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作为古今第一教师,竟也有教不了的人。他们共同的问题何在?

愚鲁说文化 2024-06-26 19:21:04

稍一思之,被孔老师判定为“不可教”的类型看似很多,实则都是一样的问题:傲慢……孔子孔老师其实也以上述三类不可教者搭起了这么一种认识结构:1、傲慢是文明的天敌。其最一般的类型,口是心非;其最危险的类型,居安而不思危……

怎么看孔子?书里书外,众声喧哗。但不论怎么看他,横看竖看,此人都无疑当得起一名好老师——呼之为“古今第一教师”也不为过。翻遍史书或新闻,有几个老师能留下诸如“有教无类”、“因材施教”、“温故知新”等等适用于任何时代、任何民族的教育思想?“虽之夷狄,不可忘也”,哪个民族不要这样办教育?更何况,夫子他老人家并非只是留下了几套高头讲章而已,亦身体力行地证明了它们真的管用——便是对齐景公、鲁哀公、卫灵公他们作用有限吧,对子贡、子路、冉求等士林翘楚也影响至深。士人群体继而深刻影响了此后历史新局面的形成……

——不过,如此古今第一教师,其实也有普通老师的烦恼。有的人是真教不了啊!

连孔老师都教不了的人是什么人?此如:从来不问“该怎么办”、“先做什么准备”,而满口都是“没问题啊没问题”的人,我孔氏是真的拿他们没办法了——“吾末如之何也已矣”(《论语·卫灵公第十五》)。再如:“说而不绎,从而不改,吾末如之何也已矣”——唉,这些人我也无能为力了(《述而第七》)。“说而不绎”之人,只听得进去好话而从不想着问问自己:是真的吗?我配吗?“从而不改”之人,表面好啊好啊但抵死不改——生活中俯拾即是。还有吗?还有孔子也教不了的人吗?“狂而不直,侗而不愿,悾悾而不信”,也……也算了吧……

——又狂又不直率,又傻又不实在,没有信誉……“死”透了(《泰伯第八》)。

猛一看,孔子教不了的人很多啊,这还能算得上古今第一教师吗?尤其是第一种把“没问题,没问题”挂嘴边的人,仿佛也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吧?稍一思之,被孔老师判定为“不可教”的类型看似很多,实则都是一样的问题:傲慢。那种最常见的“好啊好啊,但我就是不改”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傲慢吗?总以为自己是对的,“求进步”即因此总止于口头上的应付。“只听好话,说而不绎”的人呢?又傲慢又昏聩,情况只会更严重——历史上的昏君或生活中无能的领导,大都如此。那些人,蜂蜜都不行,蜂蜜都太像止咳糖浆了;只能以扮成蜂蜜口味的糖精为主食。

——而又狂又傻又没信誉的人,傲慢的极致莫过于此。说之一句即自取其辱一遭。

但,这种“一眼死”其实并不危险,社会悲剧,其庶几乎——反而引人同情,赚人不忍。真正危险的恰恰是孔老师教不了的第一种人,那种没有忧患意识,以为万事皆会围着他的心意运转——从而满口是“没问题,没问题”的人。多少正事误在了这种“闭眼拍胸脯”里?多少成本付给了区分“自信”和“盲目自信”?多少曾经的朋友、事业伙伴,由此成为了仇雠?所以啊,孔子孔老师其实也以上述三类不可教者搭起了这么一种认识结构:1、傲慢是文明的天敌。其最一般的类型,口是心非;其最危险的类型,居安而不思危。

——2、傲慢是心灵的桎梏。暴戾由此而来,无知由此而来,无信无义由此而来。

浮荡在全社会上空的“狂而不直,侗而不愿”愈见其多,则质朴的品质、求知的精神愈见其少,则社会的悲剧终至悲剧性的社会——个体的不文明的确算不得危险,但它们有可能缀成群体的不文明。所以呢?怎么办呢?那个时代,“礼乐”也许是一个办法,以名序之教构建政治秩序——从而是全社会的凝聚力;“君子的仁义化”也许是一个办法,以此好歹能给统治阶级加几道规约,文明的大厦不至自上而下一夕崩溃;“文教”也当然是一个办法,值此不可教者太多太多,更显得“有教无类”或“子以四教:文行忠信”的刻不容缓……转回去再品“我孔氏拿他们真没办法”,是否别有一股“惟愿付出一切”的气概?粗疏言之,礼乐、君子,孔子的前线也。哀哉前线失守,无人聘他做管仲,那——那他就做老师。进则教出更多的管仲,退则守住世道的底线。

——这是真正把教育当作阵地。古今第一教师,亦因这一份气概、用心名副其实。

写于北京办公室

2024年6月24日星期一

【主要参考文献】《论语》,朱熹《四书章句集注》,俞樾《群经平议》,康有为《论语注》,钱穆《论语新解》,程树德《论语集释》,李泽厚《论语今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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