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余韵入诗来

鹰瞳的世界 2024-10-14 15:52:39

秋日下雨的午后,道路漆黑,空气中弥漫着水的氤氲。

从马赛美术博物馆(Musée des Beaux-Arts de Marseille)参观后回到当地友人提供郊外的下塌处,开门之前,不经意抬头,正见晚霞。

不经意抬头,正见晚霞▲

淡蓝色的天空,突然漫天霞光,金灿灿地渲染了整个天际。

恍如有人不小心捏破了橙橘,果汁蓦地泼洒开来,正在天空。角落里又划出一道橙色的光,明晃晃的中心,两侧逐渐淡漠,就像孩童随心地在布幕上施展艺术天分,懵懵懂懂地,提起笔来,随手一画。就这样,造物的美,一蹴而就。那一刹那,就像看到美术油画的杰作一般,正中我的心田。

角落里又划出一道橙色的光▲

眼前就是蓝色的房门,环顾左右。

晚霞之下,不远处邻居的小房子同样是那样熟悉,房前的树木还是鬱鬱葱葱,甚至不经意间,遮挡住了部分晚霞的流光,也变成了风景的一部分。但就是这样一个熟悉的场景,这样一个傍晚,也能有沁人心脾的发现,实在可喜。

于是,我不禁抬头张望,赫然发现,一片连绵不绝的云,就在头顶,慢悠悠地,不紧不慢地,漂浮着。那懒散的姿势,正像闲坐休憩的老人。白云是那么广阔的一片,不禁让我有些羞赧,原来我每天进出,却一直忽略了,徘徊在天上的云。它们在那里等候我,陪伴我,可是,我却忘了它们。

一片连绵不绝的云▲

不知为何,鸟儿突然叫了一声,让人误以为步入森林,不禁想起空山新雨。

在下雨的午后,在绵绵不绝的山脉中,来了一个新鲜的旅人,对一切的山色、水色、天空、晚霞,都充满了好奇,甚至连鸟鸣山涧都觉得新奇无比。

又是一声鸟鸣,突然清醒,才发现,实则,周围依旧,一切都没有变。变的,恐怕是自己罢了。而我,仍然留在那新鲜的感动中。

我爱这蓝天、晚霞、停云和鸟鸣,爱这仍然在现实中徘徊的空山寂景,这突如其来的宁静辽阔,这身边生活中不经意的美。

突如其来的宁静辽阔▲

遐想朱熹《晚霞》一诗:日落西南第几峰?断霞千里抹残红。上方杰阁凭栏处,欲尽余晖怯晚风。

南宋孝宗赵昚乾道三年 (1167) 秋季,朱熹同学者张栻、林用中游衡岳,七天之内,三人共作纪游诗百余首。此诗抒写著名佛寺——上封寺之穹林阁上观日落、赏晚霞情景。

上封寺之穹林阁上观日落▲

首从日落着笔:“日落西南第几峰?”描写日落,并表赞叹之情。

清朝文学家谢济世《登祝融峰》云:“五岳群推南岳雄,祝融南岳最高峰。”可见南岳衡山雄甲天下,祝融乃五岳第一高峰。上封寺穹林阁之高则可想而知。清代陈钟英《南岳》诗又云:“参差七十二芙蓉,回望峰峰拱祝融。”可见衡山之磅礴与祝融之形胜。置身视野无比开阔的穹林阁上,放眼夕阳沉落的西南,峰峦连绵,苍山如海,你可知道这一轮红日,是沉落在衡岳的第几峰峦之后? 看似反诘,实为赞叹。

当这金乌西沉的时刻,片片红霞在千里晴空铺展。“断霞”二字,见云霞之鳞比栉次,“千里”言其开阔,“抹残红”三字,歌咏这满天的红霞,绚丽如画,实为暗寓。面对这远近峰峦,满天霞彩,人们不禁发出“夕阳无限好”的喟叹,且联想“为霞尚满天” (刘禹锡句) 的名句来。

