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复生回忆:我从学徒工是如何走上革命道路的

玫瑰有溢 2024-02-25 08:13:19
我是1913年春到上海去学徒的。那年,我已14岁了。 当时,我既不是去手工业作坊,也不是到什么工厂,而是去了一家北货批发铺。这个商行坐落在上海市十六铺大达里内,它的牌号叫"衍茂",是经营糖(白糖和赤砂糖)、笋(笋干)批发的。规模较大,行内的伙计有几十人。学徒连我8人。经理是一位被称为慈善家的同仁堂扶乩社的社员。他如醉如痴地迷信神仙,甚至连他自己生病也不请医服药而去求神问卜。他还以慈善为怀,捐款印发些劝人升天的"善书"。 学徒除我以外,大部分是些骄养成性的"小 K "以及和老板有裙带关系的小舅子。他们压根儿不愿来这里做学徒,他们在家里还要别人侍候呢!有时偷偷去看戏,经理责备严了,他们干脆回家不来了。所以,一般学徒应做的勤杂工作,大都是由我承担。清早,我第一个起床。晚上,最后一个熄灯睡觉,终日忙碌。 1913年的夏天,孙文发动了二次革命。钮永建率领学生军攻打上海制造局失败。于是,袁世凯派驻上海的镇守使郑汝成,乘机纵其部下在市内大肆抢劫。十六铺地方,很多房屋被烧毁。我所在的商行也遭到株连,被迫停业,另设临时办事处于旅社内。我的铺盖被付之一炬。老板叫我暂时回乡,听候通知,大约相隔两个多月吧,我又回到行里,继续学徒生涯。 我们学徒,在每天晚饭后,有两小时的业务学习,允许看书阅报。学习的主要课目是写字和珠算。经理亲自指导督促,倒是抓得很紧。他说:"一个人字写得好,就好像穿了一件漂亮的衣裳;算盘打得熟练了,也就会做买卖了。这样才有出息。"他这一套教育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要我们为他卖力。旧上海,封建残余和资本主义思想混杂一起。一会儿他对我们说:看书要看好书,不要看坏书。看好书,行为就端正;看坏书,就要做坏事。你们看《岳飞传》,就要学岳飞的"精忠报国"精神。我们做生意的人,讲究尽忠职守,想方设法使老板的商业发达,有利可图。一会儿他又要我们克尽孝道,要多看曾文正公家书,学习他对母亲的孝道。曾国藩做了这样大官,他每次给弟弟写家书,总要向他母亲请安,寄人参等补品给她。他要我们在练习写字时,抄写曾文正公家书。他经常羡慕上海的虞洽卿、叶仁忠、汇丰银行的买办席锡藩。说他们这些人会做生意,能接近外国人,成了大资本家。说得天花乱坠,把我们这些十三四岁的黄毛孩子弄糊涂了。当然,有些话也有积极意义,如教我们勤俭节约,勤于工作,生活上要俭朴,说"有钱常想无钱日,莫待无钱想有钱"。 在三年学徒中间,资本家对我们的待遇如何呢?学徒的第一年,除了供给一般伙食外,每月发给两毛小洋的月规(全年共24角,折合银元2块),年终有2块钱的鞋帽费。这样第一年的全年收入是银元4块,平均每天收入1分3厘。第二年月规依旧,鞋帽费增为4元。全年收入6元,平均每天收入尚不足1分7厘。第三年仍是月规依旧,鞋帽费增为6元,平均每天收入为2分3厘不足。待遇就是这样的低微!然而,我还是拼命地干活,幻想学些本事,有出头的一天。 1916年,由于商行支持一个福建留学生制造飞机失败而亏欠倒闭。后由福建巨商杨寿图接盘独资经营,取消了糖和北货业务,专营"笋干"批发,牌号也改为"金裕丰"。我们商行的原班人马就转到"金裕丰"干活。这年,我学徒期满。