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统一天下后,逐步放开了各州郡之间的关卡,并允许百姓们开发山川湖海等自然资源。毫无疑问,这种环境十分有利于商业发展。全国各地也迅速出现了一批富商。但要论当年最挣钱的生意,莫过于冶铁与贩盐。
比如四川的程郑、卓王孙,山东的曹邴氏和河南的孔仅,都是炼铁发家的大富豪,且掌握了不少矿产资源。山东的刁间和东郭咸阳,则经营着规模庞大的盐场。他们都是那个时代的商业巨子。
在生产技术并不发达的古代,经营矿山开采、炼铁、煮盐之类的产业,往往都需要数量庞大的劳动力,基本在几百至上千不等。而这些劳动力,基本都是失去土地,或无力继续经营土地的农民。
汉武帝时期,商贾势力的扩张引起了朝廷的高度警觉。因为商人们太有钱了,掌握的资源和财富实在太多了,连王侯见了他们都得点头哈腰。而小农经济却日趋萎缩,为求生计,越来越多的破产农民成为了大商人的附庸。
按《汉书.食货志》的说法,当时的情况是“法律贱商人,商人已富贵矣;尊农夫,农夫已贫贱矣”。为了打破这个局面,汉武帝重用理财大师桑弘羊,陆续推出了算缗、告缗、盐铁官营、均输平准等重磅措施,一举将财权收回朝廷!
这场剧变使当年的商人群体遭到了严重打击。除极少数幸运儿加入了官营体系外,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都被隔离在了暴利行业之外。但资本是不可能一动不动的,商贾们很快调整赛道,转入了放贷与土地买卖。
西汉后期,富豪群体基本都变成了大地主,而且很多权贵也加入了土地兼并的行列。比如宣帝时的大孝子阴子方,就拥有七百余顷的私田;成帝时的丞相张禹,也有四百多顷的土地;光武帝刘秀的外公樊重,不光拥有三百多顷的土地,还在经营着高利贷。
最出名的还是董贤,这人因为做了哀帝的至爱,一下子就得了两千多顷的土地。
东汉建国后,朝廷的盐铁政策变动频繁,一会放开,一会又禁了,弄得富豪和权贵们提心吊胆,不敢轻易触碰。他们依然延续了西汉后期的做法,把投资的重点集中于土地。
那么,东汉的富豪们阔气到了什么程度呢?根据《除田租论》和《昌言·理乱篇》的记载,他们都拥有几百到上千顷不等的私田,几百栋的豪宅,上千名的婢女,成千上万的部曲和佃农。
他们有的是车马舟船,用来转运天下财货。他们的仓库遍布都城洛阳,塞满了钱币和奇珍异宝。他们饲养的牛羊牲畜数量之大,连一座山谷都不能容纳。
但是,土地和财富集中于少数富豪过程中,大量的农民却陷入了赤贫,最终落入了破产境地。这其中既有租赋的压力,也离不开自然灾害,和高利贷的盘剥。
从西汉后期,一直到东汉的终末,都始终存在着农民抛荒逃难的现象。刚开始,失去土地的农民还能依附大地主、大富豪的庄园。
但随着失地农民数量的逐年增长,庄园的容量也达到了极限,绝大多数人只能流浪于各个城市,沦落到了“裸行草食”的地步。
东汉的第六位皇帝安帝登基后,农民们开始向朝廷激烈的表达意见,数量多达4次。顺帝时,13次。冲帝和质帝时,4次。桓帝时,14次。灵帝时大贤良师张角登场,黄巾之乱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