祝融峰晚霞▲

第三句“上方杰阁凭栏处”,交代诗人立足点。

上方,道家所谓天界,《云芨七签》:“上方九天之上”。杜诗《山寺》有“上方重阁晚”句。杰阁,指穹林阁。凭栏处,即观日落与晚霞之处,出现诗人自我形象。此句补足一、二句,是一提顿,折出第四句来。

“欲尽余晖”四字,可见诗人为大自然奇观陶醉,欲穷尽落日余晖不忍归去之心神。“怯晚风”,乃夕阳西下之时,诗人置身上方杰阁凛然生寒的感受。意味着不得不结束这一日的登临,将留连不舍,踏上归途。

全诗前二句正面描绘日落、苍山与晚霞,第二句为点题之笔。后二句交代立足点,表达被无限风光陶醉、不禁凛然生寒,不得不踏上归途的留连忘返的心情。“怯晚风”三字收束全诗,令人联想唐代诗人祖咏《终南山望余雪》“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句。祖诗乃城中望雪,日暮生寒,此诗则系日落时分,“高处不胜寒”感受。唱叹有致,字字玑珠,余音不绝,令人回味无穷。

宋朝著名的理学家朱熹▲

几十年游走于凡间尘世,拨弄过人间繁华。

逐渐暗淡了流年岁月,淹没了深浅红尘,遗失了多少年华,磨灭了几许烦杂,蓦然回首,却净化了灵魂,清洗了心悸。有多少春芽绿草,有多少月影花絮,也渐渐的封存在灯火阑珊处。尽管心底还有那么一点红亮,但能激起它的以不再是一股清泉,一抹红阳。繁华散尽,一切都归于平静,不光是我,很多人和我一样,看到的是树高千尺,在眼底呈现的还是叶落归根。在心底形成的结和失落,都深深的藏起。不演绎形,不表于色。

暗淡了流年岁月,淹没了深浅红尘▲

人生苦短,岁月悠长,得与失都赋予流年。

沧桑的夹缝中也有过光芒,安逸的时间里也有过彷徨。风雨交加趟过浑浊的河道,雨过天晴目睹过彩虹的模样。三伏酷暑种下粒粒红豆,数九寒霜收获的是满目创伤。日历一页页翻过,日子一天天流淌。纵有柔情万丈,也在秋后飘零的千孔百疮。

沧桑的夹缝中也有过光芒▲

昙花一般的青春岁月,豆蔻年华的痴狂。

映红了无数初开的心房,唯美了多少晨光夕阳。灯红酒绿的浪漫,月牙初升的莲旁。道道朦胧的丽影,描绘着时代的辉煌。远去的风吹散昔日的殇,飘散的云带走往日的情肠,岁月的刀把年轮刻在脸上。

累了,终究会回到歇脚的地方,一处幽静的林桑,一排整齐的篱笆墙,一根燃烧的香烟,一杯醇厚的佳酿。晨听鸟儿吟唱一曲高山流水。午间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夕阳霞光如丹青色染,晚枕松涛在梦里诉说风花雪月过往。回归于平淡,回归于自然,抛弃往日的拥挤,撇开杂乱无章。在没有风雨的`日子里,约上几位同龄,沏上一杯茗茶,谈笑间云水也在震荡。

终究会回到歇脚的地方▲

红尘有约,听他诉说一段陈年风景,花海拾取,他又在讲述一个遗失的故事。

沉默时,看烟雾缭绕,每个心都是那么的忧伤。兴奋时,相互调侃,扯开喉咙把心中的歌声唱响。悠闲的时光,悠闲的晚景,悠闲的让心中那点点红光,在悠闲里慢慢淡化,淡化出无数只萤火,在林桑间缓慢的游荡。放飞了心情,放飞了以往。不再为花红柳绿而激昂,不再为杨花飘舞而迷失方向。

在悠闲里慢慢淡化▲

静下身心,按下神往,平静的慢慢度过夕阳。

《酬乐天咏老见示》唐·刘禹锡

人谁不顾老,老去有谁怜。身瘦带频减,发稀冠怜偏。废书缘惜眼,多灸为随年。经事还谙事,阅人如阅川。细思皆幸矣,下此便翛然。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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