经理对我说,要发工资了。又说我一向工作做得很好。表扬一番后,规定我每月工资1元5角(每年十一、十二两月双薪),每年72天假期,但请假扣工资。 在我18岁那年,经理派我跟他的侄子(行里的总跑街)学习跑街业务。跑街要和买卖各方面挂钩联系。不仅要通晓行情,熟悉人事,而且要擅长交际。这一天,他反复对我讲:"在外面跑要灵活些","上海滩只认衣裳,不认人。今后你在外面跑,衣服要尽量穿漂亮些。"这样,我把前几年积聚下的钱,差不多都用去做衣裳了。这一年我的月工资升为每月2元。这点工资与我为他们创造的价值比,是微不足道的。 1919年,我20岁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已于1918年1月11日结束。第二年,英、美、法、日、意等国在巴黎召开"和平会议"。中国北洋军阀政府派王正廷、顾维钧出席了"巴黎和会"。由于人民的压力,中国代表向"和会"要求:取消日本帝国主义同袁世凯签订的《二十一条》,归还大战期间被日本抢去的德国在我山东的各种权利。但英、美、法等国操纵会议,包庇日本,拒绝了我国的正义要求。消息传来,举国沸腾。5月4日北京3000多学生集会游行,高呼"外争国权,内惩国贼"、"还我山东,废除二十一条"、"抵制日货,拒绝和约签字"等口号,一致要求严惩卖国贼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愤怒的学生痛打了正在曹宅的章宗祥,放火烧了曹汝霖的住宅。北洋军阀政府派出大批军警镇压爱国运动,并逮捕了30余名学生。学生代表一再向当局交涉,北洋军阀仍不肯释放被捕学生。于是,北京学生组织了代表团,奔赴全国各大城市,呼吁各界声援、营救被捕学生。代表团到达上海后,沪上学生立即宣布罢课。工人闻讯,也立即实行罢工。一些市会商人唯利是图,不肯罢市。北京学生代表到上海总商会要求停业罢市,商会负责人避而不见。后来,代表团又去南市毛家弄,向商会要求支援,会长顾馨一还是避而不见。最后,由副会长苏筠尚出来敷衍一番。北京学生代表气极了,就拥至顾馨一开设在豆市街的大正米行,将招牌取了下来,扛着游行,宣布顾馨一是专和日本鬼子做粮食买卖的无耻奸商,揭露他的卖国罪行。豆市街离我们商行不远。我参加了游行,情绪激昂万分,积压在心中的一腔怒火,喷发出来。一时周围群众越集越多,爱国热情如万顷波涛,奔放千里,势不可遏。原定第二天继续集会,但翌日清晨,毛家弄周围已军警密布,大肆镇压。北京学生代表,乃就地演说,痛斥汉奸不顾廉耻,出卖国家。慷慨陈辞,声泪俱下,群众深受感动。 当时,一片爱国热情,风起云涌,遍及沪滨。耳濡目染,益发激起我的救国热忱。我和行里的几个年轻人加入了"爱国十人团"。印宣传品,发传单、开会和参加罢工、罢市。我们的这些行动,遭到老板和经理的反对。然而,他们也不敢公开制止我们的救亡活动。先是委婉地对我们说:"一个做生意的人这样跑来跑去,生意不做啦?"我们出于强烈的救国救民思想,谁去理睬他呢!依然为救亡工作奔走不息。老板见状,大发脾气威胁说:"你们要搞就去搞吧!我们不要这样的人!"但他并未敢把我辞退。 更使老板恼恨的是,我们向他提出了增加工资要求!他杀鸡吓猴,将行内三个较高工资的职工辞退了,工作转嫁到我们三个低工资的身上。这件事给我的教训很大,我开始认清资本家的嘴脸了。我懂得了,"向上爬"没有出路!资本家对工人剥削的手段是毒辣的。 当时上海的罢市运动阻力很大。