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笙退至与岑福一并,小小声,很为难,“哥哥,我的礼还没备上。”
岑福不理解,晗笙为何能挑那么久却什么都没挑上。
“你还小,不送也行。”
晗笙:“……”还小?哪小了?
她已然成年,假户籍为了方便行事,还弄成了十六岁。
只有哥哥永远当她是孩子。
陆绎回身看了岑福一眼,点了点头。
岑福得到指令,拽住晗笙,“我得去陆府,你是想跟他们,还是跟我?”
晗笙看向那说悄悄话的二人,她看着眼冤,“我才不跟他们,这不是多余吗?他二人啊,说不定丢了我都不知道。”
……
今夏回头不见岑福和晗笙,“咦,他二人去哪了?”
陆绎面不改色,“许是人多散了。”
今夏嘿嘿笑了,“说不定是岑福拐着晗笙走了。”
陆绎摇头,晗笙初长成,眼中是山是水,她若是要做风,岑福抓不住的。
又或者,岑福不会去抓。
如果说,他想做梦就会去做梦,那岑福就是不会做梦的人。
那自小养在他陆府的近侍,除了他之外,不会有别的念想。
他甚至不怀疑,他给岑福指了谁,那就是谁了。
晗笙便纵舍了公主的身份,她终归是陛下最挂念最疼爱的长女,是岑福眼中的金枝玉叶,高不可攀,想都不会想罢。
今夏可不这么想,落魄小公主与崛起锦衣卫,十分相配!
她拽着陆绎的袖,“走啦走啦,若是晚了,可就赶不上好位置了。”
陆绎:……
今夜青楼头牌齐聚游湖。
若是要上那画舫,可是千金难求。
可某人偏要去看,说红豆姑娘给她赠了牌。
她不只自己去看,还邀他一起去。
陆绎一度反思,是他太纵容今夏了,以至此人嚣张到如此境地。
坊间的风月消息,夫人总是比他更早知道。
他身为男儿,却是无关风月,夫人身是姑娘,却是纵情风月。
是他不妥,还是夫人不妥?
……
岑福带晗笙去了一家百宝袖珍。
生辰礼什么的,他不敢让晗笙再挑了,怕不是能挑到明年。
杀伐果断的锦衣卫,没有那么多优柔寡断,踏进百年老店,横竖扫一眼,指了一个碧玉盆景。
老板麻利取下来,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一对璧人,“公子好眼光,可是要买给夫人?”
夫人?
晗笙指了指自己,慌张摆手,“这是我哥哥。”
岑福就知晓,她从来没有旁的想法。
他将那碧玉盆景推给晗笙,“送这个就好。”
晗笙看着倒是漂亮,瓷盆中是一抹玉,形似树状,枝末以银线吊了红宝石,“这是何意?”
“似红豆,是相思;似花椒,是多子。”
嗯,有点意思,陆哥哥都那么大了,怎么能没个孩子呢?
“老板,什么价?”
老板报了价,晗笙瞪大了眼,这么贵?
她自小便知人间疾苦,没有一掷千金的习惯。
如今又成了寻常人家,那远行的三月已教会了她重新做人。
“哥哥,要不……”
拒绝的画没说完,岑福就直接买了下来。
“若是再让你挑,估计大人回去了,我都还未到陆府。”
晗笙抱着那碧玉盆栽,哥哥替她付银子倒是顺手。
——哥哥啊,你倒是攒银子娶媳妇啊!
……
今夏亥时方归。
今夜,京师无宵禁,酒家集市通宵营业。
中秋可兴不眠,中秋夜越晚睡,便是越长寿。
方才看到大江大河在巡街,还买了月饼与他们。
车轱辘碾过青石板。
贵胄案中跟着今夏的护卫,岑福与岑寿架着马车。
马车里,今夏兴致勃勃说着 “解语花新来的姑娘真漂亮,那身段真如弱柳扶风。”
眼底是光,不知多贪色一般。
陆绎将那人抓了过来,抬起她的下巴,连名带姓,“袁今夏,我是真的太纵着你了。”
今夏:……
咳咳,玩过头了。
她尽是娇憨,企图蒙混过关,“大人管教甚严,我可是十分规矩的,怕你不高兴还带上你一起去玩~”
各处美人汇集游船,错过了得多可惜啊。
她可不是一人看的,这等好事还叫上了大人。
大人怎么不知感恩呢!
陆绎瞪她,这人面上服软,可心里都是不服。
他垂眸便封住她的唇,她真是太气人了!
直勾勾看着那些姑娘们。
车轱辘依旧碾着青石板,马车里是带着惩罚的亲昵。
……
回到陆府时,今夏跑得贼快,能离陆绎能多远便多远。
她刚步入院中就愣住了。
中秋之夜,天清如水,燃灯以助月色,府中各色灯笼悬于瓦檐。
陆府是富贵之家,所悬之灯,高可数丈,连绵成一片,更让今夏欢喜的是,那灯下,是瓜果,是月饼,是陆绎方才赢回的巨兔,还是一张张嬉笑怒骂的面孔。
他们看她回来。
“袁大虾,你可算是回来了。”
“你这丫头,等你好久了。”
“疯到这时候才回来,干脆别回来了!”
“今夏,生辰快乐,中秋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