,请开始你的表演。
今夏正喝着酒,演技说来就来。
酒杯砸在桌上,她扶着额头,脸色苍白。
“夫人,你怎么了?”陆绎适时开口。
“疼……浑身都疼,心疼肝疼胃疼!”今夏倒在陆绎的怀里,气若游丝, “你们……谁要害我?我……不放过你们的,我……”
两眼一翻,再无声息,嘴角都渗出了血迹。
陆绎:……过了过了,戏过了!
沈家慌了神,这是二品诰命,若在沈府出事,定然要掀起波澜。
不说别的,单说那锦衣卫凌厉的眼,似乎要将他们沈家翻过来!
“叫大夫!”沈拾肆匆匆想要伸手探脉,却被陆绎一把挡住。
——夫人玉体,旁人碰不得。
那锦色华服的男子,敛去了平素散漫,只剩让人寒颤的冷冽和戾气,“她中毒了!”
“她今日都在沈府,凶手在你们沈府中!谁给你们的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谋害朝廷命妇!”
那客居沈府的陆指挥使,说到底是冷血无情的锦衣卫。
伤了他的人,他翻起脸来丝毫情面都不讲。
燃了锦衣卫的焰火,散落城中的锦衣卫迅速集结而来。
额……咱就问,这集结的速度太快了些罢,眨眨眼就将他们沈家团团围住,像极了提前准备好了一样。
沈家有反抗之意。
陆绎眼底都是狠辣。
“我夫人在此出事,难道本座连查一下的资格都没有吗?”
“查出凶手,还沈府一个清白,你们难道还敢有意见吗?”
沈家终归理亏,对方又是权臣,他们哪里敢多言语半声,只求……这锦衣卫真是来查中毒的。
……
厚厚的帘幔之下。
无人能窥见病床里的光景。
陆绎一人在里边,以病人需清静为由,不让旁人进来。
今夏抓着陆绎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写字,“诊脉,怎么办?”
想要脉象弱,按住便是。
可想要脉象强,当如何,憋气能管用吗?
就很担心她的脉象瞒不住沈府找来的名医。
“姨给了药,要不吃点?”
陆绎瞪她,是药三分毒,“我安排。”
不多时,大夫来了。
一根丝线牵了出来。
门外的大夫捻着胡子,这脉象……这脉象……不像是有什么大病啊。
陆绎忽而俯身,凑到今夏跟前,亲了亲。
那人蓦的瞪大眼,心口似有小鹿乱撞,大人干嘛啊,外边有人呢!
不敢动,不敢发声,甚至不敢随意喘息,外边有人给她诊脉呢……
懂了,这就是大人的安排,趁她紧张扰乱她的脉象。
门外的大夫拧眉,脉象忽然激越?
今夏在陆绎的心口写字,“占便宜!”
“多虑。”陆绎在今夏的手心里勾着。
他按住今夏的脉,时松时紧的按着。
大夫:?
脉象怎么那么乱?
有时正常,有时弱得几乎感受不到。
陆绎低头又是亲了亲。
轻轻的,很温柔,绵绵的。
不断的,却是足够勾人。
今夏是的心都被勾到嗓眼了,几乎要窒息了。
外边的大夫诊得一头雾水,好快好凶的脉象,什么稀奇古怪,“此脉我未曾见过,时起时伏,似有似无,时骤时疏,似乎汇聚了七凶脉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