一天晚上,"爱国十人团"发出紧急通知,号召各团连夜抢印罢市传单。我参加了这次斗争。当夜,我们把印就的"支援北京被捕学生暂停营业"字样的传单,从十六铺起,顺着每一商户,一直向南张贴。第二天早上,商家一见这"暂停营业"的传单,未敢开门。上海市区的大罢市运动,从十六铺很快延伸。我们胜利了。马路上人山人海,好一派爱国热情。为了保障安全,维持好秩序,上海学联又组织起纠察队,到各段马路交通道口站岗。 在罢市的日子里,我们行里的老板大有意见,说什么:"救国要救!这样行动不赞成!""开店就是要做生意么!罢了市无啥生意好做。天天开会、游行,不像样。"不久,窃国大盗袁世凯为了讨好日本,密令其上海镇守使郑汝成、警察局长徐国梁大肆镇压上海的罢工、罢市运动。他们一夜之间把所有马路上悬挂的"抵制日货"横幅和标语、旗帜等全部撕毁。第二天马路上站岗的警察全副武装,荷枪实弹。迫令商店开市,宣布禁止集会、演讲、游行。 1920年我和马小妹结婚了,透支了30多元。老板知道后,说预支太多,要我归还。这个时候,有个姓袁的店员投考邮局辞职走了。这给我很大影响。在店里干,活重工资少,政治活动不自由。工资一高,老板就要你走。有什么前途?干脆辞职,走!但是上哪去?什么是光明之路?心中颇为茫然。正好,这年家里的小米店营业发展了,与别人合伙,开了一个碾米厂,正缺人。我回乡后就在这个碾米厂干活,月工资是6块钱。 我回乡在碾米厂工作的这一阶段,国内外形势发生巨大变化。国际上,在伟大导师列宁领导下,推翻了帝俄统治,建立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为人类民族解放运动开辟了道路。在国内,则是军阀混战,攻城掠地,兵祸连年,贪官污吏和土豪劣绅互相勾结。苛捐杂税名目繁多。地主、商人采取增加地租、抬高物价、放高利贷等手段,把一切负担转嫁到农民身上,致使农村经济濒于破产。1921年,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在上海诞生了。它提出了反帝、反封建的口号,推动人民革命运动。但那时我在乡下,还一点都不知道。 这两年我所在的碾米厂,业务发展很顺利。由于工作关系,我和各方面的接触广泛,识见也逐渐增多,特别是农村经济情况。那个年代,家乡80%土地归极少数地主所有。此外,自耕农占有耕地面积约5%,自己有土地、有劳力、有资本,一般的年成里除留足吃饭米外,还能有些余存。但是,他们也在喊叫负担太重了!一旦他们的家庭发生婚、丧、病等事,就要亏空。再说佃户农,他们不单要向地主交租籽,近年来,地主农具维修等费用都要他们负担。加上苛捐杂税,常年负债,还也还不清!中下农和贫农,秋收后勉强还租还债。以后的日子,就靠寅吃卯粮,借高利贷、吃债米度时光。广大农民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艰苦悲惨的生活。不少农民携儿带女逃往上海等大城市,到工厂去出卖贱价劳动力,做苦役,把小孩送到工厂做童工,或去拾破旧。他们居住在污水沟旁的小茅棚里,过着人间地狱的生活。 1922年新春,碾米厂和小米店蒸蒸日上,全家十分欣慰。但是,我的内心里却充满了苦恼和不安。想起过去七八年含辛茹苦的学徒和店员生活,是在资本家的剥削下度过的。相隔仅仅两年,我却从一个被剥削者,参与了剥削他人。难道这就是我的人生目标吗?这真太可怕了!生活中我认识到,上海的资本家像老虎,乡下的小资产者也是老虎,同样要吃人。乡间土豪劣绅为非作歹,穷苦人家忍气吞声。社会黑暗,官府腐败,国家前途何在!在这样人吃人的社会里,人与人之间,尤其是穷人与富人之间,有什么人情可谈!怎样才能改变这种不合理不平等的社会关系呢?这不免使我深思而彷徨起来。仍旧照老路走下去,那会越踏越深而致陷泥淖不能自拔。我必须寻求新的道路,一条能解决社会现存矛盾、能消灭人剥削人制度的光明道路。 这年,我毅然离开我那封建的家庭,走出了碾米厂,到一个鲜肉铺里去写帐,开始了独立生活。这写帐工作很好,从此我有了自由活动的余地。就在这个时候,我和其他几位青年,放开手脚实实在在地为家乡人民做了几件伸张正义、维护农民权益的事。 (一)反对贪污。这年青浦县公款公产办事处拨出大米200石,平果给当地农民。这本是件好事。然而根据往例,经办人总把它看成是一个有油水可捞的好机会。为防止贪污,我们主动去乡公所要求义务帮助搞平果。迫于压力他们未便拒绝。我们检验了量器(斗斛),发现不足达8%,就是说每平果出1石米,实际只有9斗2升。我们把多余下的米分给了真正贫苦的农民。乡公所有些人对此十分不满和怀恨,但我们得到广大群众拥护和赞同。 (二)组织保卫团。在这个时候,东乡小梁山地方出现了一股盗窃耕牛的土匪,他们无恶不做,手段毒辣。诸翟镇上还有个土豪劣绅,狼狈为奸,帮他们出谋策划,幕后指挥。土匪们白天以打鱼为名,走村串户,侦悉到农民家的牛房、畜舍后,晚上就来把牛盗走。即使农民跟从牛脚印,追寻到小梁山,发现了自己耕牛,也不敢牵回,而要到诸翟镇那个劣绅那里,求请帮忙,给他现洋,才能把牛牵回来。耕牛是农民的宝中之宝,农民靠耕牛排涝抗旱,耕田种地。一旦失去,就断了他们的命根子。这股盗牛匪的出现,引起广大农民的极度不安。于是,我在观音堂组织了保卫团,轮流巡防。同时发动群众,和四周农村组织联防。发现盗窃耕牛的土匪进村,就鸣锣报警,共同围捕。夏天的一个晚上,天字圩地方一个钱姓农民,正牵牛驾车,抽水抗旱。附近的土匪蜂拥而上,蒙起他的双眼,塞住嘴巴,捆在牛车棚柱子上。巡逻的保卫团发现后,鸣锣报警,四乡农民齐力围捕。土匪见势不妙,把牛放了,落荒而逃。一个最凶狠的哑巴土匪被农民抓住了,在他顽抗时,被农民戳死。当时,土匪感到群众力量大,未敢前来报复。事后,土匪通过劣绅买通了嘉定县水警,趁钱姓农民到纪王庙镇买菜时,突然上去把他逮捕,带上手铐,带上船。农民们追上轮船,抢回钱姓农民。众怒之下,农民们要火烧轮船。后经劝解,把轮船放走了。钱姓农民回到观音堂保卫团,手铐才被锉开。从此,这股盗牛匪销声匿迹。 (三)兴办学校。近十年社会动乱,家乡教育日渐腐败,教学质量下降,学龄儿童失学率逐年增长。有些教职员生活腐化、抽鸦片赌博。为了纠正这一不良倾向,我向县教育局提出了抗议,未得结果。于是,我放弃对这些官老爷寄托的希望。自己动手,动员了顾氏宗祠的力量,因地制宜在宗祠内创办起一所"凤溪小学"。聘请了嘉定县黄渡镇孙蓉镜先生为校长,又选聘了几位品学兼备的教职员。同时,在经济困难和文盲、失学儿童较多的徐家港、北葛等地也办起了农村小学。还募助捐款,帮助贫困儿童代缴书杂等费。以"凤溪小学"为中心,团结附近农村小学互助互帮,共同提高教学质量。经过两年努力,教学成绩遐迩驰名。县教育局在事实面前不得不传令嘉奖,要其他学校以"凤溪小学"为榜样,迎头赶上。在凤溪小学建校两周年的校庆日,礼堂布置庄严肃穆,中间悬挂起孙中山先生遗像。上方有"天下为公"四个大字。两旁书写"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的对联。各界来祝贺和参观的人,无不交口称赞,给予很高评价(1927年秋收暴动失败后,我和凤溪小学校长被捕。凤溪小学被归并到观音堂小学,本乡的教育事业又走了老路)。 1926年的夏季,我县嵩里小学校长顾达珍从青浦"小教讲习会"学习回来。一天,他和一些头戴草帽,身着夏布长衫,足蹬皮鞋的人(共五人:黄霈泽、戴元虬、姜有方、陆惠人、戴进仁)来到了观音堂镇上。晚上,当他们秘密地正在一家茶馆里开会时(参加会议的有十多人),被巡逻发现,来保卫团报告,我立即前往查看。推开茶馆大门闯进去,这些人慌忙跳窗逃跑。顾达珍未及离开,一眼瞥见我,连忙把已跳出窗外的人喊了回来,对他们说,是自己人。我问他们在这里干什么?达珍说:"我们在开会,详细情况明天再向你讲。"第二天,达珍果然来我这里。他对我说,昨天晚上开的会,是国民党青浦县七区党部第三区分部成立大会。接着,他又郑重地对我说:"我已在会上提出介绍你加入国民党。因为你已是我们应该吸收而已具备入党资格的人。在会上已全体通过了。"说完他给我一张申请表,要我填写。我当时有些踌躇,问达珍:"参加国民党干啥?"他没有回答,把一卷已写好的红绿纸标语塞给我看。上面写的是:"打倒帝国主义!打倒贪官污吏!""打倒土豪劣绅!取消苛捐杂税!""北伐军到达的地方,耕者有其田!""实行二五减租!成立农民协会!""工人增加工资,实行八小时工作制!"等等。我看了这些豪爽、激动人心的标语口号,不禁脱口喊道:"好!好!这样做,才是我伲救星!"然而,昨天在茶馆见到的人中,我认得一个是开南货店的,还有一个开豆腐店的。这两位老板,平日生活腐化,还抽鸦片,在群众中名气很坏。跟这些人一起搞革命,行吗?这不免使我犹豫起来。于是,我把达珍给我的那份入党申请表束之高阁。 那时,北伐军未到上海,国民党仍处于地下状态。由于共产党员参加,国民党的主要倾向是革命的。快到年底,达珍急急催我:"目前不要去计较那些个别人的问题,迫切需要的是:发动群众,迅速发展农民协会。你对农民熟悉,农民对你也信任。只要你站出来,局面就可以打开!"在达珍的启发下,我于1926年冬,加入了国民党,被正式任命为青浦东乡农民协会指导员。 【顾复生(1900年11月∽1995年2月),江苏青浦人(现属上海市),1927年经陈云同志介绍入党,参与组织陈云同志领导的青浦秋收暴动,是青东地区农民领袖。抗战爆发后,创建青东抗日根据地,曾任淞沪游击支队长、无锡党政军委员会书记、锡澄虞根据地总办事处主任(专员)、新四军六师敌工委书记、通海工委书记、苏中军政委员会委员,淞沪行政专员。解放战争时期,任华东野战军第一纵队后勤部政委、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05师首任政委、35军后勤部部长兼政委。解放后首任松江地区专员、苏南行署政法办公室副主任。江苏省建省后,任省农林厅首任党组书记、第一副厅长(主持工作)、省农科院院长兼省农办副主任、省科委副主任,江苏省农学会会长,并当选全国人大代表。上世纪六十年代,被任命为中央农业领导小组成员。文革后任江苏省政府顾问、省政协副主席。】
0 阅读:6

玫瑰有溢

简